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桿黑槍將諾曼面前的康拉德洞穿之后,除了爆開大團的鮮血外,被這股強大的力拉扯,康拉德的前后肋骨大半都斷了,從背后扎穿了出來。白森森的骨頭浸染鮮血,就這么掛在體外,斷裂處尖銳的骨刺看得一清二楚,上面還掛著幾塊刺穿的內(nèi)臟,散發(fā)出濃重的血腥味。
尸體康拉德的站姿沒保持多久,很快就噗通一聲仰面倒在了地上,迸起一地血,那些斷裂的肋骨在地面的抵抗下又從胸口再反向扎穿了出來。
生活在現(xiàn)代文明社會下的很多人連殺豬都沒有看過,更何況殺人?而且還是這種兇殘的殺法,放在文明社會完就是變態(tài)殺手的手段,經(jīng)驗不足的刑警看了都不一定受得了,更何況這些普通人?
諾曼身體里那些法師們的聲音一下子減少了不少,只有少數(shù)一些還在話了。
“太惡心了!就連我這個見慣了各種尸體的都有點受不了。”
“超管趕緊來把這房間給封了,直播殺人啊!”
“我去,剛才我想著看大場面呢,現(xiàn)在想想還是算了,我都不忍再看了。”
“一條人命就這么沒了?我有點想關(guān)掉這個直播間了。”
“直播造人就要封房間,直播殺人就不管了嗎?起源的雙重標(biāo)準也太嚴重了吧。”
“該直播間暫時無法封停,技術(shù)人員正在緊急處理中,請所有觀眾自覺退出該直播間。”
“超管終于有反應(yīng)了。”
……
但是現(xiàn)在的諾曼已經(jīng)沒空去理睬這些法師了,面前的事情更為急迫。
“是你們?”
作為整件事的中心,托瑪仕終于開口了。
他看了一眼那干瘦老頭,略一思索,問道:“你們是為了圣女來的?”
看樣子他也沒有料到會突然殺出這兩個人來。
干瘦老頭一點頭,道:“是。我和卡隆在這里監(jiān)視圣女的動向,沒想到遇到了大主教你。”
卡隆應(yīng)該就是這位在他們面前橫握著那桿黑色長槍的魁梧男人了。
解釋完他們?yōu)槭裁磿谶@里后,干瘦老頭又看了托瑪仕兩眼,似乎有什么話想,最終開口道:“大主教,你為什么會突然離開教廷?這幾個月你一直都在卡德納斯嗎?我們一直在找你,還以為你被……”
干瘦老頭的話還沒完,諾曼就聽到周圍那轟轟轟的如山川移動般震天的腳步聲終于停止了。
接著,一道聲音從他們身后傳來。
“早上好,托瑪仕先生,”
諾曼、托瑪仕還有干瘦老頭都轉(zhuǎn)過身去,見到原身后的那道臨時崗哨被撤走了,而目光可及處,只見到廣場外是密密麻麻的士兵陣列,都身穿厚重的板甲,頭戴套的頭盔,只留出兩只眼睛來,手握著尖銳的長矛,矛尖上寒光閃爍。
剛才一直響徹著的那令地面都震顫起來的腳步聲,應(yīng)該就是這些重裝士兵所發(fā)出的了,那邊黑壓壓的是頭盔,一眼看過去都不見盡頭,也不知道究竟來了多少人。
而在這些重裝士兵的最前方,是一位身穿貼身袍服的中年男子。
這位男子的衣服整體白色,上面繡滿了星星,一眼看上去宛若璀璨的星空,再仔細一看,隱約可見兩條星河從他的胸前交叉繞過到身后。
男子右手持著一根臂長短的暗黃色木棒,木棒不怎么直,略有些彎曲,材質(zhì)古樸,木紋清晰。而在木棒表面,還有三道血紅色的條形紋路相互交纏著,從木棒頭一路蜿蜒著交纏下來直到木棒尾端。
不過最引人矚目的還是男子的臉了:他有著一嘴的大胡子,非常濃密也不刮,連嘴唇都看不見了。
在這位大胡子男人的身側(cè)右前方相距不足一步的地方還站著一位身著綠色裹體軟件的國字臉男人。男人體型和諾曼差不多,也極為魁梧,卻沒有拿劍,而是非常罕見地手提一面圓盾,就這么安靜地站在大胡子右前方。
“父神教前任樞機主教,自由神教現(xiàn)任大主教,四星白袍法師,正義之錘、叛神者,托瑪仕?卡爾普尼亞?尤里烏斯先生,你能光臨卡德納斯,是我的榮幸。”
大胡子左手按胸,身體微微向托瑪仕一傾,這么道。
大胡子站在廣場邊緣,離諾曼他們最起碼還有幾十步的距離,而且他話的聲音也不大,但卻神奇地傳得很遠,諾曼聽著仿佛就在他耳邊話一樣,聽得清清楚楚,顯然又是法術(shù)的力量。
不過最讓諾曼驚訝的,還是托瑪仕的名頭。
父神教前任樞機主教,自由神教現(xiàn)任大主教,四星白袍法師,正義之錘,叛神者……托瑪仕的頭銜長到不可思議,念都要念半天,而其中包含的意義更是令人震驚!……好吧,其實什么“樞機主教”,什么“自由神教”,還有那什么莫名其妙的“叛神者”等等,諾曼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他只需要知道一個意思就夠了。
四星白袍法師。
托瑪仕竟然是四星白袍法師!
