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你不能去豪杰樓?那里有人與你為難么?”武松奇道。
唐牛立刻笑道:“有都頭在人身旁,還有哪個不知好歹的人敢來叨擾?只是都頭有所不知,人跟那幾位府尹衙門的老爺一起吃酒,會十分尷尬!”
“怎么尷尬?”武松突然想到一個事情,“方才聽金蓮,你已經來到客棧,我回來的時候,你卻走了,是不是看到那幾位公差,所以走了,他們跟你有過節么?這也不打緊,有我在,定然令你們一笑泯恩仇!”
“人什么身份,怎么會跟他們有過節!”
武松不耐煩道:“那你倒是出個所以然!”
“都頭,看大戲都知道,文官武將,便是同一殿上,也是不會和睦的,大宋境內,但凡州府縣府,都是文官武將并立”
武松聽了點點頭,文武不和,自古便有,若然和睦的話,就不會有廉頗給藺相如負荊請罪的故事了,但他也十分狐疑,唐牛不是文官,也非武將,這跟他有什么關系呢。
“在孟州府算好了,文官府尹龔大人跟都鑒張大人算是和睦,可手下的人和不和睦便難了,在文官中有一類人,在武官中也是有一類人,處境最為尷尬。”
“哪一類人?”武松問道,隨即笑道:“你不敢跟那些公人吃酒,自然他們就是文官那類人了!”
“都頭猜想得不錯,文官中最尷尬的便是他們了,他們屬于文官管轄下的武將,可是跟武官管轄的武將不同,武官管轄的武將向來看不起他們,他們不懂打仗,憑什么自己是武將,更有甚者,他們憑什么也帶了刀槍。”
“武官中最尷尬的莫過于牢城營的人了,便是人的東家管營,凡是文官判罪的犯人,都要發配到牢城營,感覺牢城營便是文官管轄的一個地方,可哪里偏偏是武官的地盤,以至于文官這邊的人對牢城營的人也會輕視。”
“人是管營的人,自然也算是武官的人了,要是跟文官那邊的人一同喝酒,就怕有什么不清的事情,呵呵,人倒是無所謂,倒是怕東家蒙羞了。”
武松聽了,十分以為然,也不勉強了,便道:“那你找我何事?”
“這樣的,都頭,所謂行有行規,嫂子的紫玉釵已經贖回了,只是那當票還沒給回人”
“哼!你就為了這鳥事!”
武松一聽,立刻生氣了,他知道凡是典當的人,當鋪都會出具一張當票,限期到了,要么帶了銀子把事物贖回,當票歸還,要么便是交上利錢,繼續延長典當的日子。
此刻潘金蓮是取回紫玉釵,可當票仍舊在手中,若然她拿了當票,附上一千三百兩銀子,要當鋪交還紫玉釵,當鋪不能不交,可是已經沒了,便要賠償銀子,就算賠償了銀子,這個當鋪也是會名譽掃地,難以在這一行立足。
唐牛的做法是正規的,但是面對武松這個江湖漢子,便是不正規了,他是一不二的人,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豈會去做那奸詐的事情,便是將當票撕毀,就作無事了。
唐牛聽了武松的話,只得賠笑道:“呵呵,都頭若然是沒帶出來,便遲幾天也不要緊。”
“既然遲幾天不要緊,你這廝鳥因何在此等候!”武松心中氣氣道,可轉念一想:“這事不對,我是唐牛整條村的恩人,便是讓他們湊一二千兩銀子給我,他們也是心甘情愿,唐牛也非如此人,況且這事是姐姐孫二娘一力承當的,若然給她知道,定然立刻跟施恩翻臉,這事有蹊蹺。”
武松冷冷的看著唐牛,“唐牛,你有什么事,直接吧,不要轉彎抹角的。”
唐牛知道自己的事情給武松識破了,可心中也是高興,起碼不會讓武松以為自己是忘恩負義的人,他十分尷尬的笑著,欲言又止。
武松罵道:“男子漢大丈夫,便是人頭落地,也不過是一刀的事情,為何吞吞吐吐的!”
