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燕似乎是自來熟一般，道：“早就聽了，李長老乃是一位百年難遇的英雄好漢，燕燕老早就想認識長老，可惜始終都沒有機會。”

    “啊，我之前在遼東。”

    “是在前線打韃子嗎，之前我就聽馬，長老打仗喜歡身先士卒，不顧自己的安，簡直就是古代名將一樣，這次有沒有和當初那樣。”

    張燕燕不但貼了過來，還用那種特別崇拜一樣的眼神貼著他，李向前感覺自己恍如隔世，什么時候這個時代的蘿莉都這么大膽了？

    不過仔細一想，也是正常，讀了書的姑娘，都是這個樣子的吧，他稍有些尷尬，想要轉移話題，道：“馬？”

    “就是馬總督家的女兒，馬蘇兒，她不是就在那邊待著嗎。”

    看著張燕燕變得不自然的眼神，李向前稍稍有些回憶起來，看著這張張揚著性格外露的臉蛋，道：“額，那你，那么你是，英國公家，我好像有印象，你是進宮來干什么的？”

    張燕燕道：“長老不知道我啊。”

    “我不太管帝都的事情，主要負責外面，打打仗。”

    張燕燕道：“前幾日，中秋節，坤興公主（長平公主）身體痊愈，中秋祭祖，身邊缺少人提點，正好燕燕自通曉禮節，于是就來幫她穿衣戴帽了。”

    “啊，麻煩你了。”

    李向前點點頭，中秋節絕對是這個時代，中國非常重要的日子，雖然宋代已經形成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的詩句，不過真正形成過節習慣的，還是明朝，這個時期的月餅，已經有了那幾種經典口味，甚至各種花紋的模具也是多的很，這種事情，中國的各種木匠更是可以多到數不清，甚至到了1世紀，還可以成為一種收藏藝術。

    他只是覺得眼前的姑娘奇怪，不過，也沒有多少警惕心，而是道：“你認識馬蘇兒？”

    張燕燕點點頭，道：“她啊，原還一副了不得的樣子，現在見了長老們真正的來歷，也就嚇壞了，可老實了，我就是幫她帶了一些姐行頭，我聽，她爹居然讓她女扮男裝的去江南，果然是貴州土著之家。”

    “你開心就好。”

    李向前一聽，張燕燕自報家門的英國公之家，自然就猜得到，必然是帝都內開國功臣的后人，國公可不是那么隨便給的啊，正如1世紀的時候，帝都人民也是看外地人都是群眾一樣，這么一個姑娘，看外人也都是一股傲氣在的。

    張燕燕很會察言觀色，道：“李長老，遼東那邊，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嗎，給我講講吧。”

    無非是人性****展露而已，有什么有意思的，李向前瞇了瞇眼，道：“額，沒什么好的，無非是跑了一些，俘虜一些了，起這個來，你似乎不怕我們呢。”

    李向前也是非常奇怪，眼前的姑娘，明顯是錦衣玉食，不經世事，呵護備至，居然好像現在很是興奮一樣。

    張燕燕回答道：“長老們不管是從哪里來的，都是讓我們不用一日三驚的過日子，這誰不知道呢，我們對長老又感激之心，自然是真的。”

    李向前點點頭，道：“哦，是嗎。”

    他不知道為什么，面對這個女孩，就是有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看著她道：“對了，你今天是來干什么的。”

    無論如何，中秋節都過去啦。

    張燕燕道：“是趙家姐姐，我可以來宮里幫忙做事，好處是可以隨便出來看那些電視電影。”

    李向前內心吐槽一句，這倒也是可以用來收買人的手段了，仔細一想，問道：“哦，她都……讓你干什么了。”

    “陪著公主上課啊，還有去管著那幾個韃子什么的。”

    “韃子？”

    李向前稍微那么一想，道：“就是被送來的……”

    “可不是嗎，”張燕燕神氣活現的道：“到底是蠻夷，居然丟了閨女，自己逃跑，長老，為什么不能開著您的那千年隼，前去抓住那個蠻夷妖后，讓世人狠狠的唾罵她。”

