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饅頭笑了笑道：“知道了。”

    這時，通訊處一名戰士跑進來道：“報告！師長，22師廖師長請師長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多提供一些彈藥和補給。”

    “回電，師長不在，去向不明。”陳飛道。

    通訊戰士一愣馬上回神道：“是。”

    王亮帶著漁具，三毛提著折疊椅，跟著陳飛來到小河邊。

    一時間，遠征軍司令部各部隊長官都知道陳飛避開了。

    “陳長官，先頭部隊已經快到前進基地了，能不能讓陳飛多給點物資，那樣我們在接下來的戰斗也能寬松一點。”一個中將長官對陳誠司令官道。

    “誰都想多要一些物資，美軍叫陳飛發放物資，那就肯定會按規定執行發放，現在想打陳飛的主意的人多了去了，他能不避嗎？”陳誠道。

    七八個師長，軍長都紛紛點頭稱是，大家都是窮日子過怕了，來遠征軍還不是能吃飽肚子，能補充武器嗎？反到是打小鬼子變的其次，在那里打仗都一樣。

    “陳飛不是軍閥，他是國民革命軍軍人，他身經百戰，浴血沙場，什么道理不明白，你們不要再去打擾他了，他的心里比誰都清楚，行了，就到這里了，散會。”陳誠說完起身離開，眾將軍向司令官敬禮。

    陳誠一出司令部就坐上了一輛馬車，趕向蝴蝶谷。

    陳飛坐在河邊吃著花生米，突然左眼直跳，他揉了揉眼睛，心想，哪個王八蛋又惦記上他了。

    又過了幾天，胡康河谷地區38師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突然對鬼子幾個據點展開攻擊，首先打響的是美軍山炮，二十分鐘的精確炮擊過后，步兵開始推進。

    雖然鬼子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但很快穩定了局面，阻擊打得很是頑強，38師兩個團對各自的目標只完成了一小部分，這讓孫師長大感意外。

    正當前線打得如火如荼時，陳誠司令官趕到蝴蝶谷。

    “師長，不好了，陳司令來了。”何文斌跑進指揮部大喊道。

    陳飛剛準備洗腳睡覺，“啊？快，快，準備熱食，準備睡覺的地方，快去。”陳飛邊說邊起身整了整衣領，就出門迎接了。

    “司令官！”陳飛見到陳誠馬上敬禮，陳誠一抬手道，“這里物資堆積如山，就不不怕鬼子空軍來空襲？”

    “哦，美軍在附近布置了一些雷達，能提早知道鬼子來臨，聽說14航空隊飛行員在飛機上輪流值班待命。”陳飛道。

    “嗯，各部隊的物資都發放下去了嗎？”陳誠道。

    “24小時全天發放，特別是38師十分鐘前又提了一批手榴彈。”陳飛道。

    “好，這里有多少物資？”陳誠道。

    “大概三百噸，每天都有進來和出去的物資，長官，這邊請，到指揮部休息一下，吃點東西，匯報工作還是明天吧。”陳飛道。

    “嗯，行。”陳誠回道。

    眾人進入指揮部，陳誠一揮手，除了陳飛，所有人都離開了。

    “陳飛啊，委員長叫我帶句話，盡忠職守，為國為民。”陳誠看著陳飛道。

    陳飛苦笑了一下回道：“長官，我知道了，說實話，我能多給遠征軍各部隊一點物資保證多給，可是來要的人太多了，你多一點，他多一點，到頭來，我······哎······”

    陳誠笑了笑馬上道：“嗯，我就知道你明白，那我就不多說了，我這次來你地方，主要是壓陣來了，這次反擊戰，如果打不多，我這個司令官可就難向委員長交差了。”

    “38師攻擊不利，您不知道嗎？”陳飛道。

    “知道，我有隨身電臺，陳飛，前期不是偵察過了嗎？咱們火力又這么好，孫立人指揮能力毋庸置疑，怎么就拿不下胡康河谷地區？”陳誠道。

    “這個，不用心急，這野人谷山高林密，鬼子占了先機，明暗碉堡眾多，再好的武器也要打上幾仗才能發揮出作用來，再等等，孫師長碰幾次壁就能在戰斗中摸索出門道來，放心吧，長官。”陳飛道。