“今日早上,都頭讓人拿了老太君的金釵來典當,人尋思都頭此刻是沒有銀子了,這五十兩銀子,是人孝敬的!”唐牛飛快的捧出五十兩銀子,“就怕都頭嫌棄,以為人窺了都頭,才顧左右而言他!”
“嘿!我怎么會嫌棄,大丈夫是沒有銀子便是沒有銀子,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武松伸手接過,他心中高興:“我正愁沒有銀子給金蓮買衣服呢。”
唐牛看到武松竟然如此輕易的便收了自己的五十兩銀子,也是十分高興,武松對天神村自然是恩同再造,可對他們一家的恩情更是深厚,可武松是天下豪杰,他要報恩,是幾乎沒有可能,此刻可以為武松做一點事情,他是十分歡喜。
“都頭,人也不妨礙你和幾位公爺吃酒,就此告別。”唐牛給武松行禮,隨即道:“那當票也不必在意,撕毀了便可。”
“唐牛,你等一下,我有事問你!”
唐牛立刻收了腳步,恭敬的站在武松跟前,武松問道:“那天金蓮來你當鋪典當的事情,你還記得么?”
“都頭,嫂子都是迫不得已,她為人賢淑”唐牛以為武松怪責潘金蓮,畢竟他是天下豪杰,要自己的老婆拿了紫玉釵典當,面子上很難過得去。
“你胡什么!”武松也懶得跟他解釋,“你直接回答我問題可以了!你記得當天的情況么?”
“自然記得,那天一大早,人還在睡覺,要知道當鋪早上是不做買賣的,突然有人敲門”
“嘿,你只需看到金蓮那個情景可以了!”武松為人急躁,又想著要去買衣服,又要去喝酒,哪有心思聽他胡扯。
唐牛并非是磨嘰的人,只是武松要他交代,他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他聽了武松叱責,立刻簡單道:“敲門的是康節級,嫂子帶了一丫環來,紫玉釵”
“行了,你還記得那丫環么?”
咯噔!唐牛不禁心中一動:“莫非是丫環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然后逃跑了,都頭要找她。”
“都頭,那丫環看樣子尚算良正”
“嗯!”武松大手一揮,制止了他的話,問道:“你還記得那丫環?你對她的印象。”
唐牛看到武松如此急躁,也不敢再其他了,“丫環樣子長得十分標致,為人也很好”
“樣子標致倒是可以看出,可是為人很好,你怎么知道?”武松笑道。
唐牛為之語塞,自己叨念道:“長得那么好看,心地是一定善良的。”
“唐牛,把她給你做老婆,要不要?”
“要!”
唐牛下意識的了一句,隨即心中大驚,他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武松這話也的太突然了,他撓著頭問道:“都頭,你什么?人沒聽清楚。”
“我,把煙,就是那丫環,給你當老婆,你要不要?大丈夫快人快語,就一句話!”
“都頭,你不是跟人開玩笑吧?她能愿意么?”唐牛的聲音有點抖顫,他知道武松言出如山,可這幸福也來的太突然了。
“你不要管她愿不愿意,現在是問你愿不愿意!”
“要是能討到那樣的老婆,老母親定然高興死了,能不愿意么!”
武松臉色一沉,正式道:“現在是你討老婆,不是你母親討老婆,你要愿意,這事便成了,不要牽扯到你老母親!人家姑娘是嫁給你的,不是要到你家做奴婢的!”
“都頭!”唐牛神色有點扭捏,“嘿,那么年輕漂亮的姑娘,要能討了做老婆,六兒便是睡著了,也能笑醒!”
“呸!你這子!”武松笑罵道:“這樣吧,你回去準備提親的禮物,送到葉孔目家,這事情自然成了,最好是快點,我很快就要離開孟州府,也想喝你的喜酒!”
