一言誅心！

    也許，對于崇禎而言，朱杰就是自己維護大明江山未來數(shù)十年安定的定海神針，重要無比，只要他可以保證大明江山的穩(wěn)固，權(quán)力、名望、爵位，崇禎都不會吝惜，但是，唯獨這一條，是崇禎最忌諱的，如果朱杰掌握了大明所有的軍權(quán)，或者大部分精銳的軍權(quán)，反而要圖謀不軌的話，那自己這個皇帝可是自己挖坑把自己給埋了啊！

    當然，崇禎也不是傻子，僅僅憑借著陳演幾句話，旁邊魏德藻跟李邦華一攛掇，就真的信以為真了，畢竟，朱杰可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自己對他那可是皇恩浩蕩了，兩年間就從一文不名到了國公的位子，大明朝開國至今，還沒有哪一個臣子有過這樣的殊榮呢，不要兩年，即便是一輩子為大明賣命，又有幾個人獲得了國公的殊榮？簡直就是屈指可數(shù)！

    “陳演，你話可要負責(zé)任，事關(guān)朝廷重臣，大明江山未來的安危，朕決不許你肆意妄言！”

    崇禎眼中精芒閃爍，沉聲喝道。

    不過，陳演是什么人，事也許沒有多高，但是這察言觀色，確實練得爐火純青了，崇禎僅僅是眉頭微微跳動了幾下，就完落入了陳演的眼里！

    有門！

    陳演心頭暗喜，如果不是動心，皇上絕對不會是這幅反應(yīng)！

    “皇上，臣從來都不鎮(zhèn)國公沒有忠心的，相反，鎮(zhèn)國公確實忠心為國，這是不容置疑的，如果哪一個人詆毀鎮(zhèn)國公，臣也不會答應(yīng)！”

    陳演滿臉正氣的答道，“皇上，從鎮(zhèn)國公一出世，他做下的每一樁事，都是為了大明江山社稷，這是不容置疑的，有目共睹！”

    崇禎的神色登時緩和下來，心頭暗道，陳演能夠出這樣的話來，到是沒白費朕的一番苦心啊。

    “陳愛卿，如此想就對了，你們都是朕的臣子，都是朕的股肱之臣，如果你們之間還要勾心斗角，不能勠力同心的話，朕豈不是傷心透頂？”

    崇禎緩緩地道。

    陳演躬身道：“皇上，話雖是如此，但是現(xiàn)在鎮(zhèn)國公是忠臣，未來能保證他是忠臣嗎？人心，是會變的！皇上，當初的洪承疇難道不夠忠心？誰能夠想得到他竟然叛降滿清？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我們不想加害鎮(zhèn)國公，但是一定的防范總不可少吧？”

    崇禎眉頭一皺，沉聲道：“陳愛卿，也許你的有一定的道理，也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想，但是，朕絕對不相信朱杰會有謀逆之心！以前沒有，現(xiàn)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

    “皇上，他沒有謀逆之心，不等于不會做謀逆之事！”

    一旁的魏德藻道：“皇上，難道宋太祖做后周臣子的時候不是股肱之臣，盡忠國事嗎？不照樣有陳橋兵變？難道唐高祖在晉陽做唐國公的時候就有謀逆之心嗎？不也是被唐太宗跟劉文靜等人給綁架著造的反？您能保證鎮(zhèn)國公赤膽忠心，還能夠保證的了他手下的那些心腹悍將？從龍之功，高官厚爵的誘惑，不是任何人都能夠經(jīng)受得住的……”

    崇禎終于沉默了下來，是，自己百般相信朱杰，但是自己能那么相信他手下的驕兵悍將？別的不，他手下的那幾個嫡系心腹秦牧風(fēng)、查栓等人，很明顯就是死心塌地的跟隨朱杰啊，朱杰調(diào)任南京，他們就直接請辭身上的總兵官，徑直跟隨朱杰去了南京！

    李邦華看皇上沉默下來，低聲道：“皇上，魏大人跟陳大人言之有理啊，我們并不是真的要為難鎮(zhèn)國公，更不是要陷害鎮(zhèn)國公，而是，為了大明江山社稷，不得不如此，自古以來謀權(quán)篡位者，哪一個不是手握重兵的武將？如果皇上認為奪去鎮(zhèn)國公兵權(quán)，有些內(nèi)疚，大可以給他在別的地方補上來，只是這兵權(quán)不能再加了，一個天威軍就已經(jīng)足夠天下人置喙了，如果再將南直隸的精銳交在他的手里，未來可是如何控制？”

    崇禎真的有些猶豫了，自古以來，不管君臣如何相知，如何坦誠，一旦臣子的權(quán)力威脅到了皇權(quán)，那悲劇就無法避免了……

    “皇上，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

    陳演緩緩道。

    “你還要什么？”

    崇禎有些不悅的問道。

    陳演答道：“皇上，您可不要忘了，懿安皇后的事情，現(xiàn)在朝野上下已經(jīng)是風(fēng)傳開了，根就遏制不住，都在鎮(zhèn)國公就是先皇遺落民間的子嗣呢，甚至有的人都皇上百年之后，這皇位都要交還給先皇后裔的，雖然謠言不足信，也不足取，可是三人成虎，眾口鑠金，一百人傳，一萬人傳，百萬人傳，乃至千萬人傳，這可就不是謠言那么簡單了，即便是假的都有可能會變成真的，鎮(zhèn)國公年不過弱冠，以他的體魄身手，活上五六十年，也不在話下，可是皇上，臣冒死斗膽問一句，您還能在位多長時間？”

    崇禎臉色一黑，陳演這是在問自己啥時候死呢啊，特么的！可是，人終有一死，陳演如此問，倒也沒錯，自己雖然不過三十多歲，但是這身體如何，也只有自己知道，十幾年來，日夜操勞，自己就感覺已經(jīng)年過古稀了呢，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莫要五六十年，即便是十五六年，也未必能夠撐得住啊，自己一旦御龍歸天，那子孫能夠控制得住朱杰這個人？如果朱杰真的借勢的話，只怕這朱家的皇位還真的就坐不穩(wěn)當了……

    “那你，現(xiàn)在要怎么辦?”

    “皇上，其實很簡單！”

    陳演深深吸了一口氣，答道：“南京軍權(quán)一分為三，再次派出守備太監(jiān)，然后兵部尚書另委他人，重新啟用忻城伯趙之龍，整頓南京軍務(wù)一事，還是由這些人來掌握的好，至于鎮(zhèn)國公，可以協(xié)辦此事，不過他的精力還是放在內(nèi)政上為好……”

    崇禎點點頭，沉聲道：“既然如此，那就擬旨吧，朱杰改任兵部尚書，兼任吏部尚書，總領(lǐng)南直隸六部政務(wù)，史可法調(diào)任南京左都御史，趙之龍依舊為守備勛臣，下旨嚴責(zé)南京各家勛臣，再要胡作非為，朕絕不寬容！至于守備太監(jiān)，朕想想再吧……”

    (章完)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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