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昏暗中,十來個警察朝我迎來,走在最前一個身材略有發福的警察,身著鐵灰色襯衫、藍色領帶,在其他人一眾淺藍色公安短袖衫的襯托下極為顯眼,此時距離還有一些,我看不清他的肩章,但他應該便是負責這次行動現場指揮的最高長官了。rg
對方快步走到我面前,和我握手:“你好,我是南安區派出所副所長肖武,你應該是吉光先生吧?”
我這時已經看清了他肩上的一杠二花的二級警司肩章,回道:“肖副所長你好,我是吉光。”
對方點點頭,朝身邊人示意一下,立刻有兩個警員走上前來,我見到他們手里手的裝備,自然明白這是必要程序,便任由他們幫我套上防彈衣、裝上竊聽和通訊設備。
我們都清楚時間緊迫,于是我一邊配臺兩名警員佩戴裝備,一邊和肖武一行人朝森海豪庭快步走去。
肖武介紹道:“我們十分鐘之前趕到,雖然采取了靜默行動,但不排除已經被犯罪嫌疑人發覺的可能,所以你一會的行動,一定要心自身安,不要硬來。吉先生,我丑話在前頭——關鍵時刻,請你務必服從命令,由我們安排必要手段解決,否則,出現任何意外,你是要負責任的!”
我聽出肖武語氣中的不滿,他一定不太同意由我這個“外人”介入到警方的行動中來,只不過上面已經做了決定,他只能服從而已。他這么,是警告我到時候不要自作主張。
這檔口我當然不可能提出異議,連連點頭,否則我肯定要被他們截下來,根不可能進入現場了。
估計肖武也是在等我出口反對,好提供給他這個截下我的借口,因為我那副毫無異議的做派和浮夸的演技,讓其皺眉不已,卻又拿我沒辦法。
此時我已經裝備完畢。上身是防彈背心,胸前別了竊聽器和針孔攝像機,右耳塞進了一粒微型無線通訊耳機,背后的腰帶則別上了煙盒大的通訊信號收發器。
幫我穿戴裝備的其中一個男警員問我:“會用刀嗎?”見我點頭,對方又問:“右撇子吧?”
我回答:“都行。”
他眉毛稍稍一揚,也不回話,蹲下身去,卷起我牛仔褲的左邊褲腿,將一柄警用匕首綁在我左腿上,完事后又摸出一根電擊棍,要塞到褲袋里,我拒絕道:“這東西太大,放在身上太顯眼,又會影響到行動,不必了。”
那警員轉頭看向肖武,肖武擺擺手,表示不用,那警員便退到了一邊。
我們這時已經接近到森海豪庭入口大約三十米處,肖武走過來再次跟我握手:“吉先生,一切心,祝你順利。”
“謝謝。”我點頭表示感謝,然后轉身快步朝森海豪庭入口處走去。
像很多電影中的孤膽英雄那樣,我背著身朝身后的人們揮了揮手表示告別……恩,我這個樣子肯定看上去很傻逼。
錦官城在東經15度左右,按照世界時區的劃分標準理論,是屬于東七區,所以,這里比盛京時間要晚一個時,再加上這個時節是北半球的夏季,落日時間還會相對延后,但盡管這樣,此刻遠方地平線上的最后一抹天光也消逝不見了。
這里又地處郊區,需要極目遠方才能看到稀薄的燈光。
如同研墨時久,夜色已漸深沉。
森海豪庭這個郊區的爛尾樓盤,在夜色掩護下,倒像是座真正名副其實的“鬼城”了。
而我就在這座“鬼城”之中行進著。
“我現在正在朝森海豪庭里面走,一切正常,暫時沒有發現罪犯有發出什么和我溝通信號。”
我看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語,但其實是通過別在胸口隱蔽處的竊聽器,給肖武他們聽的——進來之前,我被要求每隔一段時間就作實況報告。
“你現在處于我們的監視范圍內,請盡量不要接近障礙物,以保證我們可以清晰地監視到你的情況,完畢。”
耳機里傳來肖武的聲音,我“嗯”了一聲,表示明白。
我將戰術手電的光圈調大,這樣可以讓我最大限度擴大我的可視范圍,作為代價,手電會照不清遠處的景象。
我這樣做,是有自己的考慮的:我只要開著手電,自己的位置就必然暴露,如果對方有什么遠距武器,我怎么都不好躲避,那還不如擴大一些近距的視野,防備近處的危險。
我剛從森海豪庭入口處進來的時候,走的還是一條水泥大道,但僅僅不到百米,就換成了碎石渣路,而且這個樓盤實在荒廢了太久,碎石渣路上的野草差不多長到有齊膝高。
一棟棟爛尾樓沉默地一排排矗立著。
這些由鋼筋水泥構筑而成的人造物,毫無生氣可言,如同無數具腐朽的巨大尸體,散發著一種由鐵銹和石灰混合起來的尸臭味。
