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早就知道兇手,這大半天都是在跟我們演戲呢?!”老刀嘴里咕噥著,罵了一句“格老子的”。
我緩緩點頭:“有這個可能。但問題不在于案子身,而在于,這個蔡智恒——或者還要加上何君,他們究竟有什么企圖?”
“阻擾我們……他們是在阻擾我們辦案。”程城臉上露出沉思的神色,手指一下一下點在身下的床板上,“從我們進入這個鎮(zhèn)開始,蔡智恒、何君,甚至包括春子,他們都在不停地尋找各種借口、使用各種手段,阻擾我們調(diào)查喬振邦這個案子。或者拖延我們的時間,或者給我們設(shè)置障礙,更或者利用幾天前發(fā)生的惡性案件,來吸引我們的注意力……其目的,就是讓我們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去深入調(diào)查喬振邦案——你們大家想想,是不是這么一回事?”
眾人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最后,一致同意了程城的推測。
老刀更是受了啟發(fā):“難怪了,剛才春子要那些怪話……什么天黑了就不能出去,我看也是疑兵之計吧!哼,肯定是那個蔡志恒授意的,這個老子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就一個笑面虎!他是想讓讓我們疑神疑鬼,不敢在夜里行動。我呸,格老子的!他們是不讓調(diào)查,我偏要調(diào)查——我們一會開完會,就趁夜開始行動!尤其是喬家的那間洋樓,我們被那個蔡智恒用什么鬼的兇殺案一忽悠,就顧著幫這個老子破案了,根沒有仔細勘察那座洋樓。”
老刀最后到洋樓的時候,眼睛望向了我,我頓時明白過來:這家伙是想再去調(diào)查一下洋樓客廳里掛著的那副奇怪的肖像畫。
老刀的提議得到了李逸和周鷗的立刻響應(yīng),李逸拍了一下屁股底下坐著的床板:“反正我們從昨天開始,白天就睡覺睡個不停,先是在那個**子里,上午又在這里睡,睡夠了,老子現(xiàn)在精神得很!刀哥,我投你一票!”
周鷗也連聲表示同意,卻被程城橫了一眼:“同意你個頭,叫你投票了嗎?一出外勤,就無組織無紀律了?”
周鷗被自己科長一數(shù)落,頓時就焉了,而程城發(fā)完官威,忽然壓低了聲音問我:“阿吉,我看你一路上都在密切觀察所有和我們有接觸的鎮(zhèn)民,怎么樣,看出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jīng)]有?”
在座的人,在經(jīng)歷了一路上發(fā)生的驚險詭異的事件后(尤其是大槐樹村事件),神經(jīng)一直都是緊繃著的,現(xiàn)在聽程城這么問,頓時間,房間里的氣氛都緊張了起來,屋子里一下的安靜了下來,仿佛大家都同時屏住了呼吸。
所有人都拿眼睛看向了我,期待我出答案。
“大家先別緊張。”我微微抬起雙手,做了一個向下壓的動作,讓大家先不要一副草木皆兵的樣子,“程隊的沒錯,經(jīng)過公交車和大槐樹村這兩件事,我確實一路都保持著警惕。不過,據(jù)我觀察,至少這個春子姑娘,還有蔡智恒、何君兩人,應(yīng)該和我們一樣,都是大活人無疑——只有那個殺人疑犯牛春華,看起來有點奇怪。”
李逸臉上原放松了一些的神色,一下子又繃緊了:“那胖婆子不是活人?我靠,還是我給她拷的手銬,她會不會恨上我啊?還有啊吉哥,你話能不能別老是轉(zhuǎn)折啊,一驚一乍的,我這一路上都快被你嚇出心臟病來了。”
老刀忍著笑:“這事情不是你搶著要干的嗎?”
李逸哭喪著臉道:“我這不是沒拷過人嗎?老是被拷,難得有一次拷別人的機會不是?”
“這里不是聊齋,那個牛春華不會半夜化為女鬼來找你報仇的。”我安撫了李逸一句,轉(zhuǎn)頭對程城和老刀道,“程隊和老刀的很對,這里的人確實很奇怪,他們似乎在隱瞞著什么事情,但我覺得不僅僅是在包庇喬振邦——因為我覺得不單是這個鎮(zhèn)子里人奇怪,這個鎮(zhèn)子身也很讓我覺得怪異。比如這陰沉得可怕的天色,還有,剛才我們也看到了,這才幾點,鎮(zhèn)子里居然就黑燈瞎火一片,簡直不像個有人居住的地方。”
老刀接過話頭:“我覺得啊,我們現(xiàn)在還是要從喬振邦這個案子著手,要是能抓到喬振邦,可能其他疑問也就順帶都解開了。”
“我同意。”程城點頭,然后又提出疑問,“可是,這個鎮(zhèn)雖然不大,但藏下一兩個人還是毫無問題的,沒有當(dāng)?shù)厝酥敢覀兏恢赖侥睦锶フ覇陶癜睢!?br />
這時,一直坐在邊上默默坐著,沒有發(fā)過言的劉海軍忽然開口道:“程隊,一個人確實好藏,但喬振邦不是開了一輛豪華野嗎?那么大一輛車,總不太好藏吧?”
