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場內(nèi)的諾曼,在場的眾人目光各異。
拔劍隊列中的那些家伙已經(jīng)平靜了下來,個個神情激動,目光興奮。在這些家伙看來,諾曼只是差了最后的一把力將石中劍拔出來,而現(xiàn)在諾曼已經(jīng)把石中劍拔成這種程度了,到時候他們這些新鮮力量一上,有著大把的力氣,還不是立刻就把石中劍給拔出來了?
隊伍越前面的機(jī)會最大,最前面的一個甚至已經(jīng)笑得合不攏嘴了,仿佛看到自己下一刻就會功成名就。
在拔劍隊列的靠后位置上,秦昊目光很是詫異,視線瞟向石中劍的時間也多了些。這位龍族中護(hù)軍可是親眼見證過諾曼的一項項事跡的,深知這位龍司徒究竟有多么大的能耐,有多么驚人的智慧,可以說是力量和智慧的完美化身,F(xiàn)在就連他都無法拔出這石中劍來,這被人類傳誦的神乎其神的東西似乎還真有點神奇呀?
在秦昊身邊的陳清河眼神中則是充滿了探究之色。
這位頭腦清醒的清河小筑大宗主可比秦昊想的多多了,在他看來,諾曼現(xiàn)在的行為有兩個可能性,一,就是諾曼真地拔不出來這把石中劍,二,則是因為諾曼顧忌到現(xiàn)場這么多人,要是他真貿(mào)貿(mào)然拔出這把石中劍來,太過高調(diào),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人群中的哈迪依然是面色平靜,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只是那么看著諾曼,似乎不管對方是否能夠拔出石中劍來,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和他相比,那位同樣是父神教大人物的都主教大人就遠(yuǎn)沒這么淡定了。
當(dāng)看到諾曼最終沒能拔出石中劍來,這位剛才都激動地站了起來的都主教一臉遺憾,嘴巴卻是又動了起來,再次用出了魔嘴術(shù)向某些人傳話。而從現(xiàn)場眾人的反應(yīng)來看,他傳話的對象應(yīng)該是高臺殘垣上那拱衛(wèi)在石中劍四周的三位教會成員。
拱衛(wèi)在石中劍周圍的那三位教會成員看到諾曼從石中劍上下來之后,兩位騎士身體一動,原本已經(jīng)打算上前請諾曼下去了,但是在都主教的傳音過后,他們的行動又停了下來,站在原地不再動彈,只是靜靜地伺立,圍觀著中間的諾曼。
至于眾人目光的焦點,諾曼看著自己眼前的石中劍。
石中劍已經(jīng)從石頭中拔出來一小段了,但是接下來的部分依然在石頭中。這并不是諾曼顧忌到現(xiàn)場太多人、自己若是真拔出來石中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只是單純地因為他確實拔不出來了。
他并沒有掌握振動之秘。
在剛才用精神力拔劍的過程中,他的精神振動在不斷地被消耗著,就像是正常人使力時會消耗力氣一樣。而當(dāng)石中劍拔出到現(xiàn)在這種程度的時候,他的精神振動已經(jīng)徹底消耗完畢,重新恢復(fù)了以往那種平靜的狀態(tài)。
失去了那種其他的精神振動狀態(tài),他根本動不了這石中劍半分……
不過諾曼可沒有這么容易放棄,他只是用了一個呼吸的時間就想清楚了,右手按住石頭輕輕一用力,整個人又重新飄了起來,左手果斷地握住石中劍劍柄,竟然是又一次地開始嘗試拔劍!
他之前的拔劍耗時漫長,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一般拔劍者的允許時間,現(xiàn)在更是開始了第二次拔劍,這根本就是賴皮,但是在都主教的吩咐下,教會的人完全沒有半點反應(yīng),純當(dāng)作看不見,任由他這么干。
那位都主教看來似乎也希望諾曼能夠拔出石中劍來,那或許將影響到他的政績和前途。
教會沒反應(yīng),現(xiàn)場觀眾們的反應(yīng)卻是不能無動于衷,尤其是拔劍隊列中的那些人,反應(yīng)最是激動。
隊列最前面的那位壯年原本還以為將輪到他好彩,站在諾曼的肩膀上去拔出這把石中劍了,他甚至都已經(jīng)想好了事后要好好感謝這位不認(rèn)識的大叔給他做了一個好的鋪墊,卻沒料到這大叔竟然甩賴皮,又開始拔劍了!而且最坑爹的是,教會的人竟然坐視不理,完全不阻止!
