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若塵一向這邊走,就被人注意到了,簡若塵也打量著棚子下勞作的人,這一看,就明白為何大家都停止手上的活直起腰來看著她。
實在是雨棚內(nèi)都是精壯的漢子,時節(jié)正是盛夏,這些漢子們都精赤著上身,下邊也只有一條寬大到膝蓋的褲子,猛然看到一個身著灰色長袍的女修走來,自然都奇怪極了。
在一間稍大房屋前坐著的一個修士也站起來,他同樣的灰色長袍,看到簡若塵向他走來也是面露吃驚,待離得近了,看到簡若塵的修為,吃驚的表情一下就被奇怪和無措代替。
“這位師兄,在下簡若塵,接了砍伐銀松的任務(wù)。”簡若塵先給那修士看了接取任務(wù)的玉符,然后才是自己的身份木牌,那修士瞪著眼睛挨個看了,又看著簡若塵,還是不敢相信道:“你接了砍伐銀松的任務(wù)?”
簡若塵點點頭道:“是的。”
“你……”那修士上下打量著簡若塵,也顧不得失禮道:“你知道銀松是什么不?不能動用靈力,要靠臂力,砍伐銀松的都是凡人雜役,你一個女修湊什么熱鬧,就沒有人告訴你這任務(wù)不是女修接的?”
簡若塵笑了下:“任務(wù)都接了,只好完成了。”
那修士一時吃驚才了這些,聽簡若塵這般回答,忽然就笑了,熱情道:“是我失禮了,我叫朱和,是這里的管事,這里與外門住處遠(yuǎn)了些,在這里勞作的就都住在這里,天氣熱的時候,也有人就睡在外邊,師妹是住在這里還是回去?要是住這里,還有空的房間,就是簡單了些,只有張床,哦,平時的三餐都在這里。”
“有勞朱管事了,不用管我三餐,我也不住在這里,砍伐銀松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簡若塵客客氣氣道。
“是高處的銀松,年份長,砍伐起來也不容易,相應(yīng)的得到的貢獻(xiàn)點也多,砍伐和后續(xù)的處理貢獻(xiàn)點都不一樣,宗門要求,只能砍伐十年以上樹齡的銀松。”朱和殷勤道。
簡若塵點頭道了謝,再看一眼周圍望著她目瞪口呆的漢子們,轉(zhuǎn)身就上了山,身后忽然傳來嘈雜的話聲,簡若塵充耳不聞,很快將聲音拋到后邊。
上山的路已經(jīng)被踩踏出來了,走不多久,就進(jìn)入了山林中,半山腰之下幾乎沒有太過高大的銀松,也沒有人,又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就見到影影綽綽的人影,簡若塵腳步加快,很快就過了這些人,走到更高處。
走山路是很累人的,尤其像簡若塵這樣已經(jīng)疏于鍛煉兩年多了,好在她有靈力傍身,這時候就不逞強了,一路走來都運轉(zhuǎn)靈力,隨時解除身體疲勞。
銀松生長極快,十年樹齡就有半人合抱粗,二十多米高大,筆直的樹干到頂部才有分支,形成一個華蓋,樹與樹之間的間距通常有二三十米,中間生長的是不喜歡陽光的樹種。
簡若塵挑了個看上去最細(xì)的銀松,將長袍下擺掀起纏在腰間,從懷里的儲物袋內(nèi)拿出黑色斧子。
簡若塵沒有砍過樹,別砍樹,就是看人砍樹也才在上山的過程見過,圍著銀松轉(zhuǎn)了一圈,活動活動手腳,將袖子再挽了一圈,雙腳一前一后站立,雙手握住斧子,高高舉起,用力一砍,斧子狠狠地砸下來,淺淺地嵌進(jìn)樹身上,連半厘米都沒有,反作用的力道震得簡若塵兩手麻了下。
拔出斧頭,簡若塵一鼓作氣,但在五六下之后,就手掌發(fā)軟了,兩年沒有體力鍛煉的身體,不是以前那個在健身館一呆就是兩個時,或者對練兩個時跆拳道還能精神抖擻的了。
原地站著休息了會,運轉(zhuǎn)功法,靈力在體內(nèi)循環(huán),很快,力量得到了補充,簡若塵再握住斧頭。
朱和上山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簡若塵掄起斧頭,用力砍向銀松的樣子,陽光透過頭頂?shù)臉淙~碎片般落在她的臉上,白皙透著紅暈的面龐滿是活力。
“朱管事。”簡若塵放下斧頭,用衣擺擦了下汗,笑著打了個招呼。
“簡師妹,你還真親自動手啊。”朱和不贊成地?fù)u搖頭,“簡師妹要上交外門任務(wù),讓這些雜役一天給你報一棵銀松就可以了。”
簡若塵笑笑:“多謝管事好意了,只是我頭一次接任務(wù),砍樹這事也覺得好玩,我先自己做兩天。”
朱和“嘖”了一聲,看著銀松上的口子道:“簡師妹要是抱著好玩的心態(tài),我也就不多話了,不過實話,這砍伐銀松,真不是我們修士該做的,不能動用靈力的活,就該是凡人做的,天道宗也不能白白養(yǎng)著這些凡人不是。”
兩個世界的人,總是有不一樣的三觀的,簡若塵從來沒有想過勉強別人的三觀與她相合,但她也不想遷就別人,就岔開話道:“砍伐銀松,一直都是用這種斧子嗎?”
朱和點頭道:“銀松在煉制之前,不能接觸靈力,也就這種能隔絕靈力的沉水石才能得到完整的銀松。”
簡若塵知道朱和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就繼續(xù)道:“除了斧頭,就沒有別的工具?”
朱和奇怪道:“砍樹自來都是斧頭的,又無法動用靈力,當(dāng)然不能用法器了——你是指鋸么?”
簡若塵點點頭。
“沉水石隔絕靈力,無法煉制成鋸齒狀,所以銀松砍伐才這么費力氣。”朱和道。
原來如此,簡若塵瞧著只有不足半尺,深不過一指的豁口,自己也搖搖頭,如果沒有靈力隨時溫養(yǎng)身體恢復(fù)體力,一整天她也砍不下來一棵銀松。
“師妹需要什么,盡管跟我。”朱和客氣了一句,卻還站著沒有動。
“朱管事也要試試砍樹?”簡若塵似笑非笑地瞧著朱和,朱和笑笑,擺擺手下山了。
一直到太陽落山,山林中只有隱約的昏暗,簡若塵才終于砍斷了這棵銀松,還沒有清除樹梢的枝杈。
盤坐下來,行功一周天,清除了疲勞,簡若塵收起斧頭,悄無聲息地走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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