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定博士叫大家放心,他一定會和徐先生一起研究出一種安的方法,讓所有人得以離開。
沒人會想再次回到那可怕的黑風暴之中去,畢竟我們好不容易才從中脫身。
再加上徐先生站在一邊,也沒有提出異議,大家也便再沒有別的意見,當下就在紅色霧氣的邊緣修整。
希昕的情緒看起來非常差,我不禁有些后悔,為什么要在希澈失蹤、生死未知的情況之下,將這么不祥的夢境告訴她。
兩個時過去,這里的天色依然是漆黑一片,絲毫沒有天明的預兆,而按照徐先生的懷表顯示,現在其實應該快到中午時分了。
“你有沒聞到……好像有一股很奇怪的氣味?”徐先生忽然這么問我。
自從我們遇到黑風暴之后,我的心一直是懸著的,沒有太多的心思去管這些細節(而且我們在這片大荒漠中跋涉,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沐浴,自己身上都稍稍有股怪味)。
但是,徐先生這么一提示,我認真地分辨,果真從空氣中嗅出一絲很細微的奇異氣味……
好像……是一種很淡的腥臭味。
“你還記得我們途中曾經抓過沙鼠吧?”徐先生。
我陡然明白了徐先生要什么。
我們雇用的吧雇傭,大多數都是蒙古人,因為他們是這片土地的主人,世代都生活在這片荒漠北面的草原之中,對于這片荒漠,沒有人比他們更熟悉,當然也是適合當向導的人選。
那個老何,其實也是蒙古人,“何”是他的漢姓,他名哈爾巴拉,蒙古語是黑虎的意思。
大漠上的旅途很艱苦,也很無聊,蒙古人在沿途的消遣之一,就是抓沙鼠——名稱做“蒙古沙鼠”,很個,但肉質極為鮮美。
我和徐先生唯一參加的一次,卻沒有從沙土洞中挖出沙鼠,反而挖出一個蛇洞,里面是一條足有兩米多長的花條蛇。
那蛇巢中的腥臭味,和我們現在在空氣中聞到的淡淡的腥味,兩者極為相似。
“難道……”
我稍稍思慮,額頭上便冒出了汗滴。
難不成,我們穿過了那片紅霧,其實是來到了一處蛇穴之中?
這能夠解釋為何這里會暗無天日,因為我們就處于地下!
但是,假如我們都能嗅出空氣中不正常的氣味,老何和那幾個蒙古人,又怎么可能沒有感覺?
我將這個疑問告訴了徐先生,徐先生嘆了口氣,道:“赫定博士跟我,他知道出去的方法,但是要等,至于等多久,他也不知道。所以,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他必須要我配合,先將大家穩住。”
此時,我們忽然聽到了一聲驚呼,我和徐先生立刻從地上跳起,只聽得兩聲慘呼,其中夾雜著幾句蒙語,都是驚慌的意思。
劉紹武舉著一直火把,喘著粗氣跑古來,朝我和徐先生大叫:“不好了!有人死了!”
徐先生問“怎么回事?”,紹武卻又他不清楚具體怎么回事,我們趕緊過去,希昕還有些恍惚,我怕在這這一片黑暗中和她失散,便也拉上了她。
我們到的時候,赫定博士帶著一些人也到了現場。
地上躺著兩具尸體,從服飾看,其中一個是蒙古人,另一個是外放團隊的人。
為什么是從服飾上看?