    “你連千年隼都知道啊，還真是，知道的不少了。”

    李向前神情有些怪異，他知道自己身邊的這些同事，毫無保密教育的培養，也不會對這么一個姑娘戒備，不過就是覺得怪異啊，于是道：“妖后不是問題，問題是妖后身邊的人，嗯，我了些什么，總之，你是女孩子嘛，就要學著有意思些，比如跟著公主，都學了什么啊。”

    張燕燕似乎有些想法，微微笑著，道：“是有很多有意思的地方，我都曉不得，這世上可以有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多的人，長老，天地真的是圓的嗎。”

    “額，這個倒是沒錯，都學到地理啦……”

    對于太子還有幾位前皇子公主的教育，李向前沒有管，自然有人去幫忙洗腦管理，教給他們的也都是真正的干貨，畢竟指望他們幾個人去管理一個地球，有些牽強，太子好歹有點擔當，無論如何，按照過往的安排，政協的副職一扔，參政議政的權力給足，也算是順應了千年以來的習慣。

    張燕燕此時滿是崇拜的意味，讓李向前也心中有些得意，他們到底還是文明人啊，“李長老……”

    “叫我李哥就好了，額，我也不老，只是資格老而已，呵呵。”

    “李哥，可以不可以，帶我去千年隼上，我特別想飛那么一次。”

    李向前有些尷尬，關于不允許新時空人員，未經審核就登上飛船，是他自己規定的，他總不能自己違反，于是反問道：“你就不怕嗎，幾萬米的高空呢。”

    他故意做出一些動作，道：“嗖嗖嗖，掉下來，半空中落下，落在地上的時候，都需要好幾分鐘，你就不怕嗎。”

    張燕燕忽然蹦跳著道：“不怕，我跟在長老身邊，自然是安的……那馬蘇兒坐過，她好像沒什么異樣。”

    李向前呵呵一笑，道：“她是俘虜，自然是待在船艙里面老老實實待著的……”

    忽然想到，自己曾經對馬蘇兒做過的事情，基上都算是犯罪了，稍稍有些尷尬，道：“嗯，那你忙吧，我現在……去吃飯。”

    張燕燕似乎很有精神，道：“啊，趙姐姐我可以在這里吃飯，李哥哥帶我一起吧。”

    李向前有些怪異，不過這么貼上來一個姑娘，用那種崇拜的目光看著自己，這種情況下，任何男人的虛榮心都會被徹底的滿足，他不得不動心，于是也帶著張燕燕，四處走動了一下。

    北方的戰斗基上結束，下面的工作其實很簡單，剿匪，剿滅潰兵組成的隊伍，安定地方，勘查地方，確認各個地方官的能力和資質，社會初定的時刻，還不好拿下拿下貪官污吏，事實上，是不貪污的是鳳毛麟角的少數，好在這個時代沒有什么“裸官”，所有人當官都是在天朝土，肉是爛在鍋里的，跑不了他們，李向前也就懶得著急動手了。

    不過，有那么一個人，或者幾個人，他們可是有能力，有動機，有可能將大把的金銀財富轉移出去，雖然不可能離開這個地球，不過，能在自己的控制區解決，為什么要等他們跑去國外？

    的自然是那八位皇商了。

    范永斗、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梁嘉賓、田生蘭、翟堂、黃云……

    這八個人，都是山西商人，在多年前，就開始暗地里勾結滿清，在明朝政治日趨**和社會動蕩的關頭，商人特有的靈敏嗅覺的幫助下，暗中為滿洲人輸送軍需物資，提供關內各種情報，搞起政治買賣。

    他們當然大撈特撈，可以，相當一部分滿清在關內搶劫來的金銀，都進了他們家的庫房，但是，現在，一切的形勢，都跟歷史上完不同了。

    大明確實被那無數的蛀蟲給活生生的吃掉了，但滿清卻沒有趁機入關，反而是在山海關戰役，沈陽戰役中，被摧枯拉朽一般，瞬間干掉，連稍微一點波瀾都沒有掀起，八大皇商就現，自己原的大金主，已經死的死，逃的逃，雖然緊急派遣心腹家丁，前去蒙古聯絡那太后，但是遠水如何救得了近渴。

