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西,德令哈。
這座城市更加冷清了,大白天的街上也見不到什么人。
面對戰場上連敗的局勢,這座城市的主人田子明并沒有外界想象的那樣焦慮或是處于憤怒之中。就連田子明身邊的人也感受不到首領的情緒變化,好似外面的戰爭是勝是負無關系一般。
此刻的田子明正舉著茶杯、翹著二郎腿面含微笑的坐在會客室的皮制沙發上。
會客室里還有幾個人,陪坐在田子明左手邊的正是趙秘書長,趙秘書長笑得很謙卑、很職業。田子明右手邊是一個一臉嚴肅的中年軍官,即便是坐在沙發上軍人的背也挺得筆直,此人正是海西政權部隊的指揮官令名劍。
令名劍特種兵轉業到地方公安局,末世前正是田子明手下刑偵大隊的大隊長。田子明對令名劍有知遇之恩,末世之后田子明野心膨脹建立海西政權,便提拔自己的老部下做了部隊的指揮官。
在田子明對面的沙發上還坐了三個人,三個人穿得都是野戰部隊的制式迷彩服,只是衣服有些臟破。三個人同樣坐得筆直,面無表情的注視著田子明。
田子明沒有話,會議室內就沒有人話,房間內便只有田子明喝茶的聲音。
或是終于喝夠了,田子明將茶杯往旁邊的桌上輕輕的一放,先是一陣唏噓,“沒想到三位是從西南那么遠的地方過來,真是辛苦。這么西南到青海的路已經完通了?”
“一顆核彈正落在交通要道上,兩邊相連的公路、鐵路都要經過核輻射的中心區,因此原路是不可能恢復了,我們是從一條路過來的。既然有路相連,憑著進化者的能力即便是路早晚也將變成通途。”回話的是坐在中間一個膚色黝黑、面相憨厚的方臉男人,因為沒帶著肩章看不出男人的級別。
“好啊,路通了以后兩邊的民眾就能夠互相交流了,身處末世我們人類正是應該守望相助啊!”田子明看起來得非常真誠。
對面的男人不住的點頭,“正是如此,因此我們才找田主席談雙方合作的事情。”
田子明并沒有接對方的話,雙方要想合作必須建立信息對等的基礎之上。對于這幾個主動找上門來的人,田子明只知道對方來自西南地區一個叫天錦之城的超級勢力。對面的男人叫作謝光遠,是這個勢力派出來負責探索聯絡周邊勢力偵察營的營長。
田子明再次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實際上利用這個時間大腦在飛速的旋轉著,“合作?不知我們海西這種勢力有哪些地方能幫上貴方的忙?”
“田主席笑了,既然是合作就是雙方互利互惠,我們暫時不需要海西付出什么,還能幫助田主席解決一些麻煩。”謝光遠一直繃著的臉此時露出了一絲笑容。
“哦?不知道我有什么麻煩呢?”田子明一副故作驚訝的表情。
“末日救亡軍似乎離這里已經不遠了。”
田子明的眉毛不經意的一皺,隨即便舒緩開來,“看來幾位對我們的了解還不少,不知道下一步是不是也準備和單雄忠談合作的事情啊?”
“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碳,在關鍵的時刻給田主席提供一些幫助,我相信能從田主席這里拿到比末日救亡軍更有價值的回報。”謝光遠的話得非常直接。
田子明再次沉默了,這一次甚至沒有用喝茶來掩飾。他搞不清對方的目的,但對方絕不會心懷好意,是這種前期沒有要求的交易后期付出的代價大,因為對方根就看不上前期那點蠅頭利。
田子明在盤算著其中的利弊得失,他不想在兩只狼還沒有在窩里分出勝負的時候再引進一只虎進來,那樣往往意味著窩里最后剩下的只會是那只虎。
“我面臨這點麻煩很快就會解決的,我建議你們也可以多詢詢價,畢竟青海地界上還有光明聯盟、天堂之門等不少勢力,不定他們更愿意和貴方合作呢?”田子明打算以退為進。
謝光遠憨厚的笑了笑,“謝謝田主席的建議,我們會考慮的。但我還是最開始的那句話,兩邊的路已經通了,擋是擋不住的,田主席不考慮抓住這個機會為自所用真是太可惜了。”
田子明嘆了口氣,“是可惜啊!只是這個機會的代價恐怕我的海西承擔不起呀!”
