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為何李逵不能救?人經(jīng)常要來伺候大人,快活林要沒有他打理,很難經(jīng)營。rg”蔣門神慌忙道。
“快活林一月有多少利錢?”
“約莫一百五十兩!”
快活林每月的利錢實際有三百兩,蔣門神貌似粗獷,其實心思細密,他每月要孝敬張都鑒,豈能把利錢報多了。
“若然官能令你在朝廷某得官位,你愿意出多少銀子?”
“大人,你我不是外人,無需假話,若然能夠令人謀得一官半職的,便是要了人整副身家都可以。”
“嗯,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若然不要你身家,只要李逵一條性命呢?”
“那還有什么好的,李逵的性命怎可跟人的身家相比。”
“那就對了,官場上向來是文武不和,難得官在孟州府與府尹龔大人相安無事,這次龔大人將李逵之事告知,無非是不想令文武不和,我要救李逵,易如反掌,隨便回一封書信便可,官倒是要問你,你能謀求官職,此刻最大的契機是什么?”
“自然是武松的事情了。”
“照啊!即便武松是到了孟州,即便是給你我擒獲,最終要判定他刑罰的是誰?”
“自然是龔大人了。”
“兄弟,到這份上,你還不明白么?”
“哎呀,多謝大人提點,人差點誤事了,若然這次大人救了李逵,便是欠了龔大人人情,這人情的事,是可一不可再的,有了第一次,便沒有第二次,以后武松的事情就難辦了。”
“你知道就好,那李逵不是殺人放火,至多判個刺配充軍的,估計也是充軍到滄州或者登州,就看他自己的運道了,到滄州,是柴米之鄉(xiāng),倒是沒什么折磨,若然到登州,那里是虎狼之地,呵呵,他自求多福了!”
蔣門神十分以為然,張都鑒馬上寫了一封回信,自己跟蔣忠并無交情,更加不認識李逵,龔大人秉公辦理便是。
第二日,一大早,快活林,老太君房間門前。
武松受了李逵的囑咐,卯時便端了洗臉水站在門口伺候,他不敢驚動,水涼了,便換了一盆,直到換了第三盆,聽到房間里傳來“嗚嗚”之聲。
老太君主意已定,決定使計令武松一直忙乎,無暇跟云雀兒接觸,也可以用心一點救李逵。
“老身活了幾十年,凡是女人,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用蘇學(xué)士的三招,沒有不成的,便是千百年后,估計也是能發(fā)揚光大。”
老太君蘇東坡的女人三招,便是一哭二鬧三上吊,蘇東坡的好友陳季常生性怕老婆,他老婆柳月娥除了使用河?xùn)|獅吼這一招外,還有一招便是一邊哭著一邊:“若還違拗些兒,天嚇!我不刎便吊!”
老太君今日便是用這招,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想的,竟然一語成讖,時至今日,仍然是女人的絕招,不論三歲到九十歲,不論是討要糖果,還是要討要男人,都是用這三招。
潘金蓮一夜未眠,老太君輾轉(zhuǎn)反側(cè),唉聲嘆氣,她擔(dān)心老太君會想不開,竟然尋了短見。
直到將近天亮,她方方入睡,便聽到老太君的低泣聲,“老太君,你為何哭泣,是想念伯伯么?”
老太君不出聲,只是一個勁的哭,也不起來,側(cè)了身子,背對潘金蓮,她開始是假哭,還沒有眼淚,不敢面對。
“老太君,妹妹已經(jīng)令人把書信送給了她夫君,估計今日伯伯便無事,可以回來伺候你的。”
聽了潘金蓮這句話,想到云雀兒她根就沒有令人送信,還她要白頭人送黑頭人,不禁悲從中來,這次是真哭了。
既然真哭,這“一哭”的招數(shù)便要使將下去,她臉面轉(zhuǎn)了過來,對著潘金蓮,看得潘金蓮心如刀割。
“金蓮,老太君可安好?”
“老太君一早起來便在哭泣,勸了也不理會。”
“金蓮,你不必心急,先替老太君穿好衣服,我再進來,便是一個好人,早上起來的時候,偶爾也會有些莫名的感傷,特別是陰雨延綿的春天,老太君思念李大哥更加是如此。”
老太君心中一動:“我還道武松是個頭腦簡單的義氣漢子,想不到如此的通曉人事,看來要加多幾分功夫。”
“二郎,老太君一夜都是和衣而睡,你可以進來了。”
武松進來了,放下洗臉盆,濕了暖水,替老太君擦臉,老太君把臉轉(zhuǎn)了過去,不接受好意。
潘金蓮擔(dān)憂道:“二郎”
“不礙事,老太君要哭便由她哭吧,把心中的抑郁哭出來也是好的。”
老太君心中罵道:“好你個武松,就不怕老身哭死了么?”
“二郎,太君的眼疾便是因為傷心而至,這哭個不停的”
“嗯,還是金蓮關(guān)心我。”老太君想道,不過轉(zhuǎn)念又想:“哎,金蓮如此的心軟,也是讓云雀兒騙的原因,她能學(xué)得武松多幾分硬心腸便好。”
“金蓮,你不必擔(dān)心,老太君的眼疾是憂傷之氣上涌造成,只要哭得不厲害,將心中抑郁哭出來了,倒是好的。”
武松微微一笑,他決定以進為退,“老太君,李大哥深陷牢獄,是命犯華蓋,主要是氣息不好,我在鄉(xiāng)下曾聽,母親是一家人氣數(shù)的源頭,母親憂傷,整個家自然不會有什么好運,此刻老太君傷心至斯,恐怕”
老太君篤信佛學(xué),尋常沒事也是用心念經(jīng),對鬼神之自然是相信的,武松的什么母親是一家氣數(shù)之,她沒聽過,可是李逵還沒判刑,自己就先哭了,這也是相當晦氣的。
她聽了武松的話,也不再執(zhí)拗,任由武松替她抹了眼淚,潘金蓮心道:“哎,也只有男兒才能如此硬心腸,這等話,換了是我,一定在不斷安慰,最后變成哀求,反倒不美,我一生覺得女人沒有男人也可以,此刻想來,若沒有二郎,我這輩子什么也做不成了。”
“金蓮,你去做些早點,伺候老太君吃了。”
潘金蓮應(yīng)聲而去,老太君心中想道:“既然一哭不行,便要二鬧了!”
“武松,老身有事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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