“人現在就去準備禮物提親,最好今晚就能洞房!”唐牛喜得飛似的往當鋪跑去,他要到當鋪拿銀子買聘禮,這等好事,便是在當鋪拿幾百兩銀子,再跟施恩,施恩也是可以的。
“呸!好一個好色之徒!”
武松笑罵著徑直走進一間綢緞莊,“客官,號新來了杭州上好的絲綢,歡迎選購。”,掌柜子是眼利的人,看武松長得軒昂,衣服質料十分的好,立刻笑臉相迎。
張青難得來一趟孟州府,帶來的衣服都是最好的,他是做無買賣的,出手自然大方,買回來的衣服也是上好的,武松身上的便是張青的衣服。
他看了掌柜子一眼,這掌柜約莫六十歲上下,武松心中高興,問道:“掌柜子,我不是來買綢緞的,是要買現成的衣服,不知道有沒有?”
“客官,你可是找對了地方,整個孟州府,也只有號這里有現成的衣服了,不是人夸口,其他綢緞莊,豈敢賣現成的,要是做好了,沒人買怎么辦。”
武松聽了倒是十分認同,古代人買衣服,除了孩的,大多是布料回去自己做的,買現成的不多。
掌柜子立刻從里面拿出幾套上好的衣服,武松看了,都是男人的衣服,他也正好需要,看也不看,隨口道:“這幾件都要了。”
掌柜子心中大喜,出手闊綽的客人,他一年之中倒也遇到過幾回,可像武松一樣看也不看,連價錢也不問的,倒是第一回。
“客官放心,號是童叟無欺的,價格十分公道,這三套衣服,只賣五兩銀子。”
武松雖然大方,也不傻,這幾件衣服看質料不過是用土布做成,最多值三兩銀子,不過他倒是不計較,他主要是替潘金蓮買的。
“掌柜子,麻煩請你夫人出來一趟。”
“為何要請我夫人?”掌柜子臉色一沉,罵道:“你到底是何人?”
武松心中十分奇怪,他要請掌柜的夫人,無非是自己要給潘金蓮買的不單只是外面的衣裙,還有內在的褻衣,若然是跟這男人買,他日自己跟潘金蓮出外,給他看到了,不免心中會想,這女人身上穿了什么式樣的褻衣,十分不妥,他想著掌柜子已經六十多了,他老婆也估計六十了,跟她這種事情,不算無禮。
“我是來買衣服的,還能是什么人?”武松也是氣道。
“你這個登徒浪子,你走吧,這里不做你的買賣!”
掌柜子一把往武松身上推去,可豈能推得動武松半分,若非他不是老人,武松早已經動手了,他罵道:“老兒,我來光顧你,你因何如此無禮?”
“呸!你這個下流的人,光顧我找我老婆干嘛?”
“我找你老婆自然是有意思了,看你樣子,她也是五六十歲的老嫗,我還能對她怎地?”武松也是氣不過來。
“都頭,為何還不到豪杰樓吃酒,葉孔目他們正等著你呢。”一人從外面走進來。
武松一看,是客棧的伙計,那掌柜聽武松是都頭,立刻不敢動粗了,問道:“二哥,這位爺是都頭?孟州府何時換了都頭?”
“嘿,你真是有眼無珠,這位便是陽谷縣都頭,武松,武大爺,在景陽岡上徒手打死老虎的英雄便是他了!”二忙不迭送的給武松戴高帽子。
掌柜倒不在乎武松是不是打虎英雄,他問道:“都頭,你何時來到孟州府?”
武松聽他問得奇怪,可自己平生不做虧心事,便直接道:“來了幾天了!”
“以前可曾來過孟州府?”掌柜急忙問道。
“不曾!”
“那就是沒去過暖春閣了?”掌柜子喜道。
“什么暖春閣?”武松十分奇怪。
伙計捂著嘴笑道:“都頭,那里是男人的溫柔鄉!”
