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馬世英身不是那種殺伐果斷的梟雄,而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公務(wù)員,優(yōu)秀的政客,這種人,你讓他策劃什么驚人的陰謀沒問題,做出類似勾踐隱忍然后背后捅刀的事情也沒問題,但是要求他在方寸之間,命人直接搏殺,就難為人了。rg
這也救了他馬家的一家老,現(xiàn)在這個地球上,趙佳人的個人安保力量,可能是最強大的存在了。
嗯。
不過,她此時還頗有溫文爾雅的氣質(zhì),看在這老頭眼里,雖然對現(xiàn)代化式的禮節(jié)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這算是他接觸到的“文明”人,雖然在馬世英眼里,女人就該待在家里相夫教子,而不是出來拋頭露面,甚至是直接沖在外面,直接操縱國政。
不過,趙佳人坐定后,忽然道:“今日此來,是為了向馬老詢問一些事務(wù)。”
馬世英嘆息一聲,道:“老兒言無不盡。”
他可是已經(jīng)明白了,這些人的厲害,之前那光明ri報的邸報也給他送了一份,一月之間就滅了朝鮮的人,自然是不可能反抗的。
趙佳人道:“一國之大,事務(wù)繁雜,必當(dāng)要分權(quán),是否如此。”
馬世英道:“權(quán)柄之事,運用一心,雖曰分權(quán),但亦是操持于君王之手,雖操持于君王之手,但君王也不能肆意妄為,介于分與不分之間。”
趙佳人想了想,這倒是真正的公務(wù)員辭,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沒。
“比如那崇禎帝,雖然****苦心,但人心貪腐,當(dāng)?shù)钠鹨粋,君非亡國之君,臣乃亡國之臣,但每每科舉,納入新近世子,不必幾月,又成貪腐之官,命御史臺去查,御史臺亦是與其沆瀣一氣,言官單憑言官無罪,就捕風(fēng)捉影,遍地謊言,如之奈何?”
看著馬世英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趙佳人忽然加了一句,“我不是崇禎,也不必什么教化,儒教的俗話,這不好笑。”
馬世英臉色有點不好,他也漸漸明白,眼前的女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甚至有一種完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然。
馬世英苦笑一下,這樣要真話的話,就要把儒生們的面皮扒光了,但似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讀書人,幼年開蒙讀書,至長成,幾有二十年光景,從童生再到秀才、舉人、貢士、進士,每一步都浸透著血淚辛苦,人百無一用是書生,四肢不勤五谷不分,此話不假,但這就是將一人一生之寄托于科舉之上,如果沒有有所回報,光耀門楣,撫養(yǎng)妻子,這就實在難以人了。”
點了點手指,趙佳人想了會,道:“認可。”
這和那些我年就參加了工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的辭差不多,都是人心的問題,表決心的時候,的當(dāng)然漂亮,但是……
趙佳人道:“一個國家運轉(zhuǎn),必當(dāng)需要賦稅,然而那大明一世,朝政被腐儒把持,江南鹽商糧戶可以隨意逃稅,被轉(zhuǎn)于無地農(nóng)夫之身,農(nóng)夫身無片瓦,走投無路進而造反,難道那些儒生,不知道如此行事,國家必亡嗎。”
馬世英被盯著的有些不好意思,雖然那些政策很多時候都是東林黨在推進,但他自己也未必沒有在其中撈好處,好在他的老家屬于貴州,不在東林黨人的視力范圍內(nèi)。
馬世英道:“一個人的眼界哪怕再高,也無法影響其他人,只有自己如何行事的判斷,而自己一人之稅,如何能救國呢。”
這意思的也有趣,對每個書生們來,其他人都在逃稅,哪怕自己高風(fēng)亮節(jié),卻也沒人自己是好人,只能從眾,這就和前面有人在排隊,一副搶不到就后悔終身的樣子,雖然每個人都在問,前面是賣什么的啊,但是始終得不到回答,卻也只有跟著下去,因為排隊好久,不排下去就太可惜了,但很快就得到答案,嗯,前面是賣衛(wèi)生巾的。
趙佳人似乎有些滿意,這也算是這些儒生們的第一手資料,雖然是馬世英這種高層的看法,但這種從最底層一個腳步一個血印的爬上來的角色,看法想必不會差于其他人。
“我等想要引導(dǎo)民眾,朝海外殖民,將中華之旗插遍寰宇,如果交通,開墾都不是問題,如何將百姓引出去呢。”
馬世英聽了,似乎很是費解,中國通常在進入新的大一統(tǒng)時期,一般都是安心窩在自家生產(chǎn),只有到了人口膨脹時期,才會選擇對外出手。
不過,想到那飛船,他也釋然,這些人幾乎無所不能,自然不差這些。
“開墾不是問題,那么,宗族。”
“宗族?”
