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憐老鄭，為了這基地，到晚年，都孤身一人。老謝，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回去的路上，柳旭一手挽著謝建國，一手挽著謝凱。
一家三口就這樣慢慢地往家中走去。
不是碰到熟人打個招呼。
鄭宇成最后喝醉了，被人送基地最早修建起來的筒子樓里面。
不是他沒有房子，他閨女跟女婿，級別根就不夠資格分房子，他把自己的房子讓給了閨女住。
“對國家，他無愧于心；對家庭，他失職了。”謝建國有些醉意，“我們這些人，不都是如此？你跟我一直忙于工作，什么時候管過兒子？不知不覺，兒子已經長大了……”
謝凱聽著老爹的話，心中有些難受。
如果是原來，他的難受不會有現在這樣厲害，特別今天遇到了陳藝欣這樣的女人。
以基地為跳板，為的只是基地地處偏遠，高考有加分。甚至，在她未來出國的時候，基地子女的身份，也會為她獲得不少的印象加分。
一邊是利用基地，跟基地來沒有多少關系的人，他們可以借著基地擁有更好的個人人生與未來；另外一邊，則是鄭宇成那樣為了基地付出一切，別人萬家團聚，他卻只能一個人沉浸于孤獨之中。
“所以，我覺得兒子應該出國。我不想他最后落得跟鄭宇成一樣。”柳旭幽幽地道。
使得謝凱無法接話。
謝建國看了柳旭一眼，只是嘆了一口氣，什么話都沒有。
一家三口，就這樣慢慢地往家里走去。
基地過年，跟外面的世界不同。
也就吃吃喝喝。
甚至連鞭炮聲都很少有。
過年這一天，基地總部前面的廣場，幾乎人滿為患，在旁邊不遠處的公園里，那個只有一百多平米的溫室花園前面，更是排了老長的隊伍。
謝凱沒有閑心去干別的，老娘把家中的錢盯得緊，在過年前，他就找人生產了十臺游戲機，在這一天，一字排開擺在基地總部前面的廣場。
過年基地里無論是孩還是單身青工們，手中都有著不少的錢，這樣的機會，謝凱自然不會放過。
他不搶孩子的壓歲錢，那些壓歲錢最終又會回到父母的手中，最終再也要不回來。
“哥，咱們這價格，是不是太低了一些？以前一塊錢四枚幣，現在變成一塊錢八枚，這收入無形中就降低了一倍啊……”對于謝凱的降價行為，錢胖子很是不滿。
一幫子伙伴在廣場上擺著桌子賣幣收錢，維持秩序。
錢胖子等閑著沒事兒干的自然得幫忙，謝凱也不讓他們白幫忙，1%的收入將會拿出來分給伙伴們。
不是他不愿意給更多，而是錢多了不是好事兒。
“是啊，很多青工手中獎金多，一下子花好幾塊錢買一堆的幣，一臺機子就由他們霸占著……”羅峰也是不滿。
謝凱看著他們，笑著道，“誰叫你們別人給多少錢就賣多少幣？來就是圖個樂呵，這幾天誰都不差錢，游戲機就這么幾臺……”
“瘋子，來，給姐夫哥拿十塊錢的幣！”正在這時，一個二十多歲的彪形大漢帶著幾個年輕的青工走到賣幣的桌前，把一張嶄新的大團結排在桌上。
“你特么是誰姐夫呢！”羅峰頓時就跳了起來。
謝凱扭頭看去，居然是黑彪！
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我跟你二姐處對象，雖然還沒結婚，難道不是你姐夫哥？”黑彪笑嘻嘻地道。
“我……”羅峰聽到這話，就要動手，卻被旁邊的錢胖子一把抱住。
大過年的打架，不好。
何況黑彪這孫子身就不是個好東西，父母屬于基地第一批建設者，退休讓他來接班，這子從在外面長大，自然就沒有基地里面的人單純。
現在廠子不景氣，在外面混了一兩年，搞了幾張臺球桌，算是基地第一個體戶，比所有人日子都過得滋潤。
手下糾結了一幫不務正業的年輕青工，倒也不鬧事，否則基地早就把他們弄出去了。
“彪哥，游戲機是我的，你們要玩，我歡迎。”謝凱看著黑彪，皮笑肉不笑地道。
原他不知道內情，不過在莫齊出事的那晚上，羅峰用刀捅了他，才知道，這孫子不是個好東西。
采用霸王硬上弓的方法糟蹋了羅峰二姐，在后面更是隔三差五打她，要不然，羅峰也不會在喝酒后捅了他。
謝凱弄游戲機，最開始就因為羅峰他們經常去黑彪的桌球室玩兒，黑彪這孫子不停地忽悠他，讓他欠下了不少債，最終逼得羅峰二姐……
這是謝凱必須踢出基地的人。
