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經(jīng)的那一幕沒有絲毫芥蒂的相處不存在了，簡若塵感覺到莫小言對她不僅僅是疏離，還有防備。 她們之間已經(jīng)到了要互相防備的地步了？ 想起最初的相識，想起莫小言笑著告訴她，怎么吃這些靈餐才是最好的，想起莫小言毫不心疼地隨手送給她靈丹，想起她們在一起時的放松、開心。 什么時候她們之間滿是疏離和戒備了呢？ 莫小言那么驕傲和天真的女修，一貫都集寵愛為一身的，什么時候有了城府，失去了天真？ 她想起了范安貴，她也曾經(jīng)以為和范安貴算上生死之交了，那個表面紈绔的大男孩，心底實際上也是善良的，至少對她是善良的，可是他們現(xiàn)在也形同陌路了。 為什么呢？明明不是她的錯，可為什么她進入到這個世界，先后對她表示善意的兩個修士，最后都要反目成仇呢？ 她捫心自問，是不是她將上個世界的三觀帶到了這個世界，將她習(xí)慣的總裁身份也帶了過來，言談舉止中不知不覺就露出了掌控。 所以，她才能和葉非、王總管、宗門的宗主堂主們相談甚歡，因為他們才是一個身份的人。 而和本該與她同一個身份的人，莫小言、范安貴，卻逐漸成仇。 也許都是她的錯誤。 如果她沒有穿越到這個世界里，范安貴還是表面的紈绔，莫小言還會開開心心的。 簡若塵的手慢慢撫上額頭。 “簡師妹，你怎么了？”莫小言的聲音有點遙遠(yuǎn)，又有些小心翼翼。 簡若塵扶著額頭一會，放下手，看著莫小言，在莫小言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到曾經(jīng)的純真，曾經(jīng)的笑意。 “沒什么。”簡若塵習(xí)慣性地說道，這一刻她有些恍惚，好像還在過去的大辦公室內(nèi)，她也曾有累的時候，也曾有手下小心翼翼地關(guān)心，她總是這么回答的。 從十六歲之后，她就要獨自扛著擔(dān)子，每次被問到“怎么了”，她的回答永遠(yuǎn)是“沒什么”。 她看到莫小言的眼睛里有受傷的表情，她的心痛了下。 莫小言去就去吧，大不了，她把命賠給她，她在那個世界里本來就該死了的，多活了這么些年，見到了這個世界的不一樣，也足夠了。 “我們走吧。”簡若塵站起來。 “走？”莫小言沒有明白。 “你不愿意有結(jié)丹修士跟著，我們就自己去，自由一次。”簡若塵溫言道。 她沒有注意到她的語氣，就像曾經(jīng)一樣，帶著些寵溺，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神，也好像看著自己的妹妹一般。 “真要這么去？”洛凡站在外邊，聽到簡若塵說完之后，皺眉打量著簡若塵道。 “去吧。”簡若塵沒有多做解釋。 洛凡瞧了簡若塵一會，道：“你該知道，藥王谷外邊，注意你的不會是一個修士，前腳你離開藥王谷，后腳就會有修士跟上，我們是歷練不假，可還要打發(fā)跟上來的人，難道你全要殺掉？” 這話，洛凡沒有避著莫小言，也無法避著她。 “那就殺好了。”簡若塵道。 “好，你有石妖，有甲木前輩，莫師姐呢？”洛凡壓住火氣。 “我會與莫師姐形影不離。”簡若塵繼續(xù)道。 洛凡皺皺眉，見簡若塵態(tài)度堅決，沒有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召集修士。 寶船，自然是簡若塵提供了，加上甲木不到四十人登上寶船，寶船內(nèi)只有六間船艙，四人各占了一間，還有一間大的作為商議事情的，另外一間就閑置下來。 甲木好像全然不知道三個人之間的矛盾，上船就進了自己的船艙，莫小言也如此，簡若塵要駕馭寶船，洛凡站在船頭陪著。 “怎么忽然改了主意？”洛凡傳音道。 寶船一路前行，修士們都在兩側(cè)和船尾，船頭只有兩個人。 “說不好。”簡若塵在心里嘆息一聲，“我反思了下，覺得我過于自我了，如果沒有我，莫小言還是快快樂樂的單純的女修，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好像忽然就成熟了。 范安貴也還是他表面快樂的紈绔，雖然回到自己的房間里放下面具也會有愁容，但至少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心如死灰。” 洛凡能明白簡若塵的對范安貴的形容，可并不贊成簡若塵的想法。 道：“你我的出現(xiàn)，是改變了這個世界的一些事情，但沒有你我，有些事情也會按照既定的軌跡發(fā)展的。 我們可能推動了事情的發(fā)展，但每個人命運的改變，并不源于你我。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范安心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成長，只要有一絲機會就會抓住露出本心的，就是沒有我們存在，范安心最后也可能是同樣的下場。” 簡若塵苦笑了下：“你也說是可能，也可能她真的如愿以償了，得了大皇子的歡心，救了她的母親，讓范安貴做了天道宗的宗主。” 洛凡反駁道：“不，那樣的人，就算得了大皇子的歡心也不會夠的，她還會要更近一步，可她的身份經(jīng)歷注定她做不到的，最后，也只能是相似的下場。 所不同的就是范安貴與你我之間的友誼，沒有你我，范安貴連那幾個月的歡樂都不會存在，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靠著自己姐姐的身體換得宗主的位置，可能會郁郁終生。 而最后范安心的殞命，也可能成為他懊悔一輩子的事情。” “現(xiàn)在他就不懊悔嗎？估計正懊悔認(rèn)識了我。”簡若塵道。 洛凡搖搖頭，“他應(yīng)該是過不了他自己的坎，后悔沒有拉住范安心。”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洛凡道：“就是莫小言，也不是你的錯，是她得隴望蜀了，得到了你的友誼，還妄想占據(jù)你的全部。 你不能將過錯全攬到自己身上，是，沒有我們，這個世界的軌跡不會和現(xiàn)在一樣，但我們又何其無辜？ 我們也不過是要一個平安，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在這中間，為身邊的人多付出一些。 不論是你和我，都憑借的是自己的能力，哪怕是機遇，也是上天眷顧給我們的，何來的內(nèi)疚？” 簡若塵沉默了一會，開口道：“你問過我，上個世界，我都做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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