趙佳人細細品味一下,在長老會內(nèi)部,由于因循國策,對于“三座大山”,族權(quán),夫權(quán),神權(quán)自然是敵視和仇視為主,所以聽到馬世英居然推崇宗族這種大倒退的東西,有些疑惑不解,道:“大宗族往往藏污納垢,勾結(jié)起來與朝廷對抗,而且對內(nèi)以祖宗宗法維系,對年輕一輩橫加控制,如何稱得上可用。”
想不到這位大姐居然如此看待族權(quán),馬世英有些焦急,如果真是這樣,那中國的宗族可能就要倒霉了,于是馬上解釋道:“那也不過是少數(shù),如若斷事不公,自然有禮法在,所謂清官難斷家務(wù)事,就在于此,而宗族昌明之地,世道清明,扶危救難,做的也都是官府做不到的事情,如果要做事情,宗族是繞不開的。”
看著苦苦思索的女子,他又要解釋一下:“老朽倒也看過,送來翻閱的宅地法的細論,與前代開墾邊荒之策,內(nèi)核相差仿佛,如若要推行,必然是要各地宗族鄉(xiāng)老贊成,才能推行至鄉(xiāng)間,不然的話,百姓何處可知呢。”
政權(quán)不下基層!
趙佳人忽然才想起,這才是與后世最大的不同,沒有工商業(yè),沒有錢,養(yǎng)不起最基層的脫產(chǎn)公務(wù)員,也就無法派出人選,在最下面的縣官和普通農(nóng)夫之間,橫著的是各地的宗族長老,這些人也往往是地主,大地主,如果有對他們利益不和的政策,當(dāng)真是不可能切實執(zhí)行,或者執(zhí)行了,得不償失。
“過幾日的殿試,群臣云集,到時候就請馬老出來見見眾人,之后我們送馬老回駐地就是。”
她還算是滿意,信任是相互的,也是漸進的,作為長遠考慮,不可以將馬世英長期的關(guān)在帝都,而有一個良好的循環(huán)給其他的地方實力派看,馬世英進京一次,就得了點好處,還安然回返。
這就和后世的美帝一樣,哪怕是表面上再反美,反五大流氓的卡扎菲,也就是同時得罪了五大流氓的卡大佐,卻也可以施施然大搖大擺的跑去紐約的聯(lián)合國總部大放厥詞,放各種黑段子嘲諷五大流氓,美帝偏巧就是不能動他,只能事后糾集弟前去滅他,這就是大佬必須有的風(fēng)度,所以,馬世英這個千金馬骨必須樹立好,不惜代價。
馬世英似乎長出一口氣,這次賭博和賣身似乎做的不壞,自從扶持一個福王稱帝的想法失敗后,馬世英看帝都的太子似乎一直無事,也就咬咬牙,做出了這個決定,但他人對大明朝也是有所尊重的。
基上,如果是中國傳統(tǒng)式的政權(quán)交替,無論是魏晉對待漢魏,還是大宋對待柴家,都是給個爵位,混吃等死保證安,哪怕是李自成的大順朝,也是安然帶著太子去出征,事后也不加害,這是一種習(xí)慣和美德,也是一種妥協(xié)。
“是了,有一事,麻煩趙長老做做。”
雖然很不習(xí)慣,但馬世英也不得不接受,這群怪人之中,是以一個女子作為很重要的主持人的事實,這倒也不是那么難受,秦良玉這位女將軍可還受過崇禎接見呢。
“哦,馬老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請趙長老為我家女兒,做一做冰人,保一保媒。”
冰人,也就是媒人,在這大明朝可是非常非常正經(jīng)的職業(yè),高一些的甚至是受到政府管理,有些補貼在的,這也很簡單,除非是彼此通婚的世家大族,其他不認不識的男女,正需要這么一個媒介相識,所以,還真缺不了靠譜的媒人。
不過,能讓她去保媒,還這么為難,嗯,只怕不是普通人,難道這老馬想把女兒嫁給太子?那這老頭對大明朝還真是忠心耿耿,也可能是他在賣直取忠了吧。
“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爺這么有福氣,能被您看中的呢,盡管吧。”
“哦,是那位李長老,當(dāng)初他在……長江邊擒住了女,將她帶回帝都,期間兩人有了……一見鐘情之事,我來了帝都后,女提起,她顯然嫁不得其他人,所以,只有麻煩您了。”
