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晚風，讓遠山顯得發(fā)的神秘了。rg
坐在那棵松柏樹下，劉老捧著贏來的那茶壺眺望著遠山，直到身后傳來了田秘書的腳步聲、這才將茶壺心翼翼放在了石桌上，舒了口氣便道。“田啊，他的那些個情況，是不是真的啊？”
田秘書道。“我沒有調(diào)查，沒有發(fā)言權的啊……”
劉老笑了。“不跟你逗悶子，坐下來，真話！”
真話？
田秘書這才意識到劉老可能是動了真怒，眉心也就不由得擰了起來，給劉老的杯子里續(xù)了茶、這才心翼翼的開了口。“春節(jié)前組織過一次扶貧，我所走的那條線據(jù)是那地方最窮、很難發(fā)展起來的，人均年收入還不足三百，不過我下去的那些天吃的都不錯，不但有酒有肉，還有不少的山珍，接待的規(guī)格是肯定超了不少的……”
“超標？吧，都有些什么？”
“都是些土特產(chǎn)、倒沒有龍蝦鮑魚之類的高檔海鮮。那酒端上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當?shù)蒯劦陌染颇兀傻钩鰜聿胖朗钦诘拿┡_，穿山甲、竹鼠、斑鳩這些野味烹制的相當不錯，”挑揀著能的著，挑揀著不那么刺耳的著，可田秘書著、著情緒也有些按不住了。“這樣的事兒也算是比較尋常的，都是為了能拿到扶貧款、能獲得更多的財政補貼以解決地方上的實際困難，各地都是這么干的、并不是不可以理解。不過住進招待所的第一個晚上，我房間的門縫里就被人塞了張紙條，當?shù)孛褶k教師的工資有一年多都沒發(fā)了，那筆錢實際上被挪用買了輛豐田野車……”
“什么？還有這種事兒？”
“當?shù)囟嗌剑胀ㄜ嚫筒贿m用，廣告上不是‘車道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豐田車’的嘛，所以為了解決領導們下去視察、調(diào)研、走訪，一輛安性能更高的豐田野車、也就成了必須要解決的政務之一了……”
“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怎么可以這樣？”劉老怒了。“這事兒后來是怎么處理的？”
“按理來這事兒該轉(zhuǎn)到紀委去的，可了解完情況我才知道，這種情況是非常普遍的，不少地方都是等扶貧款撥下來了、再去填補教育局那邊的虧空，要不然上面下來的調(diào)查組總不能真的坐牛車、坐驢車進山啊……”
“糜爛至此！竟然糜爛至此！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見劉老氣的臉都白了，田秘書慌不迭的站起來從口袋里取出了藥、給劉老遞了過去，劉老搖了搖頭、端起茶杯喝了兩口水這才道。“田啊，我記得你也是從農(nóng)村上來的吧？進城都有多少年了？”
“呃……要是連上學的時間都算上，該有十七八年了吧？”
劉老點了點頭。“付之前提到的那個慈善會，你有沒有什么印象？”
“負責人是個美國人，還是斯坦福大學的教授，腿腳有些不便，話直接，有時候會讓人下不來臺的……”
劉老又問。“付之前的那事兒，是不是真的呢？”
“怎么呢？不管是什么樣的機構，都是不太愿意接受指手畫腳的，更不要是需要接受什么監(jiān)督、搞什么賬目公開了！”
“一年過億的捐款啊，這都不能讓他們做出些適當?shù)淖尣剑俊?br />
田秘書苦笑了起來。“募捐來的錢是多還是少，其實對這些部門而言又有什么意義呢？錢多、做的事情也就多、也就發(fā)的容易出錯啊！萬一出了什么岔子，那烏紗帽豈不是要不保了？”
“是啊、是啊，少做少錯、多做多錯、不做就沒錯啊！”
劉老的感慨、讓田秘書臉色變了。
這種話劉老是很少會的，可一旦出來、那也就明他的怒火已經(jīng)按捺不住了，隨之而來的必然是一場面的徹查，許多頂烏紗帽會被摘下來，有些人還會就此身陷囹圄。
似乎看出了田秘書的擔心，劉老贊許的點了點頭便笑了起來。“對了，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今天有點兒特別的激動？”
“激動？”田秘書一怔，想了想才道。“沒有吧？”
“有！或者是比較刻意的在激動！”
田秘書皺起了眉頭，思索了片刻才有些遲疑的道。“好像是有點，不過他少年得志，有脾氣也是正常的吧？”
“這個人吶，看似莽撞但實際上精著呢！海跟他的關系還行，謝家那混賬子一開始想要收拾他、但最終卻成了他的馬前卒，他是能不麻煩人、就不去麻煩人的性格，而且對體制內(nèi)的人也都似乎懷有著深切的警惕、保持著距離，他是普通家庭出身，可普通家庭是很難培養(yǎng)出這種優(yōu)秀人才的，短短的五六年時間成為了華人首富啊，太厲害了……”
見劉老慢，到這兒眉心緊擰還住了口，田秘書發(fā)的覺得奇怪了。“他的運氣比較好吧？”
“運氣是一方面，可他看人的眼光是一定有的，伯言看似脾氣暴、性子急，但伯言可不是個很容易就被激怒的，他不在乎組織的談話、不在乎榮譽和獎勵可以理解，可他知曉了伯言的身份之后就堅決的不給他好臉，這就有些難以理解了……”
田秘書笑著打起了圓場。“年輕氣盛嘛！”
劉老搖了搖頭。“年輕氣盛是有的，可若是不分情況、不看場合，那豈不是很多人都看走了眼？”
田秘書心中一凜，這才明白劉老為什么會讓曾老會在這兒跟他見面，也猜到這其中必然牽涉到了更高的層次，因此也就閉上了嘴。
見田秘書勃然色變，劉老知道他想明白了，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這才抬起頭問道。“對了，對陽柳江穆國盛的審查可有了結論？”
“暫時還沒有，不過他跟邰家走得那么近、關系那么的緊密，紅樓里屬于他人的錄像帶有二十七盤之多，怎么都不可能是無辜的！”
“是呀是呀，腐化、墮落都是有個過程的，五年前他還是個挺清正廉明的，付跟他兒子、跟他親弟弟之間的矛盾我記得好像是兩年前徹底爆發(fā)的，我總覺得其中有著一定的關聯(lián)……”
田秘書愕然。“劉老？您是……”
劉老搖了搖頭。“我什么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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