武松恍然大悟,原來是青樓,可是這跟自己要買衣服有什么關系呢。
“掌柜,東家的綢緞到了么?”
原來伙計是替客棧掌柜來拿綢緞的,掌柜子立刻捧出兩匹綢緞交給他,伙計給武松行禮后,便走了。
掌柜子立刻給武松行禮:“客官,對不起了,是人有眼無珠。”
武松來是要走的,可是聽他孟州府只有他這一家有現成的衣服買,只好道:“算了,不怕老實跟你吧,我要給妻子買些衣裙,還有里面的衣服,跟你一個大男人的不方便。”
“嘿,原來是這樣,我還道你是來找我老婆”掌柜子賠笑道:“都頭,你看人今年都六十有三了,孫子都有十余歲,還顧忌那事情么?你倒是尊夫人身高幾何?人替她挑選最好的。”
武松心中不高興:“既然你孫子都有了,你老婆也是老嫗,你還擔心什么?”,不過既然人家不愿意帶老婆出來,他也是無可奈何,只得把手放在自己脖子上道:“大概這里吧。”
“不知尊夫人身段怎么樣?”
“你問她身段干嘛?”武松不悅了。
“都頭,你不知道,就算一樣身高的人,也不會穿同樣的衣服,人有胖有瘦,特別是女人,就算高矮胖瘦一般,可有的胸大一點,衣服就不同,有的胸一點,又不同,特別是里面的衣服,更加是要精準一點了。”
武松這可犯愁了,當代女人買內衣,上面的可以是多少的杯罩,下面的可以是大中,古代的怎么,他自然是知道潘金蓮的身段到底是多大,可怎么跟眼前這個老男人形容。
“老徐,趕緊把蓮叫出來。”武松正在尷尬中,突然鼻子聞到一股十分濃厚的香水味,幾把嬌滴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抬眼處,走進來四名衣著暴露的年輕女子。
武松打理過翠紅樓,一看便知道她們是青樓女子了,掌柜子十分尷尬,低聲道:“你們找她干嘛?”
“找她當然是買衣服了。”
“買衣服我來招待便可以。”
“哎呦,你這老色鬼,到暖春閣把蓮騙回來當填房了,現在是厭倦了,想要打我們幾姐妹的主意么?不是我們不愿意,倒是你能行才可以啊,咯咯咯”
四名青樓女子嬌笑著,武松恍然大悟,原來掌柜子是臨老入花叢,在青樓討了一位年輕女子回來當填房,怪不得不愿意讓自己跟她見面了,他還以為自己是他老婆以前的恩客,所以方才發那么大的火。
“你們的什么話,買衣服怎么又扯到那些事情了。”掌柜子尷尬無比。
“怎么不是呢,我們是來買訶子的,莫非你要親手給我們量度一下胸口有多大,嘿嘿,你這老色鬼,老婆的姐妹都想揩油!”(訶子是什么,下一章會到,這里暫不解釋,反正就是古代女性內衣的一種)
掌柜子正無比尷尬的時候,一把騷得令人骨頭都軟掉的聲音從內堂響起,“怎么啦?是你這個死鬼又想找女人么?”
武松看得掌柜子的神情,倒是幸災樂禍,他方才對自己無禮,此刻十分心涼,他往里面一看,只見一位年輕女子,搖風擺柳似的走出來,雖然作了良家女子打扮,可是身段玲瓏浮突,似乎故意穿一個尺寸的衣服。
“蓮,你的老徐要把我們四姐妹都討回家做老婆。”
“呸!便是老娘不介意,他還有能耐了,一個晚上起來便四五次,不吃藥便不能行那嘻嘻”
蓮看到了武松,便不下去,她喵了武松一眼,調笑道:“方才好像聽客官要找奴家出來,只是奴家以前好像沒招待過你,要是曾經有這樣一位恩客,怎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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