他記得胖子哥達過,黑、紅、藍、白四袍,其中白袍法師是力量最強大的法師,而白袍法師還分為四個等級,其中四星白袍法師是白袍法師中最強大的力量,也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
托瑪仕竟然是這么牛逼的存在?
而這樣一來,也就能解釋托瑪仕為什么會突然變了一張臉了。對于人世間最強大的法師來,變一張臉這種對于普通人來完不可能的事情,對于他們來應(yīng)該也不是太難吧?
想到這里,諾曼又喜又怕。
一方面,他對于自己過去那樣對待托瑪仕、把他呼來喝去感到后怕,一方面卻又很興奮:托瑪仕竟然是四星白袍法師,這可是比黑袍法師牛逼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存在,自己這要是抱上了托瑪仕的大腿,而不立刻就起飛了?
諾曼突然之間手很癢,好想給托瑪仕捏捏肩膀捶捶腿,順便再狗腿地問上一句“托瑪仕先生,這樣舒不舒服?”
不過蘭斯洛特讓他沒能這么做。
“哇,我們的托瑪仕先生來頭可真不,瞧瞧這一長串頭銜,其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實在太豐富了。”
蘭斯洛特從來都是不急不躁,即使是剛才見到那樣的大陣仗也只是略有些意外,但現(xiàn)在卻像是興奮了起來,這可是很難得的。
“你先鎮(zhèn)定,暫時什么都沒別,這件事還有轉(zhuǎn)機。”
好吧,既然蘭斯洛特讓他先別話,諾曼也只能聽了,于是他面無表情地站著,閉口不言,看著竟是甚為冷靜,極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將之風(fēng),讓托瑪仕看到之后都是暗自點頭。
不愧是亞德里安的繼承人。
和諾曼相比,空地里其他那些法師們的反應(yīng)就實在不怎么像話了。
“叛神者!”
“竟然是這個魔鬼!”
“快跑啊!”
“媽媽我想回家!”
“讓我們出去!”
“我只是剛好路過啊!”
……
一聽到大胡子嘴里出的話來,黑袍法師俱都大驚失色,紛紛往后退,遠離諾曼他們這邊,甚至還有一位黑袍法師老爺后退得太匆忙,把自己平地絆了一腳,在地上滾了兩下也懶得起來了,直接一路滾得遠遠地才爬起來。
黑袍法師們雖然狼狽,但是他們的學(xué)生們更加不堪。
這些學(xué)生部都是未到18歲的少男少女,其中更有一些是十二三歲的孩子,心理素質(zhì)可沒有黑袍法師們這么強,而偏偏他們又幾乎部都是貴族子女,對于這位大名鼎鼎的判神者都知道,可以很多都是聽著“你再不聽話睡覺,就讓叛神者來把你抓走吃掉!”這種恐嚇的話長大的。
如今這位喜歡吃人的大魔鬼就在他們面前,一想到這位叛神者的那些“恐怖事跡”,他們怎么能不怕呢?一些孩子更是直接嚎啕大哭了起來要媽媽,跑都跑不動了,還好他們的老師還算有良心,硬生生把他們拖走。
諾曼看到,唯一例外的就只有那位救過他一命的綠眼睛姑娘,她安安靜靜地跟著她的老師走到一邊站好,一雙眼睛一直看著這里,眼神很是好奇。
諾曼甚至有這樣一種感覺:如果不是顧忌到現(xiàn)場人太多,這家伙可能會馬上跑過來和托瑪仕搭訕……
空地里的這些黑袍法師和他們的學(xué)生們想出去,但是左右都被圣教軍給包圍住了,任由他們怎么哀求也不松開一條口子讓他們出去,而且出去了似乎也不是個出路。
在圣教軍們的身后,就是廣場上四周密集的平民人群,但是現(xiàn)在這些平民們也走不了,前有圣教軍,后有把他們團團圍住的重裝士兵,根動不了,只能也跟里面空地上的那些法師們一樣,哀嚎著。
而在事情的起源點,就沒有周圍這樣亂了,反而是異常地平靜祥和。
托瑪仕遠遠地向那大胡子回了一個禮,神情放松隨和,就像是早上起來逛街在路上遇到了一位熟人一樣,而不是身處重重包圍之中。
“早上好,安東尼?萊克先生,能見到你我也很榮幸。”
這位大胡子,正是巴內(nèi)斯領(lǐng)領(lǐng)主,安東尼?萊克公爵。
巴內(nèi)斯的土皇帝都親自上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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