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這店老板內心的糾結與難受,在這個迷信的時代,人家都講究一個彩頭,這店家更是如此,每三年的一次的科舉,就是他們做大生意的好時機,他們都會很貼心的按照自己或者考生的意識形態,請來和尚或者道士念經做法,雖然書生們號稱是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誰也不會拒絕這樣的好事,萬一靈呢。rg
這可不在少數,他是帝都土著,著實接待過不少日后高中的考生,這些人日后風生水起,雖然不可能和他一個店老板有什么交情,但總有那么一點香火之情,到時候把牌子掛出來,某某年某某科,我店有多少位士子中舉,一般是非常好的營銷方式。
這就和你在彩票店看見的,店又中了多少多少的大獎一樣,就是這樣任性,就是這樣的營銷。
誰也不希望,被人傳,在這個店鋪里,多少年都是如此的晦氣,沒人考中過,或者死過人,那誰也不可能再來住了,名聲毀了啊。
他內心糾結焦急,暗想,好在過幾個月就要搬去新城區了,到時候,想辦法遮掩一下吧,我原以為,那個姓安的,被奪了資格的背運貨走了,可以安生一下,沒想到,安在旭那個背運貨走了,后面還有這么一個倒霉蛋,起晚點了不,還這么死在了考場外面。
這不僅僅是背運晦氣了,還招來了官家的人,怎么看都是要出血的事情,店老板趕忙道:“天可憐見,上差,我家最是干凈,那長老的大喇叭里,可是天天催促,不能喝生水,飯前便后要洗手,店可是做到了啊。”
他伸出那胖胖的雙手,道:“人的手是很干凈的。”
錢豪冷笑一下,道:“我先把這些東西收走了,你不要多聲張,對了,他平時和誰走的比較近?”
店老板一陣遲疑,不過在錢豪的眼神下,馬上吐露起來:“都是考生,考生啊,現在都進場去了,他們,都是外地來的同鄉就是。”
錢豪問出名字,似乎并不吃驚,他到底是帝都土著,而且是幾代錦衣衛,哪怕是官兒,卻也知道不少秘聞,之前聽到長老的命令,其實對這事兒已經心中有譜,只不過在之前,這種事情,也就是考生被人暗害迷暈,無法應考,基上,如果對立面考中了,很多時候很少有人愿意為這種事出頭,最多是一個,你下一屆再考就是了。
但是,誰讓那幾乎無所不能的長老注意到,還插手了呢,甚至還設下這么一個圈套,給所有人看。
這是要引蛇出洞啊。
錢豪慢慢道:“你引我去看看,不怕別的,就怕有什么癔癥傳染,那可就不得了。”
店老板似乎帶著一點諂媚,道:“上差,上差,那幾位才子可不簡單,都是大戶人家的出身,哪會如此?”
著話,店老板手中出現了一張銀票,就要塞過去:“您老拿去給弟兄們喝茶。”
錢豪用力一推,同時掃了一眼,知道是一家山西票號開出的五十兩銀子的銀票,雖然看起來不少,但自己前途遠大,怎么可能因為這么點錢,就搭上未來的高官職位?更別,這件事已經被長老那無所不知的眼睛注意到,就更必須謹慎微了。
“帶路。”
應該,作為第一屆新式科舉,在內容上,并不太難,都是史書上的東西,耳熟能詳的東西,當然了,著低檔題%,中檔題5%,高檔題%的難易程度,區分檔次,來分開高低,低檔題還很容易,而那些高檔題,基上就是難死人的程度。
(現代考試制度,基上的難易區分大概如此,易:中:難的比例,大概就是:5:或者:5:,有不同也就是細節上的劃分了)
所以,雖然很多才思敏捷的家伙,用一個上午,就完成了過半比較簡單的考題,但卻也卡殼在許多難題上面了。