    “哎，我是想讓你作為首攻部隊的，但是考慮到你們實在太辛苦了，兵源又不足，不過38師如果長時間進攻不利，只能你們上，我去跟美國人協調，畢竟反攻是大事，這基地負責人是美差，但不適合你，陳飛。”陳誠道。

    “那22師呢？”陳飛問道。

    “22師跟隨修路部隊保護并為工程隊排除障礙，他們的擔子更加重了，美軍的意思，一個師不夠還得增加部隊。”陳誠道。

    “哦······”陳飛回了一聲道。

    “其他幾支部隊都在各個方向牽制日軍，為38師共計胡康河谷地區做保障。”陳誠又道。

    “哦······”陳飛又回了一聲。

    陳誠看著陳飛，笑了笑道：“有什么想法盡管說。”

    “想法倒沒有······”陳飛抓了抓頭皮，剛說了一半，老張頭敲門進來道。

    “長官，陳長官，吃點東西吧？”老張頭端著一大盆紅燒野兔肉進來道。

    “來，來，陳長官先吃點熱食，偵察營下午捉的野兔。”陳飛馬上道。

    陳誠呵呵一笑，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呦，不錯，比重慶的大廚燒得都好吃。”陳誠夸獎道。

    “哈哈，陳長官，我這軍需處處長可是大廚出身，吃過他燒的菜，沒有不說好的。”陳飛笑道。

    “嘿嘿，長官慢用。”老張頭放下飯菜就出去了。

    “嗯，不錯，嗯，嗯，不錯。”陳誠邊吃邊道。估計也是餓的不行了。

    風卷殘云，一大盆紅燒兔肉被陳誠吃得精光。

    陳誠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巴。

    “陳長官，要不先休息一下，長途跋涉肯定很累了。”陳飛道。

    “行。”陳誠干脆地回道。

    何文斌進來和陳飛一起送陳誠去旁邊一間獨立軍營休息。陳飛安頓好陳誠，回到指揮部，他心里能感覺到遠征軍司令部和重慶軍軍委會是多渴望能反攻緬甸，多么希望能有一場勝利。

    第二天一大早，陳飛就陪同陳誠參觀了蝴蝶谷的防御陣地，以及介紹了麥瑞爾與陳誠認識。

    陳誠站在一個山頭，看著谷里堆積如山的物資，感慨地道：“陳飛啊，這么多物資是怎么運到這里來的？”

    “哦，大部分還是牛馬車運進來的，還有一部分是空投的。”陳飛回道。

    “嗯，那各部隊怎么來領？”陳誠問道。

    “憑美軍的提貨單，都是各部隊美軍顧問寫的，按所需的調配，我也盡量多給些，畢竟都是兄弟部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陳飛道。

    陳誠點點頭道：“我來這里前也讓他們煩得夠嗆的，我說陳飛心里明白，大家這才閉嘴。”

    “多謝長官體諒，卑職也是有苦衷的。”陳飛尷尬地道。

    陳誠搖搖手道：“你心里有桿秤就行，不用管別的，有我在，你怕什么！”

    一句話算是給陳飛吃了定心丸。

    下午在指揮部簡單吃了個便飯，陳誠提出要去胡康河谷地區。

    “啊？這······這······這可不行，長官，別說這路不好走，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小鬼子的偵察部隊，萬一出點什么事，我陳飛難辭其咎，長官這個事，就不要再提了。”陳飛連忙道。

    “哈哈，我陳誠也不是怕死之輩。”陳誠大笑道。

    “不，不，長官的心意我明白，督促38師孫師長全力拿下胡康河谷地區，但這實在是太危險了，我陳飛萬萬不能從命。”陳飛馬上嚴肅地道。

    “陳飛啊，你不要以為我是擺架子逞能，實在是委員長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拿下胡康河谷地區，咱們需要這場勝利。”陳誠也認真地道。

    “再需要勝利也不能拿長官的生命開玩笑啊，長官，拿下胡康河谷地區只是時間問題，孫師長出了名的猛將，請你放心好了，再說不是還有我們獨立師嗎？到時候拿命去填也要把胡康河谷地區拿下。”陳飛回道。

