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三章 第二份謝師禮
說著話，劉澤的眼神愈發暗淡了起來。“但......這就是個面子活兒，送回來的都是囫圇個的。百約這幫畜生哪他媽把戰俘當過人？戰俘落到他們手里大多都折磨的沒人樣了。女兵就更不用提了，活不了的。想想真他媽的揪心。”
聽到這些的時候唐云也用力抽了口煙，紅色的煙頭在夜色下顯得尤其的熾亮。
“嗨，都是些什么話。能回來幾個也是好的。我是有別的事兒跟你說。”劉澤的臉色和語氣忽然一變，變得頗有些諂媚的意思。“唐大圣子這回可要欠咱個人情了，以后再見到各種首長領導可得多多替我說話！”
“嗯？人情？難不成還有什么好消息？戰俘里有東湖杜氏的人？”
“姓杜的沒有，我在名單里翻出來一個姓洪的！”
“姓洪的？”唐云略一愣就反應過來了，追著問道，“姓洪？洪景煥？洪師傅的兒子？沒死？”
劉澤得意的點了點頭，“檔案里寫的是死了，我估計是戰控系統出錯導致的。其實是被俘失蹤了。既然是咱唐大圣子的朋友，我就特意要求百約軍方更改了名單順序，把洪景煥安插在第一批交還的俘虜名單里了！這會兒人已經到了聯邦！然后......”
“然后什么？”
“嘿嘿，三天以后，完完整整的送到你面前！”
“真他媽有你的！”唐云對著劉澤胸口戳了一拳，激動的半天沒憋出一句合適的話。最后干脆沖他伸了個大拇哥！“夠兄弟！”
一個人的性格是天生的，骨子里的。就像姚景天一樣，無論惡意善意，很多事兒都喜歡多點彎彎繞，多點花花腸子。劉澤也一樣，這是個八面玲瓏的聰明人。雖然唐云已經是他鐵桿兒弟兄了，但既然好兄弟成了大圣子。有機會巴結巴結他也還是不含糊。劉澤就是那么個人兒，他也就是靠著這些活泛兒勁兒才能在部隊里爬得那么快。當然，就算唐云以后幫不上他什么忙，他也還是會暗中給唐云行方便。這又是兩個說法了。
......
......
三天后，九州武館門前。
原本頗為魁梧富態的洪巍南瘦了好幾圈兒，雖然傷重未愈走路有些虛浮，但死要面子的倔老頭死活不肯坐上徒弟們交了押金以后從醫院臨時租來的輪椅，也不肯讓人摻著。洪師傅在街巷前下了出租車之后就慢慢悠悠的沿街往自家武館走去。
一個練家子在醫院里躺了太多天，洪師傅覺得自己的胳膊腿兒都要生銹了。哪怕讓他忍著傷痛走兩步也比躺在病榻上強，腳踏實地的感覺才舒坦。
幾個主要的徒弟和相處不錯的長期學員都來了，老頭慢慢悠悠的往前走，盡量不讓人看出自己受傷的老態。一邊走還一邊罵罵咧咧的。
“你說說你們一個個的，不在武館里好好訓練，都出來接我個老頭子干什么？”
“還有你小子！你怎么就那么高興？我這受了傷丟了臉面，你這還呲著牙笑？怎么就那么開心？”
洪師傅罵咧著又轉向兩個沒有拜過師的普通學員，“嘿！我說你們兩個！這怎么又抽上煙了？趕緊給我掐了！練拳抽煙？心肺功能剛練的好點就抽回去了？你們跑武館白忙活來了？”
程皓軒和幾個師兄弟也不多話，還是笑呵呵的簇擁著他往前走。
洪師傅扭過頭小聲問道，“唐崽子呢？他不是回波茲曼州了么？去馮家了還是......”洪師傅又小心環顧四周，看沒什么外人，又問道。“還是遇上什么麻煩了？不說聯邦總統要給他個什么什么大使身份么？聯邦不會難為他了吧？”
程皓軒的笑意更重，“師傅，軍方已經確認他的聯邦英雄身份了！消息還沒擴散開。畢竟一開始好多人都說他是伊瑞叛徒，這會兒那個和平大使的頭銜也還沒公布出來。您放心吧，唐師兄現在就在武館里等著呢，說要給您謝師禮！”
“謝師禮？去他個小崽子的！不讓我這老頭跟著提心吊膽就不錯了！”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洪師傅的臉色又黯然起來。無奈的嘆了口氣，自語道，“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如此說著，但聽到唐云在武館以后，洪巍南腳下的步伐倒是快了些。所以他很快就看到了幾個穿著軍裝的兵蛋子正拉著一個紅色的綢帶攔在武館前。在那之后則是武館新換的紅色大鐵門。這鐵門又新又紅，就是齊肩高的地方不知怎的破了一塊，上面又補了一點油漆，比周圍的顏色稍微重了一點。
“這......”就在洪巍南疑惑的皺起眉時，兵蛋子們身后閃出了一個人。
洪巍南愣愣的看著這個有些熟悉的小子，隨后就看到了他臉上還依稀存在著的頑固、執拗和懦弱的味道。
唐云似乎永遠改不了愛哭的毛病，當然，二十來歲的人了不再是過去的小男孩。兩眼通紅的喊了一聲。
“師傅！”
“我回來了！”
洪巍南看見唐云以后幾乎是一個踉蹌，推開摻著自己的其他徒弟大踏步往前走，一把抱住唐云的胳膊，幾乎哽咽的罵道。
“唐崽子！你還他娘的知道回來！”
這邊師徒相見大團圓的橋段還沒演完，聯邦兵蛋子里又閃出了一名面臉滄桑的年輕“老兵”。其實他年紀也就二十七八歲，但看著實在顯老。尤其瘦得離譜，看著就像是一把骨頭的干柴一樣。
三步并作兩步沖到洪巍南面前普通一聲跪下，流著淚吼道。
“爸！”
“我也回來了，我他媽還活著！我......我，我對不起您！”
洪巍南幾乎呆了，兩片厚嘴唇顫抖了好一陣子卻半張著說不出一句話。好半天，洪巍南大聲吼了句，“老天！老天待我不薄啊！”
伸開健壯的手臂將唐云和兒子洪景煥一邊一個攬在懷里，放聲大哭，老淚縱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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