總之,這地方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我試圖尋找他人進入這里的痕跡。但因為是夜間,我的視野被手電光局限得太死,我也不是什么視力變態的超人,一些地面上的細節根無法在匆匆一瞥中就發現,于是我在嘗試了幾次之后,便只好放棄了這個企圖。
寂靜、有限的視野范圍,這都會給人造成一些類似身處幽閉空間的壓力感,這也是為什么恐怖片要那樣強調和借助幽暗的光影、蒼白壓抑的背景樂來制造恐怖氛圍的原因。
而我現在身處的就是這么一個環境,盡管我知道這些都是自己的感官錯覺給自己制造的心理壓力,但心底還是難免有種煩躁的情緒漸漸泛起。
又走了一陣,我猜想現在自己肯定已經走到了森海豪庭比較中心的位置了,看了一眼手表,八點五十分。
我進來最多也才十分鐘,但我卻有種過了半個時的錯覺。
這時耳機里又傳來了肖武的聲音:“請報告現在的情況,完畢。”
我明白,其實肖武他們肯定有別的設備在清清楚楚的監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比如高倍望遠鏡。甚至還有狙擊手一直將瞄準器的十字準心在我身邊晃蕩,他們也明知道我現在什么情況都沒有。之所以還每隔一兩分鐘就和我語音通話一次,這就是所謂的“例行公事”了。
“沒有情況。”我沒好氣的回答道,“完畢。”
但就在我話音剛落的時候,我忽然發現,我的腳邊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光點!
我一瞬間就想起了電影里狙擊槍的激光瞄準器,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但實際上這是影視作品的夸張。事實上,一般來,突擊步槍等攻擊距離較近的槍械才會安裝紅外瞄準,狙擊槍安這東西沒用,因為狙擊要算風阻。
我這一個激靈,屬于記憶性反應,如同神經反射中的膝跳反射一類,那是對某種標志性提示物(紅色光點)所暗示的事物(狙擊)非常熟悉,才會在接觸到標志性提示物時,瞬間想起其暗示的事物。用簡單而并不嚴謹的法,便大致類同“慣性思維”。
很明顯,在國內嚴格的管制之下,對方不太可能持有槍械,就算有,也應該是手槍或者獵槍、土制鳥銃一類的東西。先不其有效射程非常有限,就算能弄到射程長一些的制式手槍,只受過一般軍事訓練的人,能夠把握的射擊距離大概也只在米左右。
以我身處的地方為中心點,能夠向我放冷槍的、距離我最近的可躲藏物,便是一棟爛尾樓了,但那棟樓也至少離我在三十米開外,那種距離,一般人開槍的話,純粹是賭運氣而不是準心了。
所以,這只是一個激光發射器而已——聽上去高大上,實際上,相信很多人都接觸過這個東西,例如玩具激光筆。
我想順著激光發射的方向尋找光源所在地,但朝著大致方向望了望,卻又根找不到!
幾乎同時,我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思緒所及,我第一時間便關了手電。
我俯下身去,近乎趴在地上,眼睛湊近紅色光點,然后朝著可能的發射方向看去——
果然,這一次,我看見了光源!
在距離我大約兩百米開外的地方的一棟爛尾樓里,根據高度,應該是三樓!
我剛才就想到,如果將激光發射器用長長的紙筒包住,這樣便無法在絕大部分角度看見發射器的光源,而只有順著那個激光紅點出現的位置反向望去,才能看見光源的所在地。
我強忍著心里的激動,站回了剛才的姿勢,又打開了手電。
耳機里肖武的聲音響起:“剛才怎么回事,你怎么把手電關了?”
肖武明顯有點急了,連“完畢”都忘記了。
“不好意思,我剛才不心關了一下手電。”我盡量用波瀾不驚的語氣回答。
肖武嘀咕了一句什么,不太聽得清楚,想來不會是什么好話,我也不去在意。
其實在此時,我還有另一層考慮:對方為何要等我走到這里才用激光發射器聯絡我?是偶然嗎?
不定,他在附近安裝了竊聽器之類的東西,如果發現我看破了他弄的把戲,他可能就會換一個游戲方法了。
我必須騙過他,讓他按照他預定的方式來玩這個游戲。
只有這樣,我才能出其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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