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江子耀和徐文起沖突的時候,我一直冷眼旁觀。rg
從我們困在鋼椅上醒來之后,徐文便一直在隱藏和偽裝,我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對他的種種異常舉動毫不見怪,同時,我也異常好奇,徐文究竟有什么計劃。
此時看到徐文露出的詭異笑容,我雖有些意外,卻不至于驚詫。
看到我鎮(zhèn)定的表情,徐文臉上笑容更濃,他朝我微微一揚下巴,示意我們兩個往里面走。
此時我們才剛剛走進(jìn)那間發(fā)生額慘劇的房間,在徐文身后不遠(yuǎn)處,就是房間的門口,江子耀正站在那里,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徐文的身影,眼中充滿了戒備和警惕。
我朝身后略一點頭,徐文和江子耀向我回了一個示意——他們都以為我是在向自己點頭,而且江子耀還朝我使了一個眼色,讓我“心點”徐文。
看來徐文拉過李元香幫自己擋刀的行為,已經(jīng)讓江子耀徹底將他看扁。
房間里充滿了令人不安的、濃重的血腥味。
就在距離房間門口不遠(yuǎn)的地方,我們便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兩個人——確切而言,是躺在血泊中。
兩個女生。
我沒有立刻便靠近地上的人,而是先試著出聲試探,因為我不確定,除了我手中這把從謝嘉音那邊搶來的刀之外,房間里還有沒有其他的武器,也不敢確認(rèn),假如我貿(mào)然上前,面前那兩具“尸體”會不會突然暴起傷人!
徐文看著我心翼翼的樣子,倒是沒有異議。
我相信,任何人在見識過謝嘉音的瘋狂后,只要這個人不太笨,都會意識到自己是正在玩的人狼游戲,是一個“真正的殺人游戲”!心中哪怕有更多的疑慮或者不敢置信,也都會在血淋淋的事實面前,碎為齏粉。
徐文自然是個聰明人,他不但了解這一點,而且早就存了戒備——就算對我也是。
從我拿到謝嘉音那把廓爾喀彎刀開始,他有意無意地和我保持著安距離——假使我突然發(fā)難,足以讓他反應(yīng)并躲避。
當(dāng)然,反過來,當(dāng)我看到謝嘉音手里的彎刀之后,我也不可能讓這么危險的武器落到除我之外的任何人手里,這是自保之道,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們保持著各自的戒備,同時也保持著“看破而不破”的默契。
“她們死了。”我在確認(rèn)地上兩人毫無威脅后,俯下身按了按兩人的頸動脈——已經(jīng)沒有了脈搏。
兩具尸體都是面朝下呈大字型趴伏在地上,我將尸體翻過來,便找到了死因:一人被劈開了天靈蓋,一人被割開了喉嚨。
在火機躍動的火苗照射下,兩張原青春洋溢的女生的臉,泛著死亡的慘白,那了無生氣的瞳仁,徒然地望著我。她們面上的表情,混合了驚恐與難以置信,好像她們至死都不肯相信,自己的生命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走到盡頭。
“是我們班上的女生,被割喉的是戚慧,另一個……是董心迪。”徐文認(rèn)出了死者。
沒走幾步,我們又發(fā)現(xiàn)了尸體。
這具尸體我倒是認(rèn)出來了——是那個名叫楊晨皓的胖子。
但在檢查楊晨皓尸體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我指給徐文看:“胖子的后背上中了兩刀,但他這么胖的人,那兩刀最多造成輕傷而已,連行動能力都不會喪失。所以致命的傷口就是咽喉上的一刀,直接削斷了氣管和右側(cè)大動脈。但是,他喉嚨上的刀口痕跡和后背上的刀傷不一致,你懂我的意思吧?”
楊晨皓后背上的砍傷,基可以斷定是由我手里這把廓爾喀彎刀造成的,但他咽喉上的割裂傷口卻不是,因為廓爾喀彎刀刃口略厚,而這道傷口明顯是由一把鋒利如紙的匕首切開的。
“還有一把刀?”徐文摸了摸下巴,“原來是這樣,難怪這個房間里這么安靜。”
沒錯,房間里靜的可怕。
哪怕我屏息傾聽,都毫無一絲雜音傳來,反而是外面走廊上那些似壞非壞的日光燈管發(fā)出的“滋滋滋”的聲音,格外清晰。
我記得謝嘉音剛從房間中沖出來的時候,我還能從房間里聽到有傷者發(fā)出隱約的呻吟聲,但此時我們兩人置身于這件黑暗的房間中時,耳中卻再聽不到任何聲音,仿佛房間里的傷者不存在似的……
又或者——
這個房間里已經(jīng)沒有活人了。
等等!
還有另一個答案:房間里還躲著一個殺手。
正是這個殺手,將受傷的楊晨皓殺死。
而這個殺手,現(xiàn)在也很可能正靜悄悄地潛伏在我們身邊,伺機暴起發(fā)難,將我們部殺死。
我心下寒意驟生,就好似身邊的空氣溫度突然下降了十幾度一般,我握緊了手里的刀,將火機盡量前伸,以期望火光能照得更遠(yuǎn)一些,但在這件黑暗的房間里,我手中火機那點黃豆一般的火光,反而更為明晰地丈量出了黑暗的濃度,而地上的尸體和一片寂靜乃至詭異程度的環(huán)境,讓房間中的氛圍顯得更為恐怖。
我們在黑暗中的探索,不由得更為心戒備,就連徐文,現(xiàn)在也不得不放棄對我的防備,和我?guī)缀醣臣瓜噘N,兩人各自成為了對方背后的眼睛。
“這個房間,怎么比我想象中大那么多?”在黑暗中摸索了接近半分鐘后,徐文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我一直數(shù)著的,從我們一進(jìn)這個房間就開始在心里計數(shù)……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走了157步了。換算出來,大概有7多米遠(yuǎn)——你在走廊上有留意過每扇門之間的距離嗎?有這么遠(yuǎn)嗎?”
“肯定沒有。”我立刻否定了徐文的猜測,“最多3米就到頂了,不可能會有7米這么夸張。”
“你確定?”
我當(dāng)然確定了,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靈探,這點基礎(chǔ)的觀察力還是有的。而且,我其實也記著步數(shù),我精確地知道自己的步距是57厘米左右,而總步數(shù)換算成米,稍微比徐文估計的要遠(yuǎn)一些,大約是8米。
而問題就在這里。
要知道,一個標(biāo)準(zhǔn)籃球場的長度,也才8米!
我們竟然在這個看起來很狹的房間里,橫跨了3個籃球場那么遠(yuǎn)的距離!
更加詭異的是——我非常確信,我和徐文一直都是沿著靠近走廊那面的墻壁,走的直線!
這是怎么回事?
而此時,一聲女生的尖叫聲突然傳來——從外面的走廊傳來的,聲音主人好像是向貝妮!
我一直都是背向著房間門口,此時一回頭,卻駭然發(fā)現(xiàn)——
房間門,正在被關(guān)閉!
我們距離房門已經(jīng)很遠(yuǎn),但走廊上的昏黃燈光形成一條長條形,透過房間門照射進(jìn)來,非常顯眼。而現(xiàn)在,這一道長條形的光明,正急速扁下去……
而該站在門口幫我們看門的江子耀,卻不見了身影。
“咔!”
這熟悉的機械閉合聲,我已經(jīng)是第三次聽到了。
我手中那點火光,頓時成為了黑暗海洋包圍下的孤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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