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哈迪稱呼托瑪仕為父親，古斯塔夫沒有什么驚訝的，因為哈迪是托瑪仕從土匪窩里撿了出來帶進父神教的，托瑪仕也是哈迪的教父，哈迪稱呼托瑪仕父親沒毛病。
他驚訝的是哈迪的判斷。
“你已經(jīng)無法施展出任何法術(shù)”？四星白袍法師怎么會無法施展出任何法術(shù)呢？
這是古斯塔夫最震驚的地方，所以他“蛤”了一聲后，驚疑地望著托瑪仕，然后再望望哈迪，再望望托瑪仕，在兩個人臉上看來看去，實在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托瑪仕卻像是早就料到哈迪會這么一樣，臉上表情并沒有動容，只是眼眸更加深邃了，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他真的……打開了通天塔？”
“他”，連個名字都沒有，但是在場的兩人都知道托瑪仕的是誰。
那是父神教的噩夢，差點讓教廷毀于一旦的魔鬼，也是奧古斯都聯(lián)合王國現(xiàn)今一切混亂的源頭，更是一位強大到簡直不像是人類的法師。
他就是亞德里安，一個普通人聽都沒聽、卻在大貴族間宛若噩夢的名字。
沒有人知道亞德里安從哪里來，也沒人知道他的老師是誰，更沒人知道他是什么級別的法師，因為他差點把父神教的大營白山都給夷平了、把教宗打成了重傷，所以他顯然不可能參加父神教的法師考核。
人們只知道他極度瘋狂并且強大無比，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
別人類了，就是龍族，應(yīng)該也沒有比亞德里安更強大的存在了。古往今來，大概就只有圣子和圣靈能和他一戰(zhàn)，可惜，圣子和圣靈早已經(jīng)不在人世，不然的話，也許就能阻止那家伙的瘋狂舉動了。
“他進入了通天塔，再也沒有出來過。”
他們這里所提到的通天塔，的顯然不是法師們冥想空間中的那座通天塔，而應(yīng)該是另有其物。
面對哈迪的回答，托瑪仕又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申屠無刃……”
哈迪點頭，“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他殺死了。”
申屠無刃，是智慧之神的神名。
古斯塔夫?qū)τ谶@一點倒是沒有驚訝，作為父神教的高層，他多少也是知道一點內(nèi)情的：自從四個月前的白山一戰(zhàn)后，他就發(fā)現(xiàn)卡德納斯有兩位牧師失去了施展法術(shù)的能力，而這兩位牧師都是智慧之神的信徒。他也向白山報告了這件事，隨后得到了答案——智慧之神，可能已經(jīng)死了。智慧之神自己都死了，自然就不可能把神力再借給他的信徒，所以智慧之神的信徒們空有一身魔力和咒語，卻也施展不出任何法術(shù)來了。
雖然這件事極度不可思議，更是人類有歷史以來第一次聽到神也會死，但是和那個男人扯上關(guān)系的話似乎也就不是完不可能了。
針對智慧之神的可能性死亡，父神教方面相關(guān)人士也開始做出相應(yīng)調(diào)整，比如調(diào)整培訓計劃，以后培養(yǎng)法師們的時候?qū)阎腔壑竦膬?nèi)容部剔除掉等等，這些古斯塔夫作為卡德納斯的負責人都是知道的。
而現(xiàn)在，哈迪也托瑪仕無法施展出任何法術(shù)了，難道托瑪仕也是智慧之神的信徒？
這倒是古斯塔夫不知道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剛才還和托瑪仕在那里對峙個半天？！
早知道現(xiàn)在的托瑪仕就是個紙片人，他早就把托瑪仕拿下了！
不過對于哈迪答應(yīng)托瑪仕的投降條件，古斯塔夫倒沒有腹誹太多：雖然托瑪仕自身沒有了施法能力，但是周遭還有自由神教的許多余孽，真要戰(zhàn)斗起來還是要犧牲不少士兵的，如果能并不刃血的拿下，順便再收獲一位法術(shù)天才，那真是怎么看怎么劃算。
