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

    陳子邇從未像此刻一樣想要讓一個人為她的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不論她看起來是可憐的還是柔弱的，這都不足以改變他已經做下的決定。

    就像《霍亂時期的愛情》里頭的那樣：人不是從娘胎里出來就一成不變的，相反，生活會逼迫他一次又一次地脫胎換骨。

    寧雅的心中也是難受至極，她有后悔，有不服，甚至還有剛剛陳子邇剛剛訓斥她所帶來的憤怒，更有立馬推開車門下車的些許沖動。

    如果是歲的她，那么現在車里已經見不到她了。

    可現在，她忍住了。

    “我過來就是希望解釋清楚，并完成我們的交易。”寧雅咽了口唾沫，幽幽的。她擔心夜長夢多，現在果然如此，所以她不想再等了。

    “可以，但沒有15美元了。”陳子邇聲音清冷，“你是不是準備拒絕回答我的問題？亦或者你還在想著用怎樣的謊言來誆騙我？”

    寧雅兩只手揪在一起，道：“第一次撒謊我已經道歉了，這一次是無意摻和進了你與那德國佬之間。至于那個問題……”

    她咬了咬嘴唇，出去就是損失，她確實有猶豫，但陳子邇那里看不到轉圜余地，最后也只得：“15美元，這是我談好的價，沒有謊言。”

    “那就15美元一股，成就成，不成拉倒。萬股我會給你，中華的股價只會高不會低，你不會虧的。”

    寧雅大抵也只能相信他這句話。

    末了，陳子邇再添一句警告，“我會派律師簽訂正式的合同，事不過三，你要是再讓這件事出問題……”

    寧雅：“不會了，就算陳總已經不信任我了，可我就是人物，玩不出什么花招不是么？”

    是么？

    她的語氣似乎顯得有些不服，可沒人管她，她得到的只有“下車吧”三個字。

    韓軍已經找了人在調查她，這沒有必要因為她的坦白就停下，他甚至還想親自與那私家偵探談談，明年納斯達克股災前要一直盯住這個女人。

    雖然寧雅再掀波浪的可能性不大，可謹慎沒壞處。

    接下來是馬庫斯。

    陳子邇驅車前往酒店。

    路上他想了想寧雅的話，最后的15可能依舊會有假，但前頭關于馬庫斯的回答應該是真的：也就是這個德國佬想要弄清楚自己為什么需要中華的股票。

    有心之人的確可以查到，去年賣捷信，與寧雅交易，以及這次……連續三次尋求同一樣東西……

    馬庫斯想知道理由，可寧雅沒有告訴他理由，陳子邇確信這一點，因為除了看好這股票，他來也沒什么特殊的理由，根沒有什么‘非它不可’，寧雅又能出什么來呢？

    相反，馬庫斯則必須完成和他的協議，否則反稀釋條款會讓紅杉的董事會拒絕投資谷歌，這就壞了他的頂頭上司莫瑞茨的好事了。

    陳子邇想馬庫斯可能在猜測他‘不得不如此’的理由，然后利用這一點來逼迫他讓步。

    的確如此，人一旦面臨不得不如此、沒有后退的空間的狀況，唯一能做的就是妥協，或者滅亡。

    比如，馬庫斯不得不搞定這次新協議的擬定。

    想清楚這其中的事情，陳子邇打電話給佩奇，自己馬上就到。

    佩奇又馬上到馬庫斯的房間，通知他。

    雖然很早，但馬庫斯也起床了，他把自己拾掇的妥妥當當，聽了佩奇的話，顯得更加胸有成竹，“瞧，佩奇，我們的天才陳著急了，你看這一大早的就等不及要過來與我們繼續昨晚的會談，好得到他夢寐以求的中華股權，現在看來，我的想法是正確的。”

    佩奇是接了陳子邇的電話的，他：“馬庫斯，陳的語氣聽著不善，如果你幻想著待會兒他是過來求著我們趕緊簽字的話，那你最好做些心理準備以應對不同的情況。”

    馬庫斯坐在沙發上吃著酒店供應的牛奶和面包，滿不在乎的：“我很確信我已經掌握主動，知己知彼這是他們的話，我覺得有道理，在來中海之前我就已經針對陳在做調查，他夢想得到中華的股票，這個念頭強烈，我們的所掌握的優勢就大。”

    他站起來把多余的一杯牛奶遞給他，“放心吧，我的佩奇先生，我們就坐在這里等著他，等他一來，馬庫斯的眼睛就能夠看穿他的表面平靜，直達他的內心。實話我現在在考慮，我昨晚讓步到5%是不是有點過于懦弱了，那可是幾百萬美元，你覺得呢？”

    佩奇不喜歡他話的方式，皺著眉頭：“我雖然希望協議達成，可我不愿意看到陳被虧待，他是谷歌的朋友，我們三家，是一艘船上的船員。”

    “當然。”馬庫斯撕咬了一口面包咀嚼著，“我知道這一點，可他不應該總想著從同乘一艘船的我們身上獲得利益，我們目標一致，可不代表能讓他為所欲為。”

    佩奇想再什么，可讓紅杉資放棄利益可比讓陳放棄要難的多了，這些資的惡狼是不會輕易吐出嘴里的肉的，相比較起來似乎陳吞下一點苦果會讓事情變得更容易……

    馬庫斯是希望谷歌好沒有錯，可這得建立在他們真的投了幾千萬美元在谷歌身上，那時候他們愿意動用自身的資源和人才，可現在？

    錢沒花出去，你的生死與我無關。

    現階段陳其實是敵人，他多一點，紅杉就少一點……

    只是剛剛陳子邇的語氣實在讓他有些無法輕易的樂觀，感覺上，和昨晚有有笑的那個人不一樣了。

    陳子邇的確不想和他們啰嗦了，這德國大光頭百分之五還很為難的樣子？你他媽當我不知道谷歌現在在硅谷有多火熱？他是考慮到風投介意這個條款才想著讓一下，好讓谷歌盡快的發展起來，畢竟是與他休戚相關的。

    可就是不同意又當如何？優質的企業總有人愿意投的，只不過平添許多風險罷了。

    他下車進酒店大堂，兩條大長腿快速擺動，奔著馬庫斯的房間就去了。

    敲開門之后，佩奇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擔心對了。他想搭話，可陳子邇直接忽略了他。

    馬庫斯裝腔作勢的笑著上來想簡單抱一下問聲早上好，陳子邇則直接擺手，豎起手指對著他：“我只講三點……”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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