因為那兩具尸體,渾身上下的衣服上都被不知何種東西腐蝕出了一個一個拳頭大的空洞,里面被涌出的血肉填滿,成為一個個“血洞”,甚至血水中還在“滋滋”作響、冒出一些蠕動的氣泡,而尸體的頭臉、雙手等沒有遮掩的地方,更是血肉模糊一片,根分辨不出原的面目。
很快便知道了,死者之一是一個蒙古腳夫,另一個是名叫雷蒙的美國人,是一個地質學家。
因為光源不足的緣故,唯一的目擊者,是另一個蒙古腳夫。
那個蒙古腳夫已經有些受驚過度,不停用驚恐的語調重復著一句蒙語“lgi-khrkhi”,聽到這句話的蒙古腳夫,無不面露驚恐神色。
我們費了好大勁,才從那個蒙古腳夫顫抖而斷續的語言中,拼湊起來事件的真相。
原來,不但是我和徐先生還是懷疑我們目前所處的特殊地域,雷蒙也有著類似的懷疑,他選擇了挖掘腳下的沙地,并叫來了兩個蒙古腳夫幫忙。
但僅僅挖了沒多深,鐵鍬就觸了底,而且觸感相當奇異。
美國人雷蒙非常奇怪,就叫一個的蒙古腳夫拿火把來照,但那蒙古腳夫剛拿到火把,就聽到身后兩聲慘叫,接著,就見到兩個滿臉鮮血淋漓的人,朝著自己慘叫著奔來,他嚇得面無人色,立刻丟下火把就跑了……
我們的隊伍中早有懂得生物學的專業人士,上前查看了兩具尸體,結論是,他們被某種具有強烈腐蝕性的液體所噴濺到,并且很快死亡,這位英國科學家用蹩腳的中文警告我們——千萬不要觸碰尸體上的血肉,那其中可能依舊殘留著致命的腐蝕性物質。
我們再去看被他們挖開的地面,只見沙土果然只有很淺的一層,其下是一層深紅色的濃稠狀物質,稍微靠近,就聞到一股很刺鼻的濃重腥臭味。
我們不敢再去動那層像凝固的血液一般的神秘物質,相信雷蒙他們就是從地下挖出這種東西,才落得如此下場。
經過這一插曲,沒人還能氣定神閑地在這里呆下去,眼見等同于“出口”的紅霧就在附近,很多人就想要穿紅霧,以期待能回到正常的世界中去。
退一萬步,就是無法回到原來的地點,情況也應該不可能比待在這里更糟糕。
赫定博士和徐先生也按壓不住大家,于是便決定一起出發。
十幾分鐘之后,我們一行人,再次進入了紅霧之中。
令人窒息的悶熱再次充斥身周,而且這一次,也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我覺得紅霧之中有著濃重的血腥味,就像是我們在跋涉大漠途中曾經為了抓沙鼠而挖出的蛇巢、又或者慘死的雷蒙挖出的那個沙土層下的“血洞”中的物質一樣……
看得出來,赫定博士十分不滿意這種“莽撞”的行為,他和徐先生,“現在根不是時機”。
我知道赫定博士有著一張神秘的地圖,但不知為何,他沒有再拿出來使用。
在紅霧之中,我們的視野很有限,但卻有著一種迷蒙的光感,令我們至少可以看清楚身邊一兩米方圓的地方,火把一進了霧中便自動熄滅,無法使用。
走了幾分鐘之后,前面的人突然停了下來——他們遇到了一堵墻!
一堵深褐色的墻壁,而且并非是磚石建造,而是一種軟中帶硬的奇怪物質,我將手掌放在墻壁上,傳來的奇怪觸感,有點像是劣質皮革——但更明顯比皮革更為堅固。
另一個消息是:最早發現墻壁存在的人們,分出幾人分別向兩邊走了上百步,但沒有找到盡頭或者岔路。
“這是什么質料?”
紹武這么著,突然顛了顛他手里那把從雷蒙死亡現場拿來的鐵鍬,“要不我試一下,也許并不堅固也不定!”
他著,揚起了手里的鐵鍬,猛然向著墻壁鏟去。
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但此時已經阻止不及,我只好大叫一聲,將身邊的徐先生和希昕兩人猛然向后一推,自己也向后飛撲出去。
“啊啊啊啊啊——!”
身后傳來了紹武的慘叫聲,而且不止他一個。
我感覺自己腿上傳來一片鉆心的刺痛,但此時已經沒空理會,我忍著痛,連滾帶爬地遠離了墻壁,而在聽到紹武的慘叫后,徐先生和希昕也都醒悟了過來,他們采取了和我一致的行動。
慘嚎聲響起成一片,有漢人、有蒙古人、也有幾個外國人,無一例外,部是不成人聲的可怕的呼嚎。
我和徐先生。希昕互看了一眼,他們也是臉色發白、滿頭冷汗,相比也和我一樣,想起了雷蒙的恐怖死相。
“救我——”
一只血淋淋的手,突然從我面前的紅霧中伸出,距離我只有不到半米,那聲音,分明是紹武的聲音。
但我此時已經手腳發軟,別救他,就連后退都做不到。
接下來,我看見了紹武。
他已經不能沒有了人形——渾身是血,整個頭顱上的血肉像是溶解了一般,臉上的皮肉、帶著頭發的頭皮,都像春日屋頂的融雪,一塊一塊地往下掉……
很快,他的頭顱就變成了一個滴血的骷髏,而此時他的臉,幾乎要和我的鼻尖撞上!
“額嗬嗬嗬……”
紹武喉嚨里發出最后一聲呼喊,卻已經聽不出他話的內容。
他失去了最后的力氣,倒在了我面前,那張面目非的臉,距離我的大腿僅僅只有幾個厘米。
“走!”