了解完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從哈迪那里得到了確切的回答后，托瑪仕道：“你是一個非常謹慎的孩子，所以對于你能這么容易就答應(yīng)我的條件，我真的有些驚訝，這不像你。”
他甚至還故意問道：“你就不怕我有什么陰謀嗎？”
哈迪卻道：“事實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父親。”
“但是你的條件只是讓他參加入學考試，我不認為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你要是換一個條件，讓他加入父神教，我才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托瑪仕聽出了哈迪的意思。
“你認為他無法通過入學考試？”
哈迪點頭，“是的。”
托瑪仕對于諾曼的具體古語水平并不是很清楚地了解，但是從諾曼能看懂亞德里安的筆記，還有諾曼那古怪的繞口令都可以看出，諾曼現(xiàn)在的古語水平已經(jīng)有所成了，通過卡德納斯教會學校的入學考試完不是問題。哈迪也一直派人在監(jiān)視他們，多少也該了解一二，可為什么哈迪還這么有自信諾曼無法通過入學考試呢？
答案很明顯了：諾曼的考試內(nèi)容，很可能是加了料的、和其他學生是不一樣的。
“你果然變了。”
托瑪仕有些感嘆，“你的時候，立志要當一位正直的牧師，但是如今你卻做起了你以前不屑做的事。”
哈迪卻不這么認為，“我認為這才是我應(yīng)該做的事，為了父神教的穩(wěn)定，為了人們能得到父神的解救，讓我自己深陷地獄也可以。”
托瑪仕深深地望了哈迪兩眼，嘆道：“你真的不同了……”語氣中卻頗有些欣慰。
“那會是什么程度的？”
托瑪仕這樣問道，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哈迪明白自己這位教父的意思：托瑪仕這是在問他給諾曼加的那些料，會是什么程度的考試內(nèi)容。
鑒于托瑪仕現(xiàn)在自身都難保了，一切都在哈迪的掌控之中，所以哈迪也不介意透露一些信息來滿足他這位教父的求知欲。
“二星黑袍法師。”
二星黑袍法師難度的考試內(nèi)容？哈迪確實對諾曼的古語水平略知一二，所以竟然直接給諾曼加到了二星黑袍法師的難度。要知道，其他學生的考試內(nèi)容可是學徒級的，連一星黑袍法師的難度都還沒到呢，諾曼這考試難度直接比他們高了兩級。
這也就難怪哈迪這么有自信了：他可是把諾曼調(diào)查得很清楚的，一個種了十幾年地的農(nóng)夫，學了一個月的古語就想通過二星黑袍法師的法師考核內(nèi)容？
呵呵，當法師是大白菜不要錢嗎？
就算諾曼確實對于學習古語很有天分，但是想要通過一個月的古語學習就通過二星黑袍法師的考試內(nèi)容，也是不可能的。
哈迪十分篤定這一點。
他相信諾曼絕對無法通過入學考試、進入父神教，更無法引發(fā)托瑪仕所希望的那些后果，所以他才答應(yīng)得這么痛快。
托瑪仕則是閉眼想了起來。
他也不是一進入父神教就是樞機主教，也是和所有人一樣，是從底層一步步爬上去的，這期間還專門負責過一段時間的法師考核的內(nèi)容，所以對于父神教的法師考核機制頗為了解，現(xiàn)在仔細一回想，大致能想起二星黑袍法師的考試內(nèi)容都會是哪些方面和程度。
然后托瑪仕睜開了眼。
“祝你好運。”
托瑪仕對哈迪這樣道，嘴角隱隱帶笑。
哈迪不置可否，并沒有被托瑪仕虛張聲勢的模樣嚇住，反擊道：“也祝你好運，父親。”
兩人在這里祝福來祝福去，而外面廣場上諾曼和萊克公爵的談話終于結(jié)束。
教堂門開，入學考試即將開始。
發(fā)生了這么多事，終于回歸了今天的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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