    陳誠看著陳飛，兩人四目相對，陳誠贊賞地點點頭，既然陳飛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能再堅持了。

    陳飛見陳誠不再堅持，也放下了心。

    “既然不去前線，那我就回印度了，其實這次來，我還有個任務，委員長需要知道你現在的基本情況，眼見為實，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行了。”陳誠看著重新制作的大沙盤道。

    陳飛心里一驚道：“長官，校長有什么好擔心的？”

    “擔不擔心要看你怎么理解了，有些問題，只能你自己琢磨，好了，我是對你很滿意，明天一早，我就回去了，接下來，我會專門為你想辦法去找兵源。”陳誠道。

    “那······這······那太感謝長官了。”陳飛結巴地道。

    他還在為陳誠剛才的話一頭霧水。

    這一夜，陳飛翻來覆去一直沒有睡著，他心想自己拼命殺敵，在這荒山野嶺駐扎，不為政治，沒有想法，到頭來校長還是不放心，可是又一想，不對啊，校長一直對自己不錯，何必這樣麻煩叫陳誠特意來一趟。

    想來想去，他認為還是因為基地指揮官這一職位鬧的。第二天一大早，陳飛送別陳誠，就馬上把各部隊的主官召集起來開會了。

    眾人一到齊，陳飛就把昨天陳誠說的話跟諸位說了一遍。

    “什么意思？蔣委員長又出什么幺蛾子了，這是不信任咱們啊？”趙大刀起身大聲道。

    “別瞎說，被人聽到不好。”老饅頭馬上道。

    “有什么關系，這里都是生死兄弟，怕啥。”趙大刀又大聲道。

    “小心隔墻有耳，禍從口出，你就安靜點吧。”老狗馬上道。

    趙大刀坐下掏出煙低頭抽了起來。

    “師長，你是怎么想的？”朱國文道。

    陳飛苦笑了一下道：“我是真想不出個所以然，這不叫大家過來一起想想嘛。”

    “不會是委員長也看上物資了吧，要不咱想想辦法送點。”老張頭道。

    “扯蛋，人家會看上這點東西，美國人發給咱們還不是給委座的，只不過咱們來調配罷了。”趙六道。

    “其實啊，我看這事一點都不復雜。”劉曉梅突然插嘴道。

    眾人看向她，“哦，是嗎？曉梅你說說。”陳飛笑道。

    “師長，你接到美國人的任命，一沒有告訴委座，二沒有經過委座同意，說明白點就是缺少和委座的交流。”劉曉梅道。

    “對，對，俗話說，老鷹飛過拔根毛，這一根毛可是大羽毛，是夠咱們師成為全國最好裝備的師，但這得經過委座點頭同意，不然咱們得偷偷藏起部分武器。”老張頭馬上道。

    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心里都想說是這么個道理。

    “咳咳咳······”老饅頭咳嗽了兩聲。

    眾人安靜下來。

    “說一千道一萬，還是委座對咱們師干這個工作有想法，雖然他相信咱們師，包括師長都是忠心于他的，但這么多物資能裝備出幾個團了，說實話，任何一個軍閥都會私藏的。主要還是委座不想我們做大。”老饅頭道。

    “咱們是他的嫡系部隊哪怕私藏也是增加委座的實力，再說我們師再強大也只是一個師。”朱國文馬上道。

    “你們想的太簡單了，當權者，對部隊，對政治，都是要絕對掌控的，不過除此陳誠長官能說出來，說明咱們問題不大，等有機會再解釋吧，現在多說一句也是越描越黑的。”老饅頭道。

    “媽的，真他媽的累，我是想了一晚，都沒想明白，我也是被這么大的厲害沖昏了頭，這個職務還真不是個好事，文娟倒是提醒過說，哎······”陳飛無奈地道。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只是少了點彎彎腸子，吃一塹長一智吧，還是那句話你是武將，不是文臣，叫陳誠長官來看一眼，也是提醒你，不然早就讓你回去重慶述職了。”老饅頭道。

    事情基本清楚了，陳飛的心情是糟糕的一塌糊涂，他掏出煙，深深地吸了一口。

    眾人看著陳飛大家都知道這種事只能師長自己解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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