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重重密林,不多時前方出現(xiàn)一條官道,其上行人很少,偶爾有一兩輛馬車飛馳而過,揚(yáng)起陣陣塵土。rg
幾人身子一晃,眨眼出現(xiàn)在了官道之上,這一幕未被任何人看到。
踏上官道后,三人立刻放緩了速度,就如常人一般,緩緩前行著,不遠(yuǎn)處已能望見城門所在,看其規(guī)模,大概可以容納數(shù)千人,算是東荒邊緣,還未進(jìn)入東域范圍內(nèi)的一座頗大的城鎮(zhèn)了。
很快地,三人便已進(jìn)了城,其內(nèi)喧囂熱鬧無比,主道之上人潮稠密,比肩接踵,兩側(cè)靠后是兩排房屋,大多是店鋪,有客人來往門庭。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尋常攤位,安置在主道兩側(cè)靠前的位置,有主人在前侍候,不斷張口吆喝著,一派熱火朝天的氛圍。
長久以來,一直身處宗門之內(nèi)清修,幾人難得見到如此熱鬧的一幕,與心性堅(jiān)定與否無關(guān),幾乎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興奮,交頭接耳中四處張望著,難掩好奇之色。
其他二人還好,之前執(zhí)行過一些任務(wù),也在各處奔走過,算是開過了眼界。
白歧卻是頭一次見到這般光景,在此之前除了修煉的年月,便是在深山老林里生活,可謂名副其實(shí)的土包子一個。
或許心智上比之同齡人強(qiáng)上不少,顯得老成,見識卻不多,一時間童心大起,一雙眼不斷張望著,流連各處,幾乎都有些不夠使。
望著那些攤位上一個個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時而張大了嘴,露出吃驚之色,時而陷入沉思,又時而恍然,點(diǎn)頭不已。
“看來爹的沒錯,山外果然比山里好多了,這些個細(xì)作,山里面可不常見。”
吳凡和周瑩看在眼里,對視一眼,眼底滿是笑意。
“莫非白師弟你是第一次出遠(yuǎn)門?”周瑩笑問道。
聞言,白歧點(diǎn)點(diǎn)頭,卻未看她,而是自顧自地到處張望著,隨口答道:“唔~不錯!”
吳凡頓時詫異,在旁插嘴一句道:“師弟你家住何處?很偏僻嗎?”
“家?”白歧一頓,往日的一幕幕浮現(xiàn)腦中,張怡的慈愛,白山爽朗的大笑,想到這些,情緒頓時低落幾分,“東荒邊緣群山之內(nèi)”
“那幾時回”
吳凡這話還未完,便被一旁的周瑩抬手按在胳膊上制止了,她心思細(xì)膩,白歧一瞬間的神色變化,被其敏銳地捕捉到,立刻猜出了什么。
吳凡還在疑惑,被周瑩拽著,刻意放緩了腳步,落后一段距離后,二人低聲交談幾句,吳凡這才恍然,再看向白歧此時略顯落寞的蕭瑟背影,眼中多了幾分歉意。
“師弟,我”趕上白歧的腳步后,吳凡猶豫了片刻,略帶歉意道。
“無礙,”白歧一擺手,轉(zhuǎn)頭看向他,笑著道,“師兄乃是無心之舉,我明白。”看其神色,已是恢復(fù)了常態(tài)。
吳凡還待張口要什么,前方突然傳來陣陣喝罵之聲,幾人立刻看了過去。
只見半里外的主道上,已是圍得水泄不通,中間似有一名錦袍青年,指手畫腳,喝罵之聲正是此人發(fā)出。
周圍還圍了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清一色的灰布衫,似這錦袍青年的手下。
三人很快行了過去,周圍傳來陣陣交頭接耳的議論之聲。
“是張家的三公子。”有人道。
“又在欺辱良家女子,色胚!衣冠禽獸!”一名中年壯漢咬牙切齒,恨恨道,仿佛深受其害,一雙眼如欲噴火。
“哎~張家勢大,乃是此城一霸,家里還雇了一群武夫護(hù)院,誰敢惹?”另一名面相憨厚的販一臉愁眉之色,唉聲嘆氣道。
此時前方數(shù)丈內(nèi),已被人群團(tuán)團(tuán)圍住,幾人不得不分開人群,向前擠去。
被擠開之人,剛有不滿,回頭欲開罵之際,卻看到迎面而來的周瑩,立刻神情一呆,再回過神來時,露出濃濃的驚艷和震撼。
對于這樣的目光,周瑩絲毫不以為意,反倒令幾人很是輕松地穿過了人群,來到前方。
透過人群隨即看到,前方圍成一圈的人群中,空出三丈范圍,一名面貌秀氣的少年頭破血流,倒在血泊之中,周身衣裳殘破,皮開肉綻,已是陷入了昏迷,地上還有一把菜刀。
其中一名壯漢抓著一名面容姣好的瘦弱的女子,此時那名女子正哭得撕心裂肺,央求著這錦袍青年放過地上的少年。
然這錦袍青年不管不顧,依舊指著地上的少年,一臉氣焰囂張的樣子,叫罵著,還啐了一口唾沫在他身上。
“這位大哥,發(fā)生了何事?”吳凡看得連連皺眉,向著一旁的一名中年漢子問道。
那漢子亦眉頭緊皺,目光不忍,聽到有人叫他,回頭看了一眼吳凡,目光恰好掠過周瑩的面龐,也是一呆,卻難得沒有失態(tài),即刻便回過神來,恢復(fù)常態(tài),顯得頗具定力。
白歧注意到,其垂下的雙手上布滿老繭,尤其是虎口和五指關(guān)節(jié)處,凝結(jié)了厚厚的一層,兩側(cè)太陽穴微微隆起。
練過內(nèi)功的他,自然明白,此人乃是一名武者,心性上較之常人好上不少亦屬正常,觀其體內(nèi)勁力,可比當(dāng)初的自己強(qiáng)上了太多。
這人微微一嘆道:“兄弟是剛?cè)氤堑陌桑恢酪彩钦#@張家乃是這榭水城一霸,尤其是這家的三公子,一貫欺男霸女,搞得民生怨憤,叫苦不迭”
“咋叫這家有權(quán)有勢,請來了一些個武功高強(qiáng)的護(hù)院,只能任由他們橫行,奈何不得,哎~”
“你看,這許家的二兒子剛剛?cè)⒂H不久,一次出門買緞子就被這張三公子看上了,許家這娃自然要尋他拼命,就鬧到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咋的是個好?”
