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看著笑靨如花的李師師,笑道:“師師,你倒是我的心意。”
“你的心意倒是容易猜到,無非兩件事情記掛,一是記掛蘇大哥,恐怕他受惡人所害。”李師師狡默一笑:“第二自然是記掛機智靈敏的紅了,擔心她受了牽連,所以自反而縮。”
“噗!紅才沒有那個福氣!”紅掩嘴一笑,終于明白武松的心意。
武松正式道:“武二雖然魯莽,可并非不懂溫柔的人,師師如此待我,我豈能一走了之!”
“我自然知道!”
李師師想不到武松竟然會當眾出心事,也顧不到許多,一下子撲入他懷里,紅跟蘇緊握著手,相視而笑。
“大哥,有你這份情意,師師便已足夠,此刻需想辦法離去。”
李師師為人直率,好游俠,雖心中有兒女情,倒也十分灑脫,知道武松必須在短時間離開,在東京城留多一日,便多一分危險。
“姐莫要擔心,子時戴童會到。”
“戴童他會來?”李師師喜道。
“可謂無心插柳,也是都頭洪福。”紅笑道:“今日我按姐計謀,故意買傷藥,令凌教頭以為都頭受了內傷,令高俅深信都頭便在別院,結果沖撞了趙官家,為了令他更加相信,我找了戴童,讓他搭路給都頭離去,他子時會到。”
戴童平日做的是一些協助盜賊逃逸的勾當,便跟巖谷縣的黃鱔差不多,一年前他協助一位江洋大盜逃逸,結果那江洋大盜恐防戴童泄露行蹤,想干脆將他殺了。
正好遇到李師師跟紅,李師師曾對那江洋大盜有恩,便為戴童求情,保存了他的性命,他做這買賣是三更窮四更富,生活十分沒有保障,李師師經常讓紅拿銀子去接濟,他便視李師師為恩人,一早便將性命交付。
武松聽了她們介紹戴童,十分開心,他知道這等人領高強,匪夷所思,不是自己能夠猜到,干脆道:“今日便要分別,何不把酒言歡,不要把分別的日子弄得哭哭啼啼的。”
“大哥得對,便由師師親自下廚。”
“姐,讓紅去吧,你跟都頭多點相聚。”
李師師搖搖頭:“緣起緣滅,要是跟大哥有緣始終能相見,何須在意一時半刻,倒是親手做一席酒菜更令大哥記掛。”
武松聽她得豪氣,心中十分敬重,笑道:“師師便是什么都不做,你那容顏,早已烙印在武二心中。”
李師師嫣然一笑,走進廚房,倒是紅跟蘇卿卿我我,令武松十分尷尬,索性走出房間,直接到了廚房。
“師師,讓我幫你吧。”
李師師甚是驚奇:“大哥是天下豪杰,豈可做這等低三下四的廚房之事。”
“你還不是天下第一美人,為何又做此等低三下四的廚房之事,你要給我留個念掛,為何我就不能給你留個念掛了。”
“噗!好,好,好!”李師師芳心竊喜:“那你我便一人做四道菜,最后一道兩人一起做,湊夠九道。”
“嗯,你我恩情長長久久!”
“不錯!”李師師臉上一紅。
李師師做的四道菜十分精致,一道是胭脂鵝脯,一道是酒釀清蒸鴨子,一道是雞髓筍,一道是梅花香餅。
武松是是男人做菜,快準狠,殺了一個母雞,將雞肉切成薄片,雞骨熬湯,熄火后,雞肉放進濃湯里,讓他慢慢煮熟。
“大哥,老母雞的肉十分韌,怎能咀嚼。”李師師似笑非笑的看著武松,似乎嘲弄他不懂做菜。
武松微微一笑,夾起一塊雞肉放進李師師口中,李師師細細一嚼竟然十分清香滑膩,并無半點韌性,不禁奇道:“怎么會這樣?”
“在于刀工,只要你順了紋理,切成薄片,老母雞的雞肉也可以像母雞一樣的滑膩,卻又增添了香甜。”
“也只有你這種使刀的行家才能做到。”李師師笑道。
“學武用來行俠仗義固然好,可用來為自家人做一道美味,豈不是更加的受用!”
“噗!你呀”李師師在武松臉上親了一口。
武松微微一笑,在她肩膀輕輕一摟,繼續做菜,他把雞油下鍋,炒了雞雜,整個鍋里充滿了香噴噴的油膩,他拿了菜心,在底部畫一個十字,放進油鍋里猛炒,菜心在雞油的感染下更顯的翠綠。
李師師忍不住道:“看大哥炒菜,便知道你的武功功架,真是處處可見奇招,面面都有妙著。”
“武功來就是可以包容萬物,師師在內堂中的琴音,不就是一套很好的武功么,饒林大哥是八十萬禁軍教頭,在你的琴音里也是使盡渾身解數,方能勝得一招半式。”
李師師呆呆看著武松,沒有話,眼前這人仿佛什么都懂,自己的心思是如何,他也能通曉,她不敢話,恐防多一句,便不舍得他離開。
武松拿了一塊肥豬肉,炸成豬肉渣,在盤子里面碾碎,伴上生菜水果,混亂的攪混。
“大哥,這個又是什么名堂?”
“這個是我的家鄉菜,叫沙拉,就是把各種蔬果混在一起,調上一種叫沙拉醬的醬料,聽女孩子吃了尤其好,能夠保持身段,我嫌棄太過清淡,不夠香,那沙拉醬并非人人喜歡,便加上香脆的豬油渣,更加的美味。”
剩下的的豬肉,武松也不浪費,腌制后,沾上面粉,和上雞蛋,在油鍋里炸,用醋和白糖調了醬料,翻炒一遍,大功告成。
“大哥,這個也是你的家鄉菜?”
“不錯,名字十分生動,叫咕嚕肉,這是一道古菜,名叫古老肉,可是大家聞到那酸甜味道,忍不住咕嚕咕嚕的吞口水,便改了這個名字。”
“真是貼切。”李師師笑道:“那最后一道菜,我們做什么好?”
“自然是桂圓湯了!”
李師師心中暗喜,低聲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做這一道湯?”
“希望早日團圓,甜甜蜜蜜!”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武松聽了十分感動,隨手拿起菜刀,在自己頭發上一割,雙手捧著,正式道:“師師,武二無什么可以報答,便送上一簇頭發。”
李師師雙手接過,盈盈一拜,低聲道:“師師能夠得到大哥如此眷戀,即便只是短聚幾天也是終身難忘。”
所謂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古代對頭發十分重視,是不能割掉的,割了頭發,要么割斷塵世作出家人,要么就等于割掉自己的頭顱。
相傳當年曹操愛惜百姓,下令兵馬所過之處秋毫無犯,若有士兵敢動百姓一點糧食,便人頭落地,偏偏他騎的馬使性子,糟蹋了一大片稻谷。
那總不能殺了曹操的頭吧,他心生一計,便將自己的頭發割掉,結果人人佩服,割掉頭發就當割掉頭顱。
武松送李師師頭發,不言而喻,就是武松雖走,心還在這里。
兩人做好桂圓湯,捧到房間,蘇也不顧身體的傷痛沒好,強自坐起來,跟大家一起痛飲,這一頓酒席,沒有半點臨別依依的傷感。
咄------咄------咄
咄--咄--
后門傳來三長兩短的敲門聲,紅放下碗筷,不舍道:“戴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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