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沒定，不過應該快了。”祝老總說道。

    “不扯這些，還是說說上反穩像式火控系統的事情。祝總，我們承擔研發，資金方面，多少就看您老的心情，隨便給點就行，不足的，404自己的補。當然，人手什么的……”

    謝凱再次把話題給拉了回來。

    鄭宇成原本要反對，一聽謝凱說要祝老總給他們配備技術人員，頓時就不吭聲了。

    軍工系統防備著404，連工業部門的單位都防著，現在要挖人越來越不容易了。

    剛畢業的大學生，弄到基地里面，又沒法直接就獨立帶項目什么的。

    “這方面，國內就你們研究走在最前面，本來專業性就強，人員哪里給你們調？”祝老總覺得謝凱就是為了騙技術人員來充實他們自己的單位。

    搞穩像式火控系統的，在國內就只有201所，617的相關單位都是在研發英國引進的37擾動式火控系統以及來自美國的獵潛式火控系統……

    “基礎人員，尤其是電子系統相關的以及計算機軟硬件方面的。這方面的人才，我們需求量很大。”汪貴林急忙補充著。

    技術人員嘛，自然是越多越好。

    “現在不能確定是否采用上反穩像式火控系統。”祝老總說道，“用于試驗的基本型都還沒有完全確定。”

    “沒事兒，只要給我們一些項目經費就好。”謝凱笑瞇瞇地看著祝老總。

    反正到時候99坦克一出來，就會發現擾動式根本沒法滿足使用，而下反穩像式火控系統同樣也是滿足不了，只有上反穩像式火控系統才能符合需求。

    對于分撥一部分經費，祝老總并沒有意見，不是因為愿意采取這樣的火控系統方案，359項目從一開始就在承擔三代坦克項目的眾多技術論證工作，這些都是沒給錢的。

    分撥一部分科研經費在這個項目上，也沒有誰會反對。

    要不然，到時候喬巴姆裝甲404都不提供技術，還是個麻煩事情。

    “你怎么想的？下反穩像式火控系統不是都現成的？”送走祝老總后，汪貴林等人都是疑惑地看著謝凱，就連章德明等人都不理解。

    更不說王醒橋了。

    “我想大家已經忘記了，最開始359坦克搞出來，當著巴基斯坦人打靶的時候，前面兩發都不中的事情了。”謝凱平靜地看著章德明跟王醒橋等人。

    359坦克第一次當著巴基斯坦人打靶，就因為下反穩像式火控系統結構太過簡陋，也沒有增加計算機系統，一直到后面增加了計算機系統的坦克才扳回了顏面。

    即使這樣，也只能在低速才能保證精度。

    “這是359坦克上面裝的火控系統的致命缺陷，在兩伊戰爭中就爆發出來了。伊拉克人是不懂，所以讓我給忽悠過去了，曾經這事兒，也提過。”謝凱看著章德明。

    作為359坦克的總設計師，雖然一開始的設計是謝凱搞出來的，但是后面具體的技術細節改進等，都是由研發團隊在弄，謝凱甚至都沒有再問過。

    只管賣坦克就是了。

    章德明有些尷尬，紅著臉說道，“現在一直在著手改進這些問題。”

    “如果沒有計算機輔助系統，再怎么努力都是白搭。未來是電子化，信息化的時代，武器裝備對這些技術的需求將會越來越高……蘇聯在這塊已經落后，這就造成他們跟歐美的技術差距越來越大。別的不說，僅僅從我們搞到的F-14上，就能體現很多東西……”謝凱這話是針對王醒橋的。

    作為火控系統的總設計師，他一直固執地認為下反穩像式火控系統可以達到上反的功能，明知道有缺陷，依然固執地認為。

    謝凱真的不滿。

    作為出口的359坦克，采用那樣的火控系統沒有問題。

    可給國內自己部隊使用的，怎么能繼續用這個？

    作為消耗品的低端坦克，配備這樣的火控系統還可以。作為最先投入到戰場中，甚至用于贏得勝利的殺手锏的頂級坦克，再用這樣的技術，已經不夠用了。

    王醒橋也不說話，只是思索著。

    一直以來，謝凱跟他關于上反還是下反的爭論，他都清楚地記得。

    原本以為謝凱不會再理會這事兒，404的管理人員們也沒有誰提出來，章德明他們最多也就是提出一些參數要求，他根據要求來提升下反穩像式火控系統的精度，這幾年成果還是不小的。

    “你這話有些重了。王總這些年一直都在改進，平時連休息都顧不得。”汪貴林在出來的時候，對著謝凱說道。

    章德明在一邊也補充，“出口轉內銷的改進型號，同樣也是采用下反，性能比我們賣出去的有很高的提升。雖然在行進中開火依然有著不小的問題……”