當然,也有一些秀才們,平時那是死讀書到讀書死的地步,他們不知道漢武帝和唐太宗到底誰在前,誰在后,堯舜是誰,于是,對于包羅了多種多樣的治水,農學等知識的考試內容,完不懂,于是就此崩潰,無師自通了各種“擲骰子”隨便選的結果后,就直接交卷離開。
這是少數情況,也沒人在意,梁存厚卻是在一間很的房子內,這里應該原屬于某位考官的,被讓了出來,倒也真的如同連升三級那樣,王大礽就坐在那,慢慢答題,旁邊放著準備好的茶點飲水,不過他卻沒動一口,而是選定一題目后,就用準備好的碳筆,在那答題紙上圈圈。
這次考試,由于人數不多,所以長老們也就沒有使用什么掃描式答題卡,直接用的宣紙,到時候找人對答案就是,這幾乎是孩子都會做的事情。
王大礽不安的抬頭,看到是那位身份神秘的長老,稍稍有些走神,不過,馬上安定下來,反而加緊開始,繼續書寫起來,每道題雖然需要思考良久,卻也不需要修改反悔,使用筆擦擦掉,倒也稱得上是行云流水。
梁存厚看了一會,似乎很滿意,就這么走了出去。
他來到了一個屋子,這里都是自己,無論是負責“案件”的王建,還是旁邊的吳名,都正在快速的話,好在都是自己人,也不必太麻煩。
“梁老大,來了,那個王大礽如何了?不會答不完吧,我看有不少隨便蒙了之后交卷哭著出來的。”吳名笑著問道。
梁存厚慢慢道:“能被嫉妒到讓人下藥對付的人,確實有兩把刷子啊,不招人妒是庸才,果然是至理名言,我只怕,這個家伙,可以考的不錯。”
“只有半天時間,來得及嗎。”
他這話的可是很有道理,雖然考生們一大早就聚集排隊,但是著尊重土著風俗的緣故,各種什么祭孔等習俗的繁文縟節之后,花費了幾個時才搞定,因此,考生們等到大概九點才挨個入場,依次入座,發考卷等等事務,就耗費了整整一時,等到宣布開考,已經是十點鐘,王大礽確實超過中午一點左右,才姍姍來遲,開始被重新安排地方考試,等到火急火燎的找來考卷,重新開始考試,都已經兩點了。
可長老會指定的收卷時間,是六點,時間幾乎少了一半,難怪如此。
梁存厚想了想,道:“他的素質不錯,無論是只是儲備和心理素質都不壞,更別提……”忽然壞笑一下,道:“其實非常歪打正著,其他人都是早早的就起來排隊準備入場,等折騰到上午,好幾個時的體力也空了,而他,睡到中午才起,實際上體力最最充沛,自然是不會在乎。”
吳名道:“這么,反而占了便宜了,嗯,起來,害他的幾個人,鎖定目標了吧。”
“鎖定了,”王建慢慢道:“果然是老鄉見老鄉,背后捅一刀,我就納悶了,好幾千的考生,悶倒一個,其他人是擋不住的,也不會給他們提升名次,何必如此。”
吳名道:“百萬富翁多有錢沒人在乎,隔壁老王漲工資了恨的牙癢癢,這種事很常見,其實司空見慣好,關鍵是,咱們怎么處理?要判死刑不至于啊。”
王建一臉戲謔,道:“不在于死刑,我們不可能僅僅因為灌醉其他考生競爭者,就把人關起來,不然的話,以訛傳訛之下,誰知道有什么事呢,關鍵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是誰?”
吳名想了想,道:“反正我知道,想滅了日鬼子,幾個鐘頭就做得到,嗯,英國佬?”
“英國佬有荷蘭人對付,暫時不必操心,我們最大的問題,是腐儒集團的可能反彈,之前,咱們又是天地會,青木堂香主什么的,又是各種拍電影潑臟水,就是因為這些腐儒啊。”
王建了一通,道:“梁頭剛剛聽到這件事,就給我發了短信,這是一個非常好的,進一步打擊腐儒們聲望的時機。”
梁存厚道:“可惜,有些難攀附上更多的人,起碼聯系不到東林黨,而且,受害人也是儒生啊。”
吳名道:“那你們的意思,看來就是圍繞那幾個灌醉王大礽的人,做文章了?”