“不來玩兒，跑來這里干啥？哥哥這不是錢？來十塊的！”黑彪拍著桌上的錢道。
“為了讓大家都能體驗，我剛決定，沒人一次只能買四枚幣，而且不允許別人幫忙……彪哥，對不住了。”謝凱平靜地道。
別人怕黑彪，因為惹著黑彪，這孫子會天天帶人去鬧騰，搞得被他鬧騰的人煩不勝煩。
謝凱不怕。
他手下的那幫子兄弟，也不是吃素的，下手比黑彪他們還狠，這也是黑彪向來不敢欺負他們的原因。
以前不怕，現在就更不怕了。
“你這是看不起哥？”黑彪臉色陰沉了下來。
“怎么會呢？雖然這次有十臺，玩的人卻多，根就不可能照顧到每個人，為了讓更多人能玩到，所以定了這樣的規矩。”謝凱依然平靜地道。
黑彪看著謝凱，他手下的混混青工們則是有些按耐不住了。
“咱們又不是不給錢！”黑彪似笑非笑地道。
“你覺得我比你差錢？”謝凱冷笑一聲，“黑彪，不要以為自己搞了點錢，就覺得這天下你就最牛了。”
“這倒是，有錢人多了去呢。”黑彪臉色變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隨后轉身對著身后跟著的混混們道，“凱哥的話，你們都聽到了，一人四枚幣，不準欺負孩子啊！”
被錢胖子摟著的羅峰死死地看著黑彪，黑彪這樣老實，他們都詫異。
黑彪的弟們同樣詫異。
“聽這游戲機是你舅公司的？謝凱，幫哥一個忙，弄幾臺如何？”黑彪的弟排隊，各自領幣，黑彪卻掏出一盒三五，遞了一支給謝凱。
謝凱接了，同樣也在黑彪打燃的打火機上點了。
“你想弄這玩意兒？”謝凱看著黑彪，不得不，這孫子的眼光是敏銳的。
這種人，總會找到機會。
“上次你一天搞了多少錢？基地里面沒有別的玩兒的……”黑彪平靜地道。
“你可能買不起。”謝凱心一動，國內市場自己可是保留著的，也許可以利用黑彪？
黑彪沒有話，看著謝凱。
“三千美元一臺，都是出口，而且，這只是批發價！”謝凱出了價格，嚇了黑彪一跳。
三千美元有多少，他不知道，但是絕對知道三千人民幣得多大一堆。
黑彪在基地搞了幾年，也沒存下三千塊錢。
“我艸，這么貴！”黑彪真的沒想到這東西會如此貴。
“高科技呢，而且還是專利產品，就咱一家能搞出來，賺錢速度比搶錢還快。”謝凱平靜地道。
“要不你幫我給你舅，我先給三千塊錢，剩下的等賺了給，先弄一臺？”黑彪糾結了一陣，一臉笑意地湊到謝凱前面，道。
謝凱看著他，心中思索著自己的計劃是否可行。
黑彪人雖渾，在基地也沒有太差的名聲，唯獨就是羅峰二姐的事情讓他心中很不爽。
把黑彪趕出去，基地一幫子的混混，也會跟著出去。
不用別的手段，這樣是否更合適？
“一臺？你黑彪就這么點胃口？”謝凱看著黑彪。
黑彪頓時大喜。
有戲。
虧得一開始沒有對這子動強，要不然……
“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彪哥有沒有興趣。”謝凱把煙頭彈了出去，看著黑彪平靜地道。
黑彪臉上的笑容更甚。
“凱哥有啥想法，來聽聽。”黑彪繼續給謝凱遞煙，謝凱卻沒有再接。
“滾出基地，不準再打羅二姐的主意，一切都好商量，我給你一個機會。”謝凱看著黑彪，不客氣地道。
聽到他前半截話，黑彪臉色變了，后面的話，卻讓黑彪臉色恢復了正常。
羅峰聽到謝凱這話，也不再掙扎了。
“如何？”謝凱平靜地看著黑彪，他內心也是有些忐忑。
如果黑彪不離開基地，他會用別的手段來收拾他，基地絕對不允許留著這樣的人，何況這事情還關系到他兄弟的未來？
“我可以離開基地！”黑彪看著謝凱，認真地承諾，“我會把兄弟們都帶走！”
他在外面混過，知道外面的機會遠比基地更多。
對于鐵飯碗，他并不感興趣。
“我可以找我舅，給你一批游戲機，你去深市那邊……”謝凱看著黑彪，道。
讓黑彪去給自己掙錢。
反正國內不可能不出現游戲機的。
“真的？”黑彪一臉興奮。
他完沒想到，謝凱會給出這個方案，之前謝凱讓他滾出基地的不爽，瞬間被丟掉了。
“你只拿%！”謝凱看著黑彪的臉，平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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