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最后一天，雪山牧場的氣氛，和往常有些不一樣。

    老巴頓、約翰和馬丁內(nèi)茲他們，圍在別墅門口，神情靜默。安德森剛新婚，特意把去夏威夷的蜜月之旅推后兩天，來給韓宣送行。

    郵遞員還以為有喪事，在車里往額頭和胸前畫了個十字，嘴里嘀咕：“愿你在天堂安息，某人。”

    羅塔湖邊別墅。

    “來，兒子，把這個戴好。”

    父親從盒子拿出條項鏈。前面是個水滴形綠色吊墜，把它放在男孩衣服里面，輕聲道：“我剛剛告訴你的那些，你再重復(fù)遍。”

    “遇到歹徒就扔給他，告訴他這是最好的哥倫比亞祖母綠寶石，有11克拉重。”

    韓宣無奈扶著頭，在父親注視下很不好意思，聲開口：“只要放了我，這萬美元就是他的。”

    “對！就是這樣。”

    “是不是太少了？萬一不認識它怎么辦。”韓父在客廳里走了圈自言自語，抬手取下手表：“這個帶上，不行也給了。”

    韓宣看到百達翡麗搖擺，內(nèi)心此刻是崩潰的，嘴里不滿道：“你是怕來搶我的不夠多嗎？再哪有這么亂，我是去學(xué)校好吧。”

    “別聽你爸的，他就這樣。”

    郭母拎著兩個香檳金色行李箱，放在沙發(fā)邊，看向兒子：“真不要我們送你去？”

    “有那么遠呢，行李又太重，要不我?guī)兔λ偷綄W(xué)校，不然你爸去也行。”

    “不用，放假我都回來了。”

    韓父板著臉，把手表戴好起身往外走：“我去看看杰明準備的怎么樣。”

    “你東西都帶好了？支票？信用卡？”郭母坐在兒子身邊，摟著他聲道：“去紐約先買個移動電話，到時候把號碼告訴我們。”

    “都帶好了，在我背包里，放心啦爺爺在那邊接我呢。”

    看見胖丁無力趴在他腳邊，韓宣將它抱起來，捏了捏肚子上肥肉：“在家要乖，別欺負龍貓們～⑥～⑥～⑥～⑥，∞＋聽到?jīng)]。”

    胖丁可憐兮兮抬頭。

    很快就聽見男孩道：“不行，在那邊沒人照顧你，會餓肚子的。”

    “喵！”

    “那里沒老鼠。”

    麥兜趴在走廊上長吁短嘆，維尼面前放著一大盆水果，罕見沒了食欲。

    父親拉過行李箱，牽住兒子手走出來，門口圍了幾圈。

    “在外面要照顧好自己，有人欺負你就狠狠揍他！”老巴頓上前拍拍韓宣肩膀：“你現(xiàn)在是男子漢了！”

    “對，記得我教給你的那些，可能會用到。”馬丁內(nèi)茲眨眨眼睛。

    凱麗大嬸親切把他抱在懷里：“這是你喜歡的葡萄干，路上餓了吃。”

    人們七嘴八舌。

    韓父看看手表，開口道：“時間不早了，走吧兒子，我陪你去？”

    “……不用。”

    阿古斯特a19直升機前后螺旋槳開始轉(zhuǎn)動，韓宣拉開門搖手：“大家！我會想你們的！”

    “好了嗎？要起飛了。”杰明回過頭問道。

    “恩，出發(fā)吧。”