“謝某是個軍人,請恕謝某直言。我想田主席的顧慮是擔心引狼入室,但到底是引狼入室還是關門打狗不取決于進來的是什么,而是看屋里的主人是誰?如果屋子里只是一只雞的話,恐怕進來的只是一只黃鼠狼的話,它也難逃一死的命運。”
命運就是一場賭博,至于是引狼入室還是驅虎吞狼,看背后操縱之人的能力,謝光遠這番話唯一起的作用就是讓田子明下決心決定再賭一次。
田子明笑了,“謝營長真是一個好客,田某對我們兩方之間的合作確實動心了。”
對于田子明的夸獎謝光遠有些靦腆的憨憨一笑,“在下笨嘴拙舌,只是實話實罷了。”
“謝營長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當個營長實在是太可惜了,不如留下幫我如何?”田子明竟出言招攬。
“如果有機會能為田主席效勞了,那真是在下的榮幸。”
兩個人都笑了。
末日鳳凰城一直沒有等來預想中天堂之門的報復。
光明之戰后,天堂之門再次失蹤了。連歐陽明朗的情報也沒收到一絲半點的消息,四千多人的傳播者還有上百人的布道者、天罰騎士好像在世間憑空消失了一樣。
遲華等人卻并沒有因此放松一絲警惕,杜克巴里是個瘋子卻不是個傻子,他一定會選擇在某個時刻給末日鳳凰城致命一擊,就像他在光明之城做得一樣。
沒有等來天堂之門的報復,回到鳳凰城之后的遲華卻等來了一批意外的客人。
客人足有上百人,是副武裝的進化者和戰士,但這些人的態度卻異常的恭敬,在遲華返回鳳凰城前已經在城門外安靜的等了三天。
來人自稱是清源谷的,有要事相求遲城主。
遲華先是一愣,隨即便讓人請清源谷的人進城。遲華沒想到清源谷竟然有人從光明城的那場大戰中逃出來了,他也想借此了解那一戰的諸多細節。
清源谷最終走進鳳凰城議事大廳的只有三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躺在擔架上被抬進來的。
清源谷的首領是一個名叫玄修德的精瘦老頭,一進大廳之后立刻向鳳凰城眾人逐個行禮。跟在玄修德身后的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是老頭的兒子玄跡。
擔架上的人則是老頭的女兒玄琪,參加了當日光明擂臺的眾人對此都大為驚訝,沒想到擂臺上那個連勝二十余場的蒙面人竟然是個姑娘。
躺在擔架上的玄琪已經摘掉了面紗。女人有一對好看的柳葉眉,鼻子也是巧可人,此時安靜的躺在擔架上如睡著了一般,顯得十分恬靜,任誰也無法和擂臺上那個出手狠辣的神秘蒙面人玄奇聯系起來。
看到玄琪,即便老頭玄修德不,遲華也猜到了老頭所求的內容——給玄琪治傷。
玄琪被光明會的德倫看似隨意的一拳擊倒,身體上沒有任何外傷,卻從那之后一直沒有醒過來。僅憑著一些勉強喂下去的米湯維持著生機,若不是進化者的強悍體質,恐怕已經撐不到現在了。
而之后遲華與德倫交手,非但抗過了德倫的那一招“黃泉世界”還刺傷了他,因此玄修德才抱著一線希望來末日鳳凰城求助。老頭愛女之心拳拳,只要遲華能救醒玄琪,清源谷愿意付出任何代價,甚至包括加入末日鳳凰城成為附屬。
這種隨手而為又有無數好處的事遲華自然不會推辭。鳳凰城內若醫療救治首推謝曉丹,無論多重的傷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曉丹的異能現在都能將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當著眾人的面,曉丹蹲下身子輕撫玄琪的頭部。隨著異能的輸入,玄琪的臉開始變得逐漸紅潤起來。
就在玄修德以為女兒大有希望下一刻就會轉醒的時候,謝曉丹突然站了起來,沖遲華無奈的搖了搖頭,“她身體除了虛弱并無大礙,但問題應該出現在精神上,對此我的異能也無能為力。”
“不可能!你看她的臉色已經變好了,求你一定救救她,我什么條件都答應你!”從看到一絲希望到絕望,玄修德的情緒一下失控了,上前一把拉住謝曉丹的手臂,眼淚也不禁流了出來。
面對著傷心欲絕的老人謝曉丹只能耐心的勸慰,“如果把她放在我身邊的話,我能確保她不死,能不能醒過來只能靠她自己了。”
遲華雖然也覺得可惜,但卻對此早有心理準備,跟著一起勸解道:“玄琪遭受的是精神攻擊,她正陷于敵人創造的精神世界不能自拔,除非她自己的精神足夠強大闖出來,否則誰也幫不了她。”
玄修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淚縱橫。女兒是老頭心中的寶,現在白發人送黑發人,老頭的精神一下子垮了下來。
玄跡也站在一旁無聲的抹眼淚,末日內鳳凰城的幾個女人也受情緒的感染跟著掉淚,一時間悲傷的氛圍充斥整個議事大廳。
“或許我可以試試。”一個不大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大廳內的悲傷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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