馬世英沒有見過殺人的臉是什么樣的,不過,也可以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變得有那么一點點的冷了起來,不過,趙佳人還是帶著笑容,可愛的笑容,問了起來:“哪個姓李的。”
馬世英道:“哦,就是那位擊破朝鮮的李向前將軍,可惜此次沒能得見,不過,這次之后,他起碼就要叫老夫一句岳父了吧。”
趙佳人想帶著笑意,但是話語里毫無笑意,道:“哦,當(dāng)時才一個晚上,他就等不及了,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的和他溝通的。”
“那就多謝了。”
馬世英當(dāng)然不能只那個誤會,但既然出了那種事,女兒怎么可能嫁給其他人,反正既然自己已經(jīng)決定朝占據(jù)帝都的這新朝廷靠攏,而且理由也是完美的,太子在他們手里,如果對抗,不就是對抗太子嗎,那自己的身份也不是容許看的,無論如何,也當(dāng)?shù)钠饘⑴畠杭藿o長老的身份了,只不過,不知道這長老之職如何選拔,自己有沒有資格進去鉆營一二。
也不急,等那人來了帝都,自然有時間慢慢交流,畢竟一個女婿半個兒,那是……
“我累了,再見。”
趙佳人木著臉,忽然起身告辭,頭也不回的離開,不什么挽留,那腳步快了起來,連一旁侍候的馬家仆人也攔不住。
等到騎上那輛電動車,沿著道路飛奔起來,她迎著微風(fēng),朝前方開去,此時也不看什么導(dǎo)航,不開自動駕駛輔助,就這么泄一般的朝前沖。
忽然,前方有一處燈光和月光照不到的拐角,這種胡同的道路就是這么煩人,她躲閃不及,一下撞在了墻面上。
是一面土墻,還好有所緩沖,還好度并沒有失,還好她第一時間,就蜷縮起來,讓沖擊力被車子吃盡,而她抱頭坐在原地。
多虧了從害怕被刺殺,而得到的防刺殺訓(xùn)練而受益的好處,但她卻并不以此為喜色,哪個正常的姑娘出行,會有專家直接講解此行重點,如果有刺殺行為,就朝哪個方向逃跑,預(yù)案是什么,這種破事兒啊。
躺在原地,不愿動彈,看著頭頂?shù)脑铝粒鋈惑w會到了蘇軾所,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話語,這不是因為其他,而僅僅是因為,月亮是最完美的參照物,起碼以千年計算,月亮沒什么改變,還是那么光明如常。
那么,人呢,再過一百年,也許她依仗著科技的力量,還是可以保持著青春的外貌,但是內(nèi)心會如何漂泊呢,不要一百年,一年她都沒有信心。
人心如此啊。
慢慢爬起來,將車子扶起,沒有叫救援,沒有哭泣,忽然想到一個舊時空的笑話。
孩子摔倒后,如果是在無人的路旁,根不會哭,因為他知道,哭了也沒人會去幫忙扶起他,反而是如果旁邊有家人的話,會哭的很厲害。
她也一樣,跌倒了,也已經(jīng)無人可以攙扶了。
那就自己站起來好了。
這次慢慢的開車,安靜的回到飛船上,無論如何,這里還是最好的生活品質(zhì)的來源地,大部分人,都不會愿意離開。
回到房間,打開通訊器,她想給某人去信息,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但忽然想到,她以什么身份去訊問?
同事?朋友?曖昧者?
有什么理由呢,哪怕他朝一個姑娘下手,在1世紀(jì)是可以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地步,但在這個時代,基上都是得到了默許,甚至人家的家長都不以為意,直接提親,她早看出來,到了這個新時空,男人基上可以為所欲為,甚至那人根就沒有掩飾,做的非常的“光明正大”。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最大的不同吧。
(章完)
【精彩東方文學(xué)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jié)首發(fā),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