有人架住了我的胳膊,將我往后拖,是希昕。
我掙扎著要站起,左腿卻傳來劇痛,我撩起褲腿一看,我的腿肚上竟然有一個手指大的血洞,鮮血直冒——大概濺到了一滴那種腐蝕性的液體。
僅僅是一滴,就已經這樣……我沒敢再往后想,只覺得后怕不已。
“你們先在這里待著,我去找赫定博士。”徐先生很快鎮定下來,道。
希昕則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悶聲不吭,幫我包扎了傷口。
不多時,徐先生便帶著十幾個人回來了,其中包括向導老何、赫定博士和其他六個外國人——我記得很清楚,除了赫定博士,其他外國人,是三十年前跟著赫定博士發現樓蘭古城的冒險家。
這大概只有我們整個隊伍三分之二的人數,但是,驚慌失措之下,有些人已經跑遠——在這紅霧之中,誰也不敢走遠了去尋找。
另外,更為奇怪的是,如果有人慌亂跑遠,他為什么不發出聲音?
但是,我們誰也沒法解釋這件事——或許,在紅霧之中,還存在其他可怕的東西。
“我們沿著墻壁走,從右手邊走,發現了么,右邊的似乎更為光亮一些——我想出口很可能就在那邊。”
在原地等待了一會,恢復了一些體力后,赫定博士再度發號施令。
這一次,再沒有意外發生,在我們走了十幾分鐘,前方果然如赫定博士所,變得明亮了起來,我們備受鼓舞,幾分鐘之后,我們面前的紅霧忽然變得稀薄——
我們回到了大漠之中,頭頂是猛烈的日光,但此刻卻令人覺得無比熟悉和親切。
死里逃生的經歷,使得隊伍中的一些幸存者們,不禁痛哭出聲。
而在我們身后,紅霧在烈日之下迅速消散,最后竟然無影蹤,好像它根不存在似的。
但隨著紅霧的散去,從我的視線角度,我卻發現,在不遠處的沙地上,似乎有一件東西,正反射著紅光。
我正要對徐先生這件事,身邊的希昕卻拉了拉我的袖子,示意我不要出聲,然后,她走上前去,將那閃著紅光的物件,踩進了沙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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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日記到此為止。
之后的內容,已經被人撕掉了。
“怎么會這樣?”我非常懊惱,因為很明顯,這一篇日記中的內容,非常關鍵!
可是,卻撕掉了!
“你怎么看?”沈棠之問我。
我想了想,將日記翻到前面幾頁,指著“lgi-khrkhi”這一行道:“這一句蒙語,是什么意思?”
沈棠之和海德花了那么多時間研究這日記,沒理由不去查證。
果然,沈棠之道:“這是蒙語的讀音,lgi-khrkhi,蒙文應該是‘蒙古死亡蠕蟲’的意思?”
“蒙古死亡蠕蟲?什么東西?”老刀沒聽這個詞。
海德解釋:“蒙古死亡蠕蟲是一個傳中的神秘生物,生存在蒙古最荒涼的戈壁沙漠里,是一種巨大的血紅色蟲子,外形像是放大了無數倍的蚯蚓,但是,它的巨大口器中,是重重疊疊的匕首般的尖利牙齒。”
“蒙古死亡蠕蟲會噴射出強腐蝕性的劇毒液體,此外,這些巨大的蟲子還可從眼睛中放射出一股強電流,擊斃數米之外的獵物,然后再將之慢慢吞噬。”
“近代,有英國探險家去探尋蒙古死亡蠕蟲的存在,卻發現蒙古地下有大量的鈾,那個探險家推測,死亡蠕蟲可能就是被輻射后變異的巨型馬陸。”
我聽明白了,點頭道:“你們跟我的猜測是一樣的吧?巨大的身軀、血紅色的外表、體液帶有強烈的腐蝕性,都很符合。”
沈棠之和海德互看了一眼,點頭同意。
一邊的老刀急了:“喂喂喂——你們三個打什么啞謎呢?”
我道:“你好好想想,他們穿紅霧之后,所在的地方是個什么情況。”
老刀這才恍然,瞪大眼睛道:“窩草,這個太……奇幻了吧?!”
我也不多解釋,因為這只是一日記,并沒有什么可供佐證的東西,只是根據其中的記錄,進行推理而已。
沈棠之又問:“你覺得,最后被希昕藏進了沙堆中的紅色物件,是什么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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