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動我哥哥一條毫毛,二百兄弟兵,便血洗衙門!”
陳二狗在外面聽到要把武松關進死囚大牢,連忙跳出來,高聲喊道。
大堂外二百陳家莊的兄弟齊聲吶喊,慌得劉文正大聲喊道:“武松要造反了!”
武松心中一驚:“造不造反,我倒是不放在心上,可此刻要是真的突然作亂,自己倒沒什么,可憐陳家莊二百兄弟,各自都有家眷,事出倉促,難以一一照顧,衙門自知縣以下,都是自己的好友,連累深遠。”
王二牛做了二十余年都頭,官門中事,十分了解,立刻跳出來,抱著陳二狗,大聲道:“嘿,你這個陳二,瘋癲癥又發(fā)作了,每次發(fā)作都口出狂言,就沒家人管束么?”
陳清立刻跳出來,將陳二狗拉了出去,也大聲道:“我這個渾兄弟,時常犯傻,整個陽谷縣都知道,昨天才自己是玉帝的女婿,下凡做皇帝呢。”
王二牛轉身對劉文正道:“大人,門外的都是陽谷縣的百姓,哪有什么武松的兄弟兵,只是武松景陽岡打虎,造福陽谷縣,豹頭山殲賊,福蔭陽谷,清河兩縣,西門慶為人霸道好色,不少人受了他的欺侮,今日之事,實在是群情洶涌,難以收拾,請大人定奪。”
王二牛十分聰明,把外面二百陳家莊兄弟成是陽谷縣和清河縣的百姓,西門慶平素欺壓人,武松卻是助人,為大伙的生計穩(wěn)定出力,兩人相比高下立見,把責任拋給劉文正,你要判武松死罪,要看看能否鎮(zhèn)壓外面的人,我可將丑話了,你自己決定吧。
劉文正看著外面那二百“百姓”人人都拿著長棍獵叉,自己要是真判武松死刑,估計那幫人立刻便沖進來,自己的一百官軍無論如何也是抵擋不了。
就算能夠抵擋,這事情一定鬧到京城,到時候有上官下來徹查,自己是吃不了兜著走,他看著知縣,頻頻使眼色。
知縣知道是時候自己話了,他站起來道:“這事大家各執(zhí)一詞,有人武松殺人,有人西門慶殺人,方才西門慶作供的供詞,沒了,也是難以佐證,不過外面的人大多在場,何不在官軍中找?guī)兹耍诎傩罩姓規(guī)兹耍卩従又姓規(guī)兹耍犅犓麄兊墓┰~,便一目了然了。”
劉文正心想:“我的官軍是不可能將我跟西門慶的事情出來的,武松的鄰居是一介草民,不敢與官家作對,就是那些拿著武器的百姓有些難纏,也不怕,三幫人,有兩幫向著我,這事情還是比較穩(wěn)妥。”
他想得明白,立刻道:“趙大人得是,姚冬,你便出去挑選一些人進來。”
果然,進來的人都如他所料,官軍聽了西門慶的招供,都是同情武松的,雖然沒有將劉文正跟西門慶勾結的事情出來,可也將西門慶設計武松,殺死王婆的事情了,鄰居的話大同異,就連那幾名百姓的話也是那樣。
劉文正聽了心中安穩(wěn)不少,既然沒有將自己跟西門慶的事情出來,自己此刻只要自保便可,殺武松來日方長,不過這人非殺不可,他武功高強,深得民心,自己還陷害他,西門慶便是一個例子,不殺他,心不安。
“趙大人,此處是陽谷縣,方才的一些不實謠言牽連到官,官也不好了,由你來定案吧。”
知縣聽了,也不遑多讓,道:“西門慶和張三,陷害武松,殺害王婆,應當判以凌遲之刑,不過人已經死,便不能追究,武松雖然蒙受冤屈,可胡亂殺人,也該有罪,可念在你在陽谷縣立功甚多,便判你刺配孟州,一年后回來,仍舊做都頭,你可服罪?”
武松聽了,心道:“我跟金蓮方定了終身之約,要是倉亡逃走,也是不好,大哥在陽谷縣有他的事業(yè),也不能放下,是一年,其實到時候,打通關系,幾月便能回來,我在陽谷縣人脈甚廣,今日之事,證明有二百兄弟死命追隨,對大事甚為有利,也不能放棄,我認罪便是!”
“大人,人心服!”
“既然你認罪,張龍趙虎,押武松到牢房!”
陳清聽了,覺得這個判罰不算嚴重,對潘金蓮道:“嫂子,你放心,雖一年之期,其實我們送些銀子到孟州,估計三五個月便能回來,你大可放心。”
潘金蓮聽了,心中也是安穩(wěn):“殺了西門慶,我跟大哥在這里經營武大郎燒餅,便可安枕無憂,二郎此去不過三五個月,所謂好事多磨,天道大概如此,這個結果也算好的。”
她行禮道:“那以后便勞煩叔叔打點,需要銀子的,來武大郎燒餅拿便是。”
“嫂子,你放心,我回去跟爹爹,三五百斤金子不在話下。”陳二狗連忙道。
陳家莊兄弟也各自散去,知縣在會館安排了劉文正,也回到內堂。
他沒有回房間,而是坐在內堂,吩咐丫環(huán)沏茶,不多時,王二牛到了。
“相公,方才人令胡正卿將供詞偷偷給了我,人不明,為何不在公堂上念出來,差點令都頭蒙冤。”
“你有所不知,在西門慶府前的供詞,早有人回報,我已經有了這個決定,你想,劉文正是我的頂頭上司,就算是有供詞指正他,我能如何,反倒是給他一個脫罪的機會。”
“相公高見,人聽聞吏部出了公文,只要上面有什么空缺,便由相公頂替,人一直尋思,常言道山高皇帝遠,做個京官未必就如地方官。”
“王都頭在公門二十余年,果然見多識廣。”知縣微微一笑道:“伴君如伴虎這個道理,我豈能不知,就是地方一直沒有空缺。”
“相公,人有一話不知該不該。”
“你我關系非同一般,有話直。”
“要是府尹大人告老還鄉(xiāng),不知道是否由相公接任他的位置”
“官讓你留著胡正卿的供詞,便是這個意思!”知縣美美的喝了一口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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