沒錯,要到達這個鎮(zhèn),沒有車是不行的,而我們一路上也沒發(fā)現(xiàn)路上有人棄車。
我當(dāng)然也考慮過將車子開下盤山公路一邊的懸崖下的可能性,只是盤山公路的兩側(cè)都筑了3多公分高的路肩墻,并且在一些危險路段,我們都有停下車來,用強光手電探照山路下的懸崖,然而,并沒有發(fā)現(xiàn)喬振邦的車子。
所以,有很大的可能性,喬振邦是直接將車子開進了黑水鎮(zhèn),那么,找一輛車子肯定是比找一個人要簡單的多。
程城拍板:“所有人都先回自己房間休息,半夜十二點,我們在一樓集合,去找喬振邦那輛車——今晚上由李和周留守,沒問題吧?……沒問題就行動!”
要依著李逸的性子,那肯定是想立刻出發(fā),一秒都不想多待,不過程城點名要他留守,他看了一眼我和老刀,見我們都沒有替他出頭的打算,便也只好悶頭不吭聲了。
二樓的三個房間,程城和劉海軍住了居中的一間,左邊住了李逸和周鷗,我和老刀住在最右邊的一個房間,上下路的樓梯則是在李逸和周鷗的房間隔壁,也就是這座樓最靠左的位置。
……
“阿吉,你背上是什么?”
我回到房間后,想換一件干凈衣服再睡覺,因為最近我老覺得背上有點癢,心想可能換件衣服就好了,可誰知道我一脫上衣,一邊的老刀便驚呼出聲!
“我背上有什么?”
我問,同時扭過頭想去看清楚自己背上,但卻看不見。
“看起來像是紋身……你什么時候去紋的?”
“我又不喜歡紋身,怎么會去紋?我后背上到底怎么了?”
“等等啊……”
屋子里沒找到鏡子,老刀便用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給我看,我一看之下,頓覺一陣惡寒襲來!
看到照片的一瞬間,我立刻就下意識地用手去抓背上的那塊地方,就好像有螞蟥之類的東西吸附叮咬在了我的背上,渾身也是寒意涔涔!
只見我背心往下靠近腰間的部位,出現(xiàn)了一塊青黑色的色塊,像極了那種青色文身,色塊的形狀,很像是某種爬行動物的尾巴——
烏龜、蜥蜴,或者……蛇!
但我曾見過喬振邦身上那副詭異出現(xiàn)的那團傷疤,那傷疤的外形,也像極了一條盤旋在地、上半截蛇身高高躍起、蛇口大張,直欲擇人而噬的黑色大蛇!
我對這個圖案的印象極深,此時一看見老刀手機上拍攝的照片,再和腦海中的黑蛇疤痕一對比,頓時便看出,我背上出現(xiàn)的那半截尾巴,不就是那條黑色盤踞在地的下半截蛇身的一部分嗎?!
我整個人頓時不好了!
真的有種被蛇纏上了身體的錯覺!
對于很討厭冷血爬行類的我而言,那是極度的惡心和驚怖!
另外,兩個版的《黑鎮(zhèn)》,都寫到過同一個情節(jié)——有一個神秘人告訴主角喬洛,他必須去往太平鎮(zhèn),不然,便會死于“大蛇”!
而喬振邦也曾對我,《黑鎮(zhèn)》中的情節(jié),變成了現(xiàn)實!而他的身上,也出現(xiàn)傷疤狀的“大蛇”圖案!
現(xiàn)在,“大蛇”竟然出現(xiàn)在了我的背上!
這是,為什么?
難道老刀之前的猜測是正確的:我們六個人之中,必然有一個人,對應(yīng)了《黑鎮(zhèn)》中的主角——而書中的這個主角,居然指是我嗎?
“對!書,我的書呢?”
