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縣市的政府辦公樓地都十分容易辨認,高大、氣派、莊*嚴是絕大多數政府辦公樓共同的特點,海西州政府也同樣不例外。
夜已經深了,州政府辦公樓的頂層依舊燈火通明,但整個一層只有一個人在辦公,如果可以稱作辦公的話。
剛剛還一臉的驕狂的趙秘書長此時正畢恭畢敬的垂手肅立在一張寬大的真皮包面紅木辦公桌前,臉上掛滿了謙卑的笑容。
辦公桌的主人正是現在海西的實際統治者田子明。田子明并沒有坐在桌子后面,而是站立在高大的落地窗前,背著手靜靜的望著夜色中的德令哈市,只留給趙秘書長一個寬闊的背影。
“順安商隊的人住下之后就再也沒有人出來嗎?”田子明的聲音很平淡,語氣中卻帶著上位者的威嚴。
“非常奇怪,那些人老實得很,沒有一個人出來!壁w秘書長趕緊答道。
“這樣也好,讓安排的人盯緊一點,到時不要有漏之魚。”
“您放心,我們已經在旅館周圍布置下了三層眼線,他們一個也別想脫離我們的視線。”
“另外,也要注意和他們接觸的外人,一定要防備他們通過其他途徑將晶核送出去,這些晶核可是我們海西大半年攢下來的收入,決不能有失!碧镒用鞯恼Z氣明顯加重了。
趙秘書長自然清楚領導語氣加重的含義,立刻保證道:“我們再加派人手,一定確保萬無一失!”趙秘書稍微猶豫了一下,“主席,只是有一點我沒想明白,既然這批晶核對我們這么重要,我們為什么不直接動手還需要繞這么大彎子?”
“少林啊,你呀還是太年輕,雖然安嘉城這次有點獅子大開口,但做生意還是要講信用的,沒了信用以后誰還跟我們做生意?另外,你可千萬不要看安嘉城這個人,要是沒點事能拉起這么大的一個商行?輕易的就搞了這么多的軍火?無論如何也不能在明面上和他翻臉。因此吃相千萬不要那么難看,只要不給對方留下是我們做的證據,安嘉城即便是猜到了也不能和我們公然翻臉!鞭k公室的燈光照在寬大的玻璃上倒映出一張獰笑的臉。
趙秘書長不自覺的雙腿微微顫抖了一下。
“還有其他事嘛?”見趙秘書長還站在辦公桌前沒有離開的意思,田子明從窗前轉過身來,這是一個相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任誰在大街上見了這個男人也不會和“位高權重”四個字聯系起來。
“您之前讓我約的人已經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別吞吞吐吐的!”田子明語氣中有些不高興。
“只是對方才來了十幾個人,而且帶隊的是個年輕的女人,那個女人不跟我談,要想合作需要您親自跟她談。”趙秘書完緊張的看著田子明。
田子明拉開寬大的黑色真皮老板椅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用中指輕輕的敲著辦公桌,沉吟道:“這些裝神弄鬼的組織總喜歡弄這一套,既然他們想見你一會兒就幫我安排一下吧。其實我還是喜歡和安嘉城這種真正的商人交易,能夠用利益解決的就不要弄些亂七八糟的。”
順安車隊的進化者和護衛們很快就從被胡伯打擊的失落情緒中恢復了過來。雖然不能出去,但好在車隊存貯了很多的食物,胡子等人安排旅館的廚房很快便做了一頓還算豐盛的大餐,并從車上搬下來兩箱自釀的白酒,開始和車隊的成員一起慶祝任務的順利完成。
除了在海宴鎮那一次,車隊平時不準飲酒,這次因為貨已經安送到,禁止飲酒的規矩也放開了,所有人都沉浸在歡樂的氛圍中。
胡子和老鬼兩人好像商量好似的相繼過來跟遲華拼酒,有兩個隊長帶頭下面的護衛也紛紛過來敬酒,特別是那幾個上次和遲華等人一起去海妖姬酒吧的,更是格外的熱情,自認為酒量還算不錯的遲華也逐漸招架不住了,不得不找了個尿遁的借口從餐廳內溜了出來。
到了外面,望著深邃的夜空,遲華重重的吐了一口酒氣。來也奇怪,成為進化者之后身體的各項素質都得到了成倍的提升,唯獨酒量沒有提高,唯一有改善的就是醉酒后醒酒的速度快了。
借著這個機會遲華開始認真打量起這座城市來。“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籠罩今夜我在德令哈,這是雨水中一座荒涼的城!边t華莫名的想起了詩人海子關于德令哈的那首詩。
除了商隊所在的這個旅館外四周的建筑都是一片黑暗,但遲華總覺得黑暗中隱藏著什么。再往遠處三公里外有一座高大的建筑,整個頂層一層都是亮著燈光,不禁讓遲華十分好奇。
“那里是海西的州政府大樓,不定田子明現在正注視著我們!