到這里,這漢子遲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周瑩,目中驚艷之色連連掠過,卻是相勸道:“我這位姑娘,我勸你趕緊離開吧,莫要瞎攙和,讓這張三公子瞧見,怕是要引禍上身!”
周瑩沉默片刻,盈盈施禮道:“多謝這位大哥提醒,我只想,這世間可還有王法?”
“王法?”這漢子詫異地看了她幾眼,頗有不屑道,“這世道,拳頭大就是王法,我還算學(xué)過幾年武呢,不是人家的對手,還得憋著忍著!”
***
“叫你這子不識相,不就是個娘們嘛,還敢找老子拼命?給我繼續(xù)打,狠狠的打,打死了有賞!”只聽那名為張旺的錦袍青年恨恨道。
那幾名壯漢聽到有賞,立刻擼袖上前,摩拳擦掌,要毒打那少年,周圍觀望的人群頓時變色,發(fā)出陣陣驚呼倒吸冷氣之聲。
那少年一臉的不耐,猛地轉(zhuǎn)頭喝到:“看什么看,給老子滾!”
這一轉(zhuǎn)頭,卻是白歧幾人的方向,亦看到了周瑩,眼中掠過濃濃的癡迷,大叫一聲:“別打了!”
幾名壯漢一愣,卻是應(yīng)命停手,這張旺竟如變臉一般,眨眼換上了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整了整衣衫,滿臉堆笑,上前幾步,走到周瑩身前,儒雅一禮道:“不知這位姑娘如何稱呼,可否賞臉到府上一敘?”
“滾!”冷著一張臉,周瑩道。
平常時候,白歧等人也覺得周瑩的氣息有些冷,這是因于功法所致,卻總是一副隨和的態(tài)度,今日這般,想來是真的生氣了。
“你”張旺一滯,面孔扭曲幾下,強(qiáng)忍著發(fā)飆,從未有人敢對他如此話,不過看在周瑩的樣貌上,還是忍住了,心道,這樣極品的貨色,公子還從未見過,今天老天開眼,祖墳冒煙,落到爺手上,就甭想著跑了。
腦中幻想著一些不堪的畫面,張旺表面一副謙恭的樣子,眼底深藏的卻是濃濃的淫邪之意。
這深藏其眼中的淫邪,又如何能逃過周瑩的雙眼,面上浮起一絲厭惡,冷喝道:“我讓你滾!沒聽到嗎?”
張旺終于怒了,一貫霸道的他,再也不想掩飾,再加上心頭欲念躁動,直接露出丑態(tài),伸手一把直接抓向周瑩的肩膀,口中沉聲喝到:“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周圍的人群,不少看向周瑩的目光,露出同情和不忍,紛紛搖頭嘆息,這樣的一幕早已見過多次,近乎麻木。
不論如何貌美的女子,但凡落到這張旺的手中,不出幾日,都會被摧殘地極為凄慘,今日看來,不出意外,又要有一名如此年輕貌美的女子,就這么被毀掉了。
幾乎能看到張旺目中的邪火,如欲噴薄,丑態(tài)畢露:“哈哈~娘子,今日你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你就認(rèn)了吧,免得多吃苦頭!”
