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觀三年十月二十九日凌晨,當持續(xù)了一夜的大雪終于變成了中雪小雪的時候。周遭戰(zhàn)場的慘烈廝殺聲,漸漸的消失了。遼人對淇河東岸大營的進攻,也在“一環(huán)”圍墻前嘎然而止了。而在淇河西岸大營以南約二十里外,持續(xù)一夜的戰(zhàn)鼓轟鳴之音,也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淇河兩岸的戰(zhàn)場上,出現(xiàn)了一種詭異的寧靜。戰(zhàn)役并沒有結束,在河東營寨最后的一環(huán)圍墻之上,相州團練軍的戰(zhàn)士全都依托胸墻,披甲而立。上了箭鏃的天津弩已經(jīng)架在了胸墻之上。戰(zhàn)士們的頭頂上還搭起了防箭(拋射)的戰(zhàn)棚。大隊的輔兵拿著木盾和直刀,在一環(huán)圍墻之后,同樣在等待敵人的進攻。
一環(huán)圍墻后的浮橋上,已經(jīng)鋪上了一層層的柴草,隨時可以付之一炬。
河西大營也已經(jīng)處于最高的戒備之中,不僅靠這河岸的營墻上立滿了披著紙甲,頂著皮盔的戰(zhàn)士,另外三個方向上的圍墻上,同樣也立滿了團練軍的戰(zhàn)士。
大營之外的壕溝鹿砦間,已經(jīng)清出了幾條直通寨門的道路。這是準備萬一高太尉的兵馬敗退,可以迅速接應他們退入營寨死守。團練兵的死士就在壕溝和鹿砦當中候著,等著接應完敗兵,就立刻將道路封堵。
之所以會做這樣的安排,是因為淇河西岸大營以南十數(shù)里外的戰(zhàn)場突然安靜下來,給淇河大營中的人們一種相當不祥的預感。
岳和帶著他的三十幾個兄弟(昨天這時候他還有六十幾個手下),又一次被契丹人的遠攔子馬給攆了回來,從吊橋上通過,進了戒備森嚴的大營。一個“胄”字輩的韓家人就在營門內(nèi)等候,看到筋疲力盡的岳和就上去發(fā)問:“怎地?尋到高太尉了嗎?”
岳和搖搖頭,“十秀才,沒辦法啊,外面都是遼狗的遠攔子馬,根本突不出去!反倒是又折了幾個兄弟!”
“可聽見交戰(zhàn)的動靜?”
“沒有,不過卻有大隊騎兵接近大營!”
“什么?”被稱為十秀才的韓家人吸了口涼氣,再也顧不得讀書人的矜持,上前拽著岳和的手腕,就拖著岳和向韓肖胄所在的大帳飛奔而去。
“大隊騎兵?是遼狗嗎?”
聽到報告,韓肖胄的聲音都有點顫抖了。
“回稟團練使,小底們沒法靠近,不知是不是遼騎,不過在他們前方開路的遠攔子馬都是遼狗……”
“從,從南面過來?”
“就是從南面開來的!”
韓肖胄的臉色煞白,額頭上,背脊上都是冷汗。他揮了揮手,讓岳和告退,然后又讓人把宗澤從淇河對岸的戰(zhàn)場上找來商量對策。
高俅很可能已經(jīng)全軍覆沒!
這樣一來,淇河大營的這邊的兩萬多相州團練就孤立無援了。
“叫他別出去,他偏偏不聽!這可如何是好?咱們這邊兩萬多人也要跟著陪葬嗎?”
“團練,不至于如此吧?高太尉所部靈州兵都是精銳……”
宗澤說著安慰的話語,心里面其實也沒底。他也不怎么懂軍事,怎么知道高俅的靈州兵到底有多厲害?
韓肖胄搖了搖頭,剛想說什么的時候,門外又有人來報。
“團練使,有大隊遼狗的騎兵從南而來,已經(jīng)到了大營十里開外!其間仿佛還有遼主的大纛!”
“遼,遼主。俊
“那高太尉……”
這下韓肖胄和宗澤都慌了神。能不慌嗎?大遼皇帝從南面開過來了!南面二十里開外可是高俅所部和遼兵血戰(zhàn)的戰(zhàn)場。‖F(xiàn)在遼主帶著大兵氣勢洶洶殺過來了,那高太尉豈不是為國盡忠了?
“快,快去看看!”
韓肖胄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就帶著一樣手足無措的宗澤(從宗跑跑成長到宗爺爺也是有個過程的)登上了大營南面的一處高臺。
已經(jīng)用不著望遠筒了,用肉眼就能看見不下萬數(shù)的大隊黑色的遼騎,鋪滿了被白雪覆蓋的平原!
走在遼軍陣前的是十幾面迎風招展的大纛,其中一面尤其巨大,正是象征著契丹皇帝的日月神纛!
“日,日月旗,來的是遼主!”
“那些騎兵看著也非常高大,一定是遼主的御帳親軍……不會錯了,遼主來了!”
韓肖胄和宗澤帶了幾個月的團練,雖然屢北屢戰(zhàn),但是眼光還是得到了提升,一眼就看出從南面逼近的騎兵是精銳了。人家騎的馬看著就大只,肯定是百里挑一的好馬,不是精銳怎么可能?
而好馬通常是配好的具裝和全裝甲士的,好馬力氣大,能馱得了更大的負重嘛!
能夠披上好甲的兵士,毫無疑問是精銳戰(zhàn)士!
忽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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