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著臘月越來越近,界河商市的天氣也一天冷過一天。
幾場北風刮下來,界河上的冰層已經凍得如同鋼鐵一般堅硬。厚度早就超過了三尺,不過再厚的冰層,也擋不住漁夫們垂釣的熱情。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每到冬季冰封的時候,就會有一些閑著的漁夫在厚厚的冰面上鑿出一個大窟窿,然后用竹木制成的釣竿,從冰窟窿中鯉魚。冬季的界河鯉魚特別肥美,而且因為氣溫很低的緣故,也不容易腐敗,是用來做切鲙的上品,價格當然也不便宜了。不過對于界河商市中的富豪們而言,只要想吃,再貴的價格也是可以承受的。
所以每到冬季,冰封的界河上就會有許多漁夫冒著寒風進行垂釣。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允許垂釣的,因為冰封起來的界河,也是喜好冰雪的人們游玩取樂的所在。一個個人工開鑿的冰窟窿可是會吞噬人命的!所以在市民們聚集嬉戲的河段,是有專門的警巡看著,禁止漁夫靠近的。
武好古今天也難得有了空閑,換上了便裝,帶著潘巧蓮、西門青,還有幾個大一點的孩童,一大家子都到了靠近共和坊的一片冰面上玩耍。不過奧麗加、羅漢婢和郭小小都沒來。
這三個女人,現在都有了身孕,在宅子里面保胎呢。
孩子們的玩具是一架馬拉的雪橇,這是在界河冰封的時候才有人使用的交通工具。現在界河商市有二三十萬常住人口,商品經濟非常發達,不亞于開封府和海州了,哪怕到了寒冬臘月,城市的需求也依然旺盛。自然就有人想到使用雪橇拉貨做買賣了。
武好古在界河商市城北的一處別墅正好是靠著水面的,因此也有幾只雪橇是仆人們在冬天拉貨用的。今天被一塊出來玩耍的完顏兀術(兀術一直住在武好古家)找到了,還套上了一匹小母馬,當起了車夫,拉著武好古的幾個孩子玩得起勁兒。武好古的長子武義勇是完顏兀術在蒙學的同學,是個大皮蛋,騎馬射箭都會了,這會兒正跟完顏兀術學趕大車呢!
哦,對了,武好古的這個長子和完顏兀術可是好哥們……武義勇蒙學里面最調皮搗蛋的孩子,而金兀術卻是斯文知禮的好孩子,學習成績也很好。而武好古想要把完顏兀術培養成藝術家的努力,也取得了一些成功。
雖然金兀術同學對繪畫沒有多大興趣(也能畫一點了),但是他的樂感居然不錯(估計是遺傳的,他爸爸是兼職跳大神的)。會拉胡琴吹羌笛,還會唱歌跳舞!最拿手的是一邊拉二胡,一邊吟唱蘇東坡的《念奴嬌.赤壁懷古》,居然還不走調。
這個金兀術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變成大金國的文藝工作者?
孩子們皮得有點乏了,都圍坐在一架雪橇周圍。金兀術拿出了二胡,武義勇則取出了羌笛——這小子比金兀術野蠻多了,在蒙學里面是打架王,不過卻聽比他大一些的金兀術的話(金兀術不打架,但是會教武義勇打架的本事,所以武義勇特別崇拜他),還向閻婆兒學了吹羌笛,現在可以和金兀術一起來個合奏。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伴隨著二胡和羌笛合奏出的《念嬌奴》樂曲,金兀術又開始用河南話唱歌了。
這個場面,實在有點辣眼睛啊!
看著少年兀術拉琴唱歌,武好古忍不住微微搖頭。
“官人,王四郎唱得不好嗎?”潘巧蓮這時從河北俏生生走過來,問著武好古。
她口中的王四郎就是金兀術。完顏姓氏在女真語言中就是“王”的意思,所以在阿骨打和烏雅術兩兄弟先后皈依天理后,他們就把“王”作為按出虎水完顏部的漢姓了。
烏雅束漢名是王雅,阿骨打的漢名是王旻,而阿骨打的兒子們的漢名都是宗字輩的,金兀術叫王宗弼,因為行四,又稱王四郎、王四哥。
“好啊,很好啊,”武好古道,“四哥兒很有文采,說不定以后可以中個狀元。”
武好古的這個預言后來成真了,金兀術后來真的中了狀元……是大金國的第一屆狀元郎!是他爸爸完顏阿骨打親點的。
潘巧蓮不是一個人走過來的,還帶著一群仆役和西門青,其中還有倆仆役拿著杌扎,就是后世說的馬扎,展開后擺在冰面上,武好古和潘巧蓮一人一個都坐了上去。西門青則立在兩人身后,目光卻緊緊盯著她的寶貝兒子武義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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