話間,一手已是按在了周瑩的左肩,就在這時。
啪~
一聲響亮之極的耳光,張旺整個人原地轉(zhuǎn)了好幾圈,才撲通一聲倒地,右臉高高鼓起,腫成了半個豬頭,其內(nèi)血絲隱現(xiàn),還沒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慘叫,兩眼一翻便昏了過去。
一旁那名身具內(nèi)力的漢子,目光一凝,倒吸一口冷氣,以他的眼力,竟未看出周瑩是如何出手的,只看到眼前一花,張旺就被扇了一個耳光。
“高手,絕對的高手!”心中微凜,這漢子再看向周瑩的目光,已是帶上了敬畏,不論其外貌是否柔弱,武林之中,也是強(qiáng)者為尊的。
許久之后,張旺才悠悠轉(zhuǎn)醒,頓時捂著臉,在地上打滾,嗷嗷慘叫著,還不忘招呼那些護(hù)院,“還愣著做什么,給老子上,別弄?dú)埩司托校昧私o老子送到府上!”
那幾名壯漢這才回過神來,一個個面現(xiàn)猶豫,身為武者,眼力自然是有的,看得出來周瑩不好惹,礙于家主的命令,心中想著,畢竟對方只是一個人,還是名女子。
如此這般在心中安慰了一番自己,一個個咬牙中,鼓動勁力,撲向周瑩,只是,幾名壯漢身形剛動,又是眼前一花。
啪啪啪~
接連數(shù)道響亮之聲,幾乎部分先后,數(shù)人倒地,面龐高脹,哼哼慘呼起來。
“這這”張旺愣住了,張大了嘴,一時不知如何反應(yīng),看著面前那名高大的冷峻青年,其身上散發(fā)著的氣息,就算他是個傻子都能感覺到一股寒意,周圍的人群亦是愣住了。
“高手!又是一個大高手!”那漢子傻了,心中顫抖,“究竟是哪個門派如此強(qiáng),接連出了兩名如此高手,還這般年輕,看著也就十來歲的樣子吧!”
這次出手的卻是吳凡,此時回頭看向周瑩道:“周師妹,如何處置你了算。”
這話得周瑩愣住了,目光微沉中,看向倒地的幾人,卻是猶豫了起來,氣也出了,到處置卻把她難住了,難不成殺了?
正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的周瑩,鬼使神差地看向了白歧,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白歧愕然,想了想道:“那就打斷他們的雙腿吧!”
“不要啊!大俠饒命,饒命啊!”
“不要!”
“少俠饒命!”
幾人終于知道怕了,紛紛求饒不已,張旺最是不堪,哭爹喊娘中,眼淚鼻涕一把一把的,看得旁人連連皺眉。
不顧幾人的求饒,只見吳凡雙手連彈,有寒光閃現(xiàn),咔咔聲中,骨骼斷裂之聲令人牙酸,幾聲慘絕人寰的長嗷過后,都是昏死過去。
見此,周圍眾人卻是不懼,反而連連叫好,拍手稱快,看向白歧幾人的目光都帶上了敬畏。
姓許的少年,以及他的妻子更是千恩萬謝,相互攙扶著正要下跪,卻被吳凡暗地里拍出的兩股掌風(fēng)扶住,跪不下去,詫異的同時,也只得作罷。
“咦~張家大院怎么冒煙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名相貌淳樸的青年抬手指著不遠(yuǎn)處的前方,疑惑著道,眾人紛紛看了過去,一個個雖有詫異,卻是大多幸災(zāi)樂禍,也不知這張家三公子醒來要作何想了。
只見三四里之外的一處,明顯闊氣不少的門庭內(nèi),一縷黑煙徐徐升起,帶著一種晦澀之意,飄升在上方幾丈處,散開將整個院落籠罩在內(nèi),顯得詭異莫名。
就在白歧幾人看過去之時,只聽轟的一聲巨響,整個院子內(nèi)的房屋一齊垮塌,瞬間變作一攤殘?jiān)珨啾凇?br />
三人對視,都是看到了彼此目中的驚疑,身形連閃中,眨眼消失在眾人眼前,幾個起落便來到那處院落之內(nèi)。
“這這是魔氣!!”吳凡面色大變,眼神陡然變得極為陰沉,抬手一掀,一道狂風(fēng)吹過,掀飛一處垮塌的屏風(fēng),露出其下一具尸骸,其上繚繞黑氣,皮包著骨,血肉精華盡失。
募地,一道黑影一閃,不知從何處出現(xiàn),向著遠(yuǎn)方疾疾掠出。
“休走!”吳凡怒喝,周身劍氣外散,竟形成四道宛若飛劍的虛影,環(huán)繞之下,破開空氣,令其速度暴增,飛快追去。
后方白歧二人亦面色凝重,紛紛催動法訣,掀起一陣狂風(fēng),飛掠而出。
“仙人!!”
“這是仙人啊!!”
遠(yuǎn)遠(yuǎn)趕過來的一眾人中,在見到這一幕,立刻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響起,這才明白白歧等人,竟是傳中的仙人。
眾人紛紛倒頭便拜,神情激動,甚至將張家大院被毀一事,盡都?xì)w結(jié)到?jīng)_撞了仙人之上。
那夫妻二人更是虔誠無比,打定主意要回去設(shè)香案、立牌位,長久供奉。
這些白歧等人都不得而知,一路追尋著那道黑影,很快便出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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