我在到達黑水鎮(zhèn)之后便找了一個帆布的挎包,將那奇異的《黑鎮(zhèn)》裝在包里,時刻隨身攜帶著,此時我立刻打開了挎包,老刀也過來,和我一起翻開了《黑鎮(zhèn)》——
一!片!空!白!
之前出現(xiàn)在書頁上的文字,竟然又都部消失了!
“你的書被掉包了?怎么會這樣?!”老刀驚詫不已。
“別急!”我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住劇烈躍動著的心臟,“等一等……”
這個挎包我是仔細注意著的,而且我身邊還有李逸、老刀等人在,對于扒手,他們兩個人的眼光可比我毒辣,而唯一可能對我行竊的,只有春子、蔡智恒和何君三個人,我回想了一下,應(yīng)該也不存在這個可能……至于那個牛春華,我一直都保持在她三米之外,更加不可能對我下手。
老刀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看我如此緊張,他也是大氣都不敢喘,我們兩個人四只眼睛,死死盯住了手里這空白的書,一時間誰都沒有話。
“呼——”
隱隱感覺一陣陰風(fēng)從我們背后掠過,在我耳后繞了一圈,我伸手去摸時,卻早已消失不見……
我還來不及放下書,眼前的書頁上,卻忽然出現(xiàn)了文字!
依然是像是用打字機現(xiàn)場打出來的一般,一個一個方塊中文字,敲在在了空白的書頁上:
今日一面成永訣,
日后相見只夢中。
雞叫啊,輪輪啼;
災(zāi)禍啊,無人替。
雞鳴人醒起,眾人皆醒只你睡;
含淚道永別,從今陰陽兩相隔。
喜家吃喜飯,禍家哭無門!
悲哉痛哉!
嗚呼哀哉!
老刀看的直皺眉:“之前還是一段,老子還看得懂,現(xiàn)在什么天書?亂七八糟的,什么意思?”
我盯著讀了幾遍,回答道:“好像是一首……喪歌。”
“喪歌?”
“在很多地方,都有在人死后唱喪歌吊念告別的習(xí)俗。按照習(xí)俗,人咽了氣,便鳴槍或放炮仗,為死者送行上路。血親族人聽聞消息后趕到喪家,見死者一面,以示告別,然后請道士或巫師念經(jīng)超度亡靈。待死者入殮后,在靈(棺)柩旁擺上酒肉,請主持辦喪事的父老坐在案上,守靈者坐在地上,主持者邊喝酒邊領(lǐng)唱喪歌,守靈者跟著附唱。唱一段,痛哭一陣,從傍晚一夜直唱到天亮出殯為止。”
“這書上寫的便是這勞什子喪歌的歌詞?”
“嗯,應(yīng)該是其中得一段歌詞——咦,還有字!”
書頁的最后,又顯現(xiàn)出了一段文字:
歡迎來到
……
太平鎮(zhèn)。
老刀一拍大腿:“我之前和你的沒錯吧?看到?jīng)]有,這鬼地方,果然就是書里太平鎮(zhèn)!”
我背上再次隱隱發(fā)出奇癢,讓人極度想去抓撓——我現(xiàn)在開始明白,為何喬振邦胸前會有那樣可怕詭異的傷疤,那原來并不是由傷疤組成了黑蛇圖案,而是先出現(xiàn)了黑蛇紋身,然后因為奇癢難耐,喬振邦便會使勁去抓撓,直到皮破血流,然后傷口還未結(jié)疤便又被撓破,如此反復(fù),這才造成了那看起來極度惡心的層層傷疤!
背上的奇癢更加劇烈,我趕緊合上書放到床上,雙手緊抓住了床上的被子,咬著牙對老刀道:“老刀,我跟你我背上這紋身的來歷吧。”
我從喬振邦身上的黑蛇疤痕講起,到兩個版的《黑鎮(zhèn)》中關(guān)于“黑蛇”紋身的描述,最后到我背上的奇癢,還有我的推測——
我可能便是《黑鎮(zhèn)》中那個主人公喬洛的替身!
等我講完之際,背上的奇癢忽然消失,就如同它驟然而來一樣。
我“唔”的松了一口氣,渾身一顫,幾滴汗滴的的從額頭的滴落到手臂上,居然有種刺痛感。
老刀扶住了我:“那你現(xiàn)在豈不是很危險?”
“恰恰相反,我更擔(dān)心你們的處境。”我深吸了一口氣,渾身的力氣這才恢復(fù)過來,“就算我身上出現(xiàn)異象,但我要真的是《黑鎮(zhèn)》中主角喬洛,那我肯定會是最后一個死的人——沒有那書,是主角先死的,對吧?”
老刀咧嘴:“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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