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天這一刀猶如砍開了一個巨大的血庫,刺鼻的血腥氣沖天而起。
門娟等人趕緊快步上前,向那個大坑中看去。
“嘔——”看到大坑中驚人的一幕,除了信天、呼延柱和韓不群外,其他人都忍不住劇烈地嘔吐起來。
是尸體,因為鮮血流盡而發白變形的尸體。
僅僅是被信天砸開的這個巨大的坑中,密密麻麻的尸體就堆積了近千具,而這個“死人坑”到底有多大,從沖天而起的血腥味就可窺見一斑。
信天將自己的意識部集中到“死人坑”,然后示意眾人靠后。
掄起長柄大刀,信天再次向“死人坑”的邊緣不斷砍去。
片刻后,一個直徑達到百米左右的巨大的“血池”顯現在眾人眼前。
眼前的慘景深深震撼了眾人的神經。
這么巨大的一個“血池”,需要多少死尸才能填滿?
僅僅露出血池表面的尸體就有幾萬具之多。
而這些尸體如今部浸泡在暗紅的血液之中,死前一切的痛苦和掙扎都被鮮血洗刷浸泡得無影無蹤。
呼延柱和韓不群這時也終于再也忍受不住,跑到一邊大口地嘔吐起來。
即使是見過大場面的信天,也是勉強壓住自己早已翻江倒海的腸胃。
“嗯?”良久,終于完鎮定下來的信天,突然感覺到這些暗紅得有些發黑的血液似乎不太對勁。
正當信天想進一步探究時,背后傳來了沉重而整齊的腳步聲。
“大膽賊子,犯下如此滔天禍事,竟然還敢在此逗留,還不快快束手就擒!”一聲尖細高亢的嗓音突然響起。
眾人心中一驚,不禁回身看去。
一個面色陰冷、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眾人不遠處,他的身后還跟著黑壓壓的眾多軍士。
看那些軍士的衣著,赫然竟是城主府的護衛軍。
“門姐,原來你也是混雜在人族內部的奸細!眾府衛聽令,將他們部緝拿,將奸細門娟就地處決!”中年男子臉上正義凜然,手中令旗一揮,身后的眾多軍士就要沖向信天等人動手。
“孫有為,你敢!”門娟來因為嘔吐而蒼白的臉色,瞬間被氣得通紅,大聲呵斥道,“你們看清楚我是誰!你們想造反嗎?!”
然而,門娟的話沒有起到絲毫的作用,往日里對她一向畢恭畢敬的府衛軍潮水般涌來,頃刻間將信天、門娟等人嚴嚴實實地圍在了中間。
“哼,就因為你是城主門鎮江的千金,你才更是要死!”孫有為臉色有些猙獰,惡狠狠地道。
“為什么?”門娟下意識地就問了出來。
“呵……”孫有為干澀地冷笑道,“你還真能裝啊!你父親門鎮江已經被查實是敵軍的奸細,現如今已經被天城所有人族高手追殺,你作為他唯一的女兒,豈能脫了干系!”
孫有為的話猶如一枚重磅炸彈,立刻將在場的借糧隊的體成員炸得里焦外嫩。
直到現在,信天也才知道,原來門娟這個嬌俏俏的女孩竟然是天城城主門鎮江的千金。
而借糧隊的其他人臉上則頓時現出猶疑之色。
“你……”門娟臉上也是滿滿的震驚,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起來,“你簡直是血口噴人!我父親……怎么可能是奸細?!”