“他甩賴!讓他下去,應(yīng)該到我了,石中劍是我的!……”
這壯年瘋狂地大叫大嚷起來,甚至激動到開始沖撞教會的騎士們所組成的人墻。
那倒是,若是在你眼前擺著一個一朝成名、從泥土躥升到云端的機(jī)會,卻被人以不光彩的手段即將奪走,你大概也會眼紅到接近癲狂。
不止排頭這人如此,拔劍隊列中的其他人也紛紛躁動起來,畢竟在他們看來,現(xiàn)在他們每個人都是有可能拔出石中劍來的,而現(xiàn)在那位可恥的作弊者正在奪走他們一步登天的大好機(jī)會!
除了這些利益相關(guān)者之外,其他觀眾對于諾曼的當(dāng)中作弊倒是沒什么意見,那些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人和那些莊家們,反而都欣然接受了這位參賽者的當(dāng)中舞弊,比較靠前可以親眼見到的更是眼含期待地緊緊盯著,甚至有許多人不自覺地給諾曼加油打氣起來。
“使勁,再使勁!”
“加油!”
“就差一點點!”
……
可惜,這個世界的運行并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即使再多人的意志加在一起也是一樣。
諾曼再一次地雙手一松,從石中劍上落了下來,看著面前的石中劍,眼神已經(jīng)沒有了無奈,而是平靜。
他剛才又把之前的所有招數(shù)都再嘗試了一遍,但是這次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他沒有能夠進(jìn)入到那種玄妙的境界中,沒有能夠讓自己的精神力產(chǎn)生暫時的異變,沒有能夠再把石中劍多拔出來哪怕一個指節(jié)。
那種機(jī)緣,似乎一縱即逝,再也追返不回來了。
諾曼很清晰地認(rèn)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也沒有留戀,從石中劍上落下來之后,直接向著另一邊走去,想要離開——高臺都被他摧毀了,倒是不用再走樓梯下來了,步子都少了些。
可是諾曼剛剛行出兩步,那位一直拱衛(wèi)在石中劍旁邊的騎士就快步搶身上前,作勢要擋住他的去路。但是他的動作忽然遲滯,隨后整個人又退了回來,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于是諾曼順暢無阻地離開了高臺的范圍,進(jìn)入了教會隔離開的離場通道中。
這場拔劍可以說好是高潮迭起,峰回路轉(zhuǎn):先是高臺崩塌,再是疑似要拔出石中劍來,之后卻是沒能拔出石中劍,然后又一次地嘗試,最終卻還是沒能拔出石中劍來。和以往的拔劍相比,這整個過程可以說是精彩紛呈,所以自然也就牽動著現(xiàn)場觀眾們的情緒,嘆息聲此起彼伏,似是在為他們終歸沒有看到最期待的精彩戲碼而惋惜,但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了第一聲掌聲,隨后掌聲蔓延開來,眾人紛紛鼓掌,為這前所未見的精彩拔劍而歡呼雀躍。
雖然石中劍終究沒有拔出來,但是不管怎么說,今天的這場拔劍還是前所未見的好看,值得鼓勵,而這掌聲也表現(xiàn)出了這些吃瓜群眾們想要看到更多熱鬧的真實心聲。
在諾曼下場了之后,拔劍儀式暫時停止了——拔劍臺都塌了,這還怎么繼續(xù)?
若是在地球世界,這高臺塌了,今天這活動肯定是繼續(xù)不了的了,可好在現(xiàn)在這個世界是有魔法的。
在都主教親臨的狀況下,教會的騎士們做事效率很高,再加上幾位教會法師的配合,很快就把高臺的殘垣給清理了個干凈,然后那位都主教從觀禮臺后邊走了出來,手執(zhí)權(quán)杖,口中念念有詞,開始親自施法。
隨著那位都主教大人的施法完畢,令在場這些沒見過太多世面的吃瓜群眾們目不轉(zhuǎn)睛的一幕出現(xiàn)了。
他們感覺腳底下的土地很明顯地震動起來。
隨著這種震動,拔劍臺所在空地的石板紛紛碎裂、向兩側(cè)展開,一道寬厚堅固的石墻從地下鉆了出來!
這道石墻升到原本拔劍臺的高度上就停止上升了,晃動的地面也平靜了下來,而圍觀的吃瓜群眾們視線好的,能夠看到這道石墻有多么地新鮮熱辣——泥土、植物根莖、不同顏色的碎石硬泥到處可見,甚至還有許多來不及逃走的動物,其中靠近拔劍隊列這一側(cè)一人高的位置上,就有一條小兒手臂粗的花斑大蛇在奮力掙扎著,但是它就只有一半身軀了,剩下的一半在石墻中,已被瞬間成石的泥土給夾住,拔不出來了。
這可比那位教會的法師之前所瞬發(fā)的那個光幕要震撼太多了。
而隨著都主教大人的繼續(xù)施法,石墻的兩邊又開始產(chǎn)生變化,生出石頭的階梯,從地面一直延伸到石墻的頂端。
都主教的法術(shù)控制力很精細(xì),石墻上升時一直把石中劍頂在最中央,平穩(wěn)地上升到了空中,那三位拱衛(wèi)石中劍的教會成員也在法術(shù)完成率先登臺,周圍的那些吃瓜群眾們,則在震驚過后紛紛驚呼、祈禱起來。
“法術(shù),這就是神奇的法術(shù)!”