    直升機緩緩升空，穿過羅塔湖往東南飛去。

    經(jīng)過密歇根湖，在汽車之城底特律休息了晚。

    一早就出發(fā)，繞過加拿大邊境線，在早上9到達紐約，這座承載著整個美國夢的城市，現(xiàn)在才剛剛蘇醒。

    杰明特意從自由女神像旁經(jīng)過，和上次來相比，這次換個角度看，別有一番韻味。

    整個曼哈頓像是座島，被哈德遜河環(huán)繞包圍，上面高樓林立，帝國大廈、洛克菲勒中心、克萊斯勒大廈這些地標建筑，都在這里。

    韓宣從窗戶往下看，帝國大廈出現(xiàn)在他眼前，腦子里突然便浮現(xiàn)出電影《金剛》里的那幕場景，拿起照相機拍了幾張。

    進入城市上空，街道車流堵塞，四處轉(zhuǎn)了圈，杰明問道：“現(xiàn)在去哪？時代廣場？”

    “先去那里吧，謝謝你了，先生。”

    韓宣完，感覺直升機傾斜了下，往外能看到“夢之街”第五大道。紐約公共圖書館、圣帕特里克大教堂在它旁邊，中央公園整齊分割出樹木與城市。

    來到時代廣場，各種廣告牌豎在高樓上，就算是白天，燈也閃個不停。與三年前相比環(huán)境好了很多，看來魯?shù)鲜虚L這幾年沒少花時間治理。

    ss公司朱紅色招牌相當顯眼，掛在第九層樓，杰明一眼就看到了，繞過高樓垂直下降。

    樓，韓老爺子拿著根銀色拐杖，不像是用來支撐，倒是和裝飾品般，更加襯托出他的氣勢。

    臉上威嚴神色，在看到直升機瞬間就變了樣，笑瞇起眼睛仰頭，爵士帽都被刮飛了，花白頭發(fā)飛舞。

    身后有個伙子，趕忙撿起來拍掉灰塵，見他不在意，心放在手里，不去打擾老頭。

    剛降下來還沒停穩(wěn)，韓老爺子著風(fēng)過去，男孩打開門跳下飛機喊道：“爺爺！”

    “哇，你又長高了，這次真是抱不動了。”仔細打量孫子，笑著開口：“去馬爾代夫玩的怎么樣？好像曬黑了不少。”

    “還不錯啊，下次你跟我們一塊去。”

    “有時間再吧，最近太忙了。”老爺子牽住他手，接過伙子遞來的爵士帽，戴在頭上問道：“你看看這是誰？”

    身邊只有兩個人，韓宣盯著伙子看了好一會兒，不確定張嘴：“約翰？約翰？”

    “哈哈！老板，我就他肯定認識我！”伙子興奮道：“我爸他們還好吧？”

    “約翰叔叔挺好的，經(jīng)常會起你，不是在西雅圖嗎？怎么到紐約來了。”

    他是老約翰的兒子，自從幾年前離開家，就再也沒回去過，這種情況在美國很常見。要不是韓宣記事早，時候經(jīng)常見到很熟悉，差都沒認出他。

    五年前那個脾氣暴躁的青少年，現(xiàn)在不過二十歲，頭發(fā)往后梳得筆直，樣子挺帥氣，跟老約翰一樣壯碩。

    “剛開始確實在西雅圖，后來公司倒閉了，有朋友介紹我進ss。”

    約翰完，老爺子接著道：“上個月公司排查，我秘書發(fā)現(xiàn)他地址在雪山牧場，就來告訴我了，問過才知道他是約翰的兒子，他們父子長得還真像。”

    “恩，現(xiàn)在在這里當助理，不是寫信告訴我父親了么，你不知道？”約翰幫忙拿出行李箱，示意讓杰明也過來。

    “可能是路上耽誤了吧，信還沒來，美國郵政效率誰都知道。”

    韓宣聳肩看向老爺子，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你要開家快遞公司，肯定能掙錢。”

    “送幾封信而已，掙個屁。”老爺子拉著男孩走向電梯，嘴里笑罵。

    “現(xiàn)在克林頓總統(tǒng)不是在推廣信息高速公路計劃么，萬一哪天能在上買東西，快遞不就多了。”

    “上買？你是想爺爺便利店也倒閉是吧。”老爺子靜了靜，皺著眉毛拿拐杖往地上敲敲，玩味道：“有意思。”

    “先走吧，幫你準備了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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