    讓他們賄賂吏，偷偷摸摸打探消息可以，但是這種當斷則斷，破釜沉舟的趕緊逃跑，實在是沒人下得了決心，雖然他們日夜不停開會商量，還派去帝都送禮拍馬屁，但是一切幾乎都沒什么作用，官僚主義的那一套哈哈哈基上古今如一，無非是再考慮考慮，再忙碌忙碌。

    不過，之前聯絡過的，利用那些“千年隼”來運輸草原上的皮貨的計劃，似乎帝都的新貴們一直很有興趣，聯絡的聲音一直不斷，他們似乎掌握著江南各省皮貨的終端銷售價格，而且對于皮貨的選材，制造都了如指掌，顯然不肯做一個簡單的運輸者，而是想要在這門生意中撈一筆，看起來似乎也友好的很，一副自然是要把這皮貨生意做下去的樣子。

    這是當然的了，任何人對于“自己的”財產都是友好的，當然了，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避免情報泄露，趁機把這八大皇商的家底一次性都拿下來，暗中窺視，同時，皮革生意哪怕到了1世紀，也是一門不錯的生意，雖然毫無道理，但是老百姓就是喜歡身穿皮草的感覺。

    現在來，創造大量勞動密集型產業，多多容納城市人口，是勢在必行的任務，當然，以這個時代的可憐產能和消費力，能否釋放這個生產老虎值得懷疑，不過，辛集這個北方皮都現在已經是有了很好的雛形，只要在蒙古加大投入就是了。

    于是，身在帝都的范永斗，就收到了一張莫名其妙的邀請函。

    “天朝國工商業聯合會第一屆大會邀請函……”

    范永斗帶著一絲苦笑，還有幾分莫名其妙，這個是什么意思，所謂士農工商，就是天朝地位最低的賤民，當然了，雖然實際上，商人們可以依靠做生意，賺取無數的金錢，但是，表面上的社會地位來，士農工商，商人最低，但是以財力來，北方以范永斗這樣的漢奸商人，通敵賣國，而江南那邊，已經開始學會將養讀書人，當官以后做保護傘了。

    這個什么什么聯合會，怎么就聽著不太靠譜呢。

    對任何人來，改變都是難測的，是不可預知的，所謂，曾經闊氣的要復古，正在闊氣的要保持現狀，未曾闊氣的要革新，對于已經通過貿易，賺取了無數金錢的范永斗來，最好這個地球永遠不要改變，繼續如此過一萬年，他范家的榮華富貴可以持續下去。

    但是，很奇怪的是，有一件事他異常惶恐的是，帝都里那些傳中自稱神仙的人，雖然見面的時候，嘻嘻哈哈，親切隨和，但是，他們不收錢。

    無論是送錢，送古董，送干股，送宅院，送女人，能想到的招數已經都想到了，哪怕是討好一樣的送入宮中大把的壯實黃牛吃肉，他們也是一正經的付錢的，不收錢都不行。

    在**已經表面化常態化的大明來，這幾乎相當于可怕的改變，畢竟，按照這個時代的潛規則，你收了我的錢，就不會搞我，如果你搞我，再收了我的錢，不就壞了“江湖”的規矩了嗎。

    規矩壞了，誰還給你送錢？

    這是個很自洽的邏輯，也是非常重要的邏輯，對于范永斗來，更是世代不易的真理，這意味著什么？

    他派去蒙古的心腹，自然是先要了解一件事，那就是到底有多少人被派去遼東的軍隊抓住，投誠，還有他們與滿人生意來往必然留下的各種文書，彼此聯絡的暗中印記，都可以是最要命的東西，一旦被現，那他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現在來看，似乎這些都沒什么，好像，沒有被現，范永斗仔細斟酌，還是決定，去參加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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