“法術(shù)的力量果然令人震驚!”
“父神在上,愿您與我們同在!
“父神庇佑!”
……
現(xiàn)在的吃瓜群眾們?yōu)榱丝窗蝿x式的熱鬧都能在這里擠成現(xiàn)在這逼樣,一看就知道大多數(shù)都是平時沒什么娛樂活動的底層市民抑或是草原游牧民了,絕大多數(shù)都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型的法術(shù),自然是震驚無比。
要是換做剛到卡德納斯時的那個諾曼,大概比現(xiàn)在這些吃瓜群眾還要震驚。不過他現(xiàn)在見多了世面,自然早就見慣不怪了,甚至就連直播間中的那些觀眾們都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沒有第一次見到法術(shù)時那樣激動了。所以諾曼并沒有向那石墻多看上兩眼,而是直接擠過人群,很快就又重新來到了陳清河他們這邊。
他們這位置挺靠前的,很多人剛才都見到了拔劍者的模樣,所以看到諾曼之后,都紛紛熱情地打起招呼來,諾曼一一應(yīng)付著,站到了陳清河身邊。
走。
陳清河用眼神向他傳遞了這么一個信息之后,就打算離開,但是諾曼卻阻止了他。
“稍等!
諾曼對陳清河說了這么一聲后,又?jǐn)D到了前邊教會牧師那買了一張贖罪券——父神教的這些人很會賺錢,不止想出了贖罪券、贖罪券參加拔劍儀式這種點子來,甚至還貼心到在現(xiàn)場都有贖罪券出售,生怕民眾們有錢沒處花。
看到轉(zhuǎn)身回來的諾曼手中拿著一張贖罪券,陳清河有些詫異,“你還要參加?”
以他對諾曼的了解,諾曼剛才既然都已經(jīng)放棄了,沒道理現(xiàn)在又再去一次,他可不是這種做完事又反悔的人。
而陳清河對于諾曼的了解也確實沒錯。
面對陳清河的詢問,諾曼一搖頭,把手中的贖罪券塞到了一旁的阿翠彌希婭手中,這讓阿翠彌希婭向他看了過來,表情眼神平靜無波。
以諾曼這陣子對她的了解,她這樣子其實就是在問他“干什么?”的意思了。
“你去試一下。”
諾曼這樣吩咐道,而他的這個奴隸也確實聽話,聽完諾曼的吩咐后二話沒說,直接拿著贖罪券擠到前面去排隊去了,很快就報上了名,進(jìn)入到了拔劍隊列中,這讓周圍的吃瓜群眾們稍起了議論。畢竟在奧古斯都,還是以男性為尊的,圍觀群眾中是有女性,但是來參加拔劍的可是一個女人都沒有,阿翠彌希婭這還是獨一份。
陳清河看看前面的阿翠彌希婭,又看看諾曼,似乎有話想說,不過終究還是沒有問出口。
陳清河的反應(yīng)諾曼看在眼里,他也知道陳清河想要問什么,不外乎是為什么他要讓阿翠彌希婭去參加拔劍儀式,又或者他還有更多的疑問,譬如說他一開始中意的不是阿翠彌希婭嗎?為什么這陣子下來阿翠彌希婭變成了他買的奴隸,反倒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變成了他的情人?再或者是那位都主教大人剛才偷偷施展法術(shù)制造出來、用來“暗中”監(jiān)視他們的那雙魔法之眼是否需要銷毀?諸如此類吧。
不過陳清河還是很尊重他這個義弟的,從來不逼他說些什么,這讓諾曼感覺很舒服。
而至于諾曼為什么讓阿翠彌希婭去試一下,則完全只是突發(fā)奇想而已。
既然拔出這把石中劍的關(guān)鍵是振動之秘,而阿翠彌希婭背上的面孔紋身又蘊(yùn)藏著振動的秘密,說不定就能拔出來呢?
鬼知道,反正試試也不吃虧。
諾曼抱著這樣的心思,向前方看去,見到新的魔法拔劍臺造好之后的第一位參賽者已經(jīng)一路小跳地竄上去了,神情異乎尋常地激動,看起來是迫不及待要拔出石中劍,一步登天。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在諾曼的耳邊響起。
“圣者大人,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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