梁存厚道:“我們真正需要對抗的,其實是某種意識形態,也就是傳統思維里的,書讀的好,因此品德就好這種愚蠢的想法,什么弟子規這種玩意兒,所以,我覺得,那幾個人,可以往上捧一捧。”
吳名似乎心領神會,道:“捧得高,摔得狠?”
王建忽然笑得很開懷,道:“可惜,我那個被忽悠的手下人,青木堂香主不在,不然的話,可以利用他做做文章的,嗨,手下能干的人太少。”
梁存厚想了想,道:“重點,要讓這些儒生丑態畢露,讓那些原在黑暗中無人查知的丑行,一次性曝光,最好的人贓并獲,你們想想,還有什么丑事會出現?”
吳名忽然噗嗤一笑,道:“咱們這么嘔心出力的,卻是想著如何害人,真是有些大反派的樣子,好吧,無非是酒色財氣吧。”
梁存厚道:“階級而已,我們就是為求平等而來,對于這些寄生蟲階級看來,我們就是反派。”
王建道:“的好,這個反派我還就當定了,至于什么酒色財氣,也是很容易的,你們……”
初入夜晚的胡同里,到處都是人流涌動,剛剛結束了一天的考試,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為明天的考試而做準備,所以都刻意的聲話,安靜的很。
吳啟華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對身前兩位早已等待自己許久的人道:“兩位,等我久了吧。”
此時已經是夜晚,交卷后,三人別有心思,早有默契,在此地話,互相試探著什么,單立文道:“都是剛出來而已,那么吳兄考的如何了?”
“還好,還好,還是多虧了單兄的扶持了,嗯,那邊有什么動靜嗎。”
他們一起看向了遠處的客棧,那里似乎沒什么動靜,三人心中有鬼,都不敢再什么。
林偉建忽然嘆息一聲,道:“昨夜我等與那王大礽王兄一起喝了一杯酒,聊以預祝金榜題名,就是隨意一杯而已,怎料想,那王大礽酒量不濟,一杯就醉倒,甚至到了今晨,依然宿醉不起,我三人雖然百般催促,依然是沉醉如此,最后,雖然萬般無奈,我們也只能讓他繼續酣睡,轉而自己去考試了。”
吳啟華聽了,沾沾自喜道:“是了,是了,就是如此,那王大礽如此的不堪,我們攔也攔不住啊。”
三人彼此對視,來回掃視幾眼,定了主意,于是,自信滿滿的走了回去。
一進客棧大門,卻見平時熱情殷勤的店二,店老板卻都在悶頭做事,似乎很是忙碌,店二正在將桌椅搬開后,打掃衛生,灑水除塵,而那店老板手里,似乎又是在燃香,還用熱水燙一碗醋,空氣中也彌漫著醋味。
單立文最是忍不住,道:“這是什么味道,這是在燒什么。”
那店老板看見三人,好像看見了什么親人一般,忽然朝屋子里大喊起來,“大人,大人,他們回來啦。”
他三步并作兩步,沖了上來,將單立文拉住,道:“這位公子,你可不知道,出了大事兒了。”
單立文剛剛聽到那一聲,腦子就嗡得直響,只以為是王大礽把三人給告了,偏巧官府還就管了,那大人來抓自己,這是怎么話的?當即就力拉著,道:“你拉我做什么,關我何事,我要退房。”
單立文看了看其余兩人,心中不知道在想著,而那老板道:“反正那大人了,你們回來,可不許你們走。”
三人幾乎就慌了起來,三個書生,就因為看著那王大礽對著新式科舉,如此的得心應手,心中揣摩著,他今次只怕是要高中的了,因此也是鬼迷心竅,就想著將其灌醉了,讓他考不成之后,居然一拍即合,三人雖然沒怎么計劃,就這么鬼使神差的干了起來。
當然了,王大礽再不勝酒力,也不可能一杯就醉倒,這是單立文平時出入煙花之地,鬼蜮伎倆多,有時候碰見比較能反抗的清倌人,自然準備著用來按倒她們。
(單立文,吳啟華,林偉建,某三人的馬甲,都是香港某些級別電影的知名男星,這口味……)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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