遲華回過頭來,見臉色微紅的胡伯一個人走了出來,“您怎么也出來了?”
“出來透口氣,比不了你們年輕人,早就過了拼酒的年紀!
“您之前來過海西嗎?”遲華又想起了胡伯剛才的話。
“來過一次,和田子明見過一面,不然也不會由我來負責送這批貨。你對這個城市感覺怎么樣?”胡伯笑瞇瞇的看著遲華。
“怎么呢,感覺怪怪的,自從我們進入這個城市以后就沒有接觸過一個外人,就連旅館里的幾個服務員不是被人特別交代過了,就是他們根就不是原來的服務員!
“嗯。”胡伯贊許的點了點頭,“接著!
“再結合您不允許商隊晚上出去,我認為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要么是整個城市的市民都被嚴格的管控著,要么是我們被人為的隔離了,有人不希望我們和當地人接觸!
“你很聰明!其實我們這趟任務還沒完成,所謂成功交易只有錢貨兩清才算最終完成了,別看田子明的貨款我們已經收了,但只要我們的人還在人家的地盤上一天,這些貨款就還不是我們的。”
“那您還讓他們”遲華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屋里的熱鬧場面。
“放心吧,既然田子明沒在收貨的時候動手,那么這里反而就是最安的,讓他們放松一下吧,這些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活著回去?”胡伯嘆了一口氣。
遲華疑惑的眼神看著胡伯,“您怎么知道后面一定會有意外呢?”
“我雖然只見過田子明一面,但他卻是讓我印象最深刻的人之一,我從來沒有見過把自己掩藏的那么好的男人,簡直是滴水不漏。但這么重要的交易,他卻只讓手下的一個秘書長出面,還有這個秘書長神情中帶出來的輕視,你千萬不要以為那個趙秘書長是個白癡,能做到秘書長這個位子的政府官員沒有一個是笨蛋。那么只有一種解釋,我在他們眼中已經沒有了一點需要尊敬或者假裝掩飾一下的價值了,世上只有一種人沒有一點價值——死人!”
“!”遲華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一是沒想到自己剛剛逃脫追殺又主動跳動狼穴里面來,二是沒想到胡伯僅憑一點細節就能推出后面的殺機,“那您還讓安安跟著一起冒險?”
“哎!”胡伯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雖然知道這筆交易會讓田子明肉疼,但沒想到真的會讓他動了殺機,還有就是安安這個丫頭是瞞著他父親偷偷溜進車隊的,至于原因,算了,不了!焙當[了擺手。
遲華一時也不知道什么好了,只是望著遠方大樓頂層的燈光發愣。“先下手為強!”一個想法突然從心底冒了出來,然后就再也抑制不住。
“安安跟我過,你救過安安的命,我打算這次任務結束后就跟安安的父親推薦你進入商行,沒想到反而會連累了你。等車隊一出了德令哈你就悄悄的離開吧,你自己一個人或許能夠躲過去!焙従彽牡馈
遲華輕輕的笑了笑,“如果沒有您剛才的那番話,我也準備著出了海西就和您跟安安告辭的,但現在嘛?無論如何我是要再陪車隊走一段路的,您就是攆也攆不走我的!”
胡伯詫異的眼神看著遲華,“安安這個丫頭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幾天我看你在休息時的練刀,不知是何人所教?”胡伯突然莫名其妙的轉移了話題。
“是我參軍期間部隊里的教官教的,后來自己又瞎捉摸了一些刀招,完是野路子!边t華謙虛的道。
胡伯眼睛突然一亮,“沒想到你還當過兵。我有個老朋友也住在青海,是西北地區用刀的名家,如果這次能順利躲過這一劫,我介紹他在刀法上指點你一二,對你或許能有些助益!
自從當初和吸血鬼山巔之戰后,遲華就感覺自己的刀法到了一個瓶頸,長時間再無寸進,只是自己整日瞎捉摸而無人指點,今日胡伯突然送上一場機緣,遲華樂得急忙一躬到地,“多謝胡伯幫忙引薦!”
“原來你們倆都在這呀,我怎么找不到你們了,遲華快來大家都等你喝酒呢!”安安臉紅撲撲的走了出來,上身搖晃腳步已經不穩了,看來也沒少喝酒,安安一上來就拉遲華。
遲華為難的回頭看了一眼胡伯,胡伯笑著沖兩人揮了揮手,“去吧,你們好好玩!”
遲華在走進屋門的時候又扭回頭看了一眼,老人還在望著前方亮燈的大樓,只留給遲華一個稍微佝僂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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