“那我就讓你死個明白!”孫有為陰惻惻地看著門娟,然后將一個碩大的水晶球拋到空中。
包括信天在內,幾乎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到了水晶球上。
懸浮在空中的水晶球,表面如同水波般蕩漾了一下,接著水晶球里面,一段清晰的影像呈現在眾人眼前。
一個一身白衣的中年男子正被十幾個人族的高手圍殺。
雖然沒有聲音,但眾人依舊看得出,圍攻白衣男子的眾多人族高手每人發出的攻擊都凌厲無比,顯然正是在以命相搏。
而那些人族高手發出的攻擊,竟然部是凝聚成各種逼真的造型,或如同一條巨蛇,或如同一只猛虎,有的則呈現出鼎鐘、刀槍劍戟等各類武器的形狀,有的干脆就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大手,紛紛狠狠地襲向白衣中年男子。
竟然部都是靈力化形,顯然這些人族的高手都是靈湖境的強者。只是從呈現的紅、橙兩色來看,這些人的修為大致都在靈湖境的初期。
白衣男子顯然修為要高出不少,雖然處境險惡,卻依舊有一種臨危不懼、從容不迫的風范。
白衣男子雙掌上下飛舞,不斷拍出一些翠綠色的鼎,將所有對自己的襲擊盡數擋下,嘴中還在不停地著什么。
局面看上去有些僵持不下。
這時,只見白衣男子突然拿出一枚的符箓拋向圍攻諸人,然后水晶球中的畫面開始劇烈地波動起來,在幾道巨大的黑色裂縫出現后,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向裂縫飄去,隨即裂縫慢慢消失,水晶球的畫面也慢慢趨于穩定。
只是水晶球中,環境依舊,人跡皆無。
所有人都消失了。
看完水晶球中的影響,借糧隊的所有成員都沉默了下來。
即使是根不認識水晶球中任何一人的信天,也輕易看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這些人應該就是消失的人族高層,而那個白衣男子應該就是天城城主、門娟的父親門鎮江無疑了。
果然,孫有為接下來的話證實了信天的猜測。
“你還有什么話?你的父親在事跡敗露后,被我們人族的骨干圍殺,最后竟然還用亂空符將所有的人族骨干部拉進了空間亂流之中……這個門鎮江,真是死不足惜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門娟臉色蒼白至極,嘴唇都有些哆嗦,難以相信水晶球中讓她震撼的影像。
“你們呢?”孫有為看到形勢已經完被自己掌控,反倒不急于下手了,眼光掃向信天等人道。
除了信天外,借糧隊看向門娟的目光已經明顯帶上了質疑,顯然,水晶球中的那段影像對他們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原是天城城主、目前天城內人族領袖的門鎮江,竟然是人族的奸細,而且幾乎所有消失的人族高層都是門鎮江一手造成的。
這實在是個難以想象更難以接受的事實。
但影像不會騙人,鐵一般的事實容不得他們提出質疑。
借糧隊在這一趟借糧之旅中結下的友誼和信任正在迅速地瓦解、消失。
“除了門娟,其他人都只是有嫌疑而已,而這個嫌疑也只是因門娟而起。”孫有為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當然,如果你們主動個她劃清界限,自然就能證明你們的清白。何去何從,你們自己選。”
完,孫有為竟然單手微揚,示意府衛軍稍稍靠后,將整個場地留給了借糧隊。
“你們……也覺得我是……奸細嗎?”門娟手中的長劍“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聲音顫抖地對借糧隊其他人道。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其他人用行動表達了自己的選擇。
僅僅幾個呼吸的功夫,留在門娟身旁的便只有信天和岳芝芝了,連一向和門娟關系還算不錯的韓不群和呼延柱都走到了孫有為身邊。
這樣的情形幾乎讓門娟崩潰。但所幸至少還有兩人依舊站在她的身旁。
岳芝芝看了看信天,眼神中有著壓抑不住的猶疑,但作為信天的“鐵粉”,岳芝芝依舊強行忍住走開的沖動,唯信天馬首是瞻。
信天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岳芝芝,然后眾目睽睽下走到門娟的身前,輕輕拍了拍門娟瘦弱的肩頭。
“嗯?”孫有為臉上現出陰很之色,聲音低沉地道,“怎么?你們倆要執迷不悟下去嗎?還是,你們也和門娟一樣,都是混進來的奸細?!還有,那個男的,我怎么以前沒有見過你?”
“李政在嗎?”仿佛沒有聽到孫有為連珠炮般的逼問,信天突然問了一個看似毫不相關的問題。
“他被我關起來了……”孫有為下意識地答道,隨即惱怒得臉色都漲紅了,“混賬!我在問你話,沒有聽到嗎……”
“現在天城是不是揭不開鍋了?”面對有些暴怒趨勢的孫有為,信天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再次反問道。
“廢話!你沒看到整個天城都有饑民在鬧事嗎?”孫有為臉色陰沉得幾乎能下起瓢潑大雨,一字一頓地道,“我最后一次問你,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這次信天終于沒有再次反問,而是極為平淡地道,“我在想,如果你真的是暫理人族事務,為什么不問我們這次收獲怎樣,有沒有拿到糧食?”
信天這句輕飄飄的話語一出,借糧隊的所有成員都不禁臉上一怔。
是啊,整個天城都是因為缺糧才亂成了這個樣子,如果這個孫有為真是城主府目前管事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借糧隊要糧食啊。
事情有蹊蹺?
孫有為臉上一絲難以察覺的慌亂一閃而逝,緊接著指著信天大聲厲喝道:“好一張伶牙俐齒,哼,看我將你拿下后,你這張嘴還是不是還這樣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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