    “使用了我爹的計算機輔助系統吧？”謝凱隨口提到。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

    計算機輔助系統是少不了的。

    可謝凱這會兒強調是謝建國開發出來的計算機輔助系統，幾個意思？

    “我爸不想管民品事情，他說他只想當個技術人員。我覺得我爸也挺適合搞技術。”謝凱見幾人看著自己，把想法說了出來。

    老爹大多數時候都在嘉峪關，平時也沒有關注691廠、中興這些的業務。

    繼續下去，容易出事兒。

    謝凱之前就說過，會幫老爹重新走上技術研發的道路。

    “你打算讓你爹來負責上反？”其他幾人不好問，鄭宇成不存在。

    “不，我爸不弄這個。原本我是準備讓他去弄核心機的，現在工業部那邊不同意咱們的方案，我爸就不合適了。基地應該搞一個自動化團隊。”謝凱說道。

    這是他琢磨了很久的事情。

    把基地的自動化相關領域全部整合起來，成立一個專門的技術部門，不管民品還是軍品，自動化方面主要就是幾大板塊，這本來就是謝建國的專業領域。

    汪貴林看了謝凱一眼，沒說話。

    鄭宇成同樣也是沉默了。

    章德明更不知道能說什么。

    “先不著急。這次既然回來了，其他的單位也會回來開會，我覺得是時候好好地把我們基地現有的業務整合，軍品民品分開。”謝凱知道他們的想法，反正提出來了，自然也就不會再去退縮。

    404繼續這樣搞，要不了多久，管理就會出問題。

    管理一直都跟不上，對各個項目監管都不是太得力，在之前大家都是一個心思，現在基地握著大筆的資金，管理委員會除了汪貴林作為統籌的，其他一些人都是各自為自己所在的領域爭取經費，不是個好事情。

    鄭宇成偏向的是陸戰裝備，這也是大陸軍思想下的老一輩們的想法；白彥軍則是偏向于空軍裝備，原本他就是空軍后勤系統出身；齊志遠更多的時候，都是為海軍裝備而努力，要不然，基地也不會去插手經費消耗比空軍更厲害的海軍裝備……

    更重要的是，這些手中握著巨大權利的大佬們，對于民品領域根本就不在乎。

    “這事情，他跟你談過？”謝凱回了招待所后，汪貴林詢問鄭宇成。

    即使很疲憊了，他也睡不著。

    “說過一些，之前就在說要整合基地的業務，把民品領域提升到跟軍工領域一樣的高度，甚至更高。不過沒有說他爹的事情。”鄭宇成抽著煙，臉上有些擔憂地說道，“這小子不愿意走我們給他安排的路。”

    按照鄭宇成他們的設想，基地就應該保持這樣的情況，到時候謝凱接班才會沒有任何阻力。

    而且，一個單位，一個人做決策，才不會出問題。

    這是鄭宇成他們的認為。

    下一屆的人選，基本上已經確定了。

    謝建國將會接替鄭宇成的位置，孫玉成解體汪貴林的位置。

    這樣一來，再過十多年，謝凱接手基地，將不會有任何的阻力。

    “他的想法是正確的。基地的業務確實應該整合了。老齊跟老白不斷地搞更耗錢的項目，那小子心里本來就不太滿意。”汪貴林平時不怎么冒頭，但是卻在基地二把手的位置上穩當，很多事情，甚至鄭宇成都沒有他說話管用。

    能坐在這位置上，還沒有任何動搖，沒能力那是不可能的。

    “咱們這基地，還能存在多少年？”鄭宇成望著外面的基地，沒有多少地方透露出燈光，一臉迷茫，“其他的三線單位，現在要么破產倒閉，要么就開始往城市里搬遷……”

    “時代不同了。”汪貴林的聲音也有些落寞。

    三線建設的時候，大量的工廠都是進了山，這符合當時的國家需要，誰都擔心戰爭隨時都將會爆發。

    現在，國際主流就是和平與發展，在山里的單位，擁有遠比一般單位更強的技術能力，但是卻遠離市場，不了解市場，技術無法轉換成生產力。

    甚至生產出來的產品，運輸成本也會更高，需要更長時間才能投入市場。

    “上面讓我們考慮搬遷一部分。”鄭宇成突然說道。

    “遷哪里？我把自己的墓地都看好了！”突然，汪貴林的語氣變得憤怒，“多少人人生最美好的時間都奉獻給了這里，好不容易有了這點家底，就這樣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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