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炮!
天理教的那幫瘋子居然有大炮……
劇痛從婁室的右肩處傳來,那可真是刺骨鉆心的疼啊!饒是完顏婁室這樣的女真英雄,也疼得幾乎落淚了。
哦,如果他知道自己死定了,恐怕就不是幾乎落淚,而是要放聲大哭了。
是的,完顏婁室死定了!因為他的右肩被一顆骯臟的鐵珠子打中,出現了一個可怕的傷口。血肉翻卷起來,還有一些細小的碎片夾雜在被打爛的血肉中間。最可怕的當然還是那枚鐵珠,現在鉆入了完顏婁室的體內。女真軍中的郎中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醫治這可怕的炮傷!
所以用不了幾天,他的傷口就會潰爛發炎,破傷風、敗血癥,或者是別的什么感染就會把強壯得好像蠻牛一樣的完顏婁室徹底擊垮,讓他在痛苦和悔恨中死去……
而和他一起死去的,還會很多,很多人。
幾天后就將死去的完顏婁室,此時還能忍著劇痛自己返回陣列。幾個生女真的戰士撲了上去,把臉色慘白,半邊甲胄都被鮮血染紅的婁室從馬背上扶了下來。
婁室軍中也有郎中,立刻上前去替他醫治,當他們小心翼翼的替婁室卸下甲胄,用剪刀剪開衣衫,看見仿佛血窟窿一樣的傷口時,都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兒。
這也忒可怕了吧?
這樣的傷口,要怎樣醫治?
難道完顏婁室這樣的英雄,就要戰死在黃河岸邊了?
……
“大人,大人……別睡啊,別睡過去!”
文安邦昏昏沉沉的聽見自己的兒子在叫他。他這個時候躺在一個帳篷里面,也被割開了衣衫,一個郎中已經草草清洗了傷口。這應該算是割傷,是被馬槍劃傷的,傷口很深,血流不止。郎中掏出了一個火藥罐,將黑火藥均勻的灑在了傷口上,然后就用火捻子點了。一陣火光硝煙和烤人肉的腥臭味過后,原本被切開的傷口被燒焦粘合在了一起,止血成功。雖然還存在一定破傷風的可能,但是死亡的概率比起被火器所傷可小得太多了,幾乎可以不計。
雙方的指揮官都因為負傷在接受醫治的時候,戰場上的廝殺還在繼續!光是從這一點兒,就能看出這兩支軍隊,全都是一等一的精銳,并不因為他們的指揮官重傷,就士氣低落,無心戀戰。而是立即有人接過了部隊的指揮權,接著打下去!
現在是狹路相逢,必須是勇者得勝!誰要是敢后退,就得被對手尾追了。
雖然是勇者得勝,但也不能一味蠻勇。所以人數處于劣勢的河西騎兵在第一輪對撞之后,放棄了對攻,而是縮回那個由下馬的輔助騎士組成的空心方陣后方布防。
在之前一輪的對撞之中,河西騎士們的損失不小,有203人陣亡、重傷或者失蹤。
而他們的對手女真人損失也不小,損失了207人!其中八成是在沖陣時被對手打落馬下的,剩下的則大多是在靠近涼軍的步兵方陣后,被虎蹲炮所殺傷的。
被虎蹲炮一轟,女真敢達也有了心理陰影了。
連完顏婁室這號在女真人也能一個打幾個的“超人”,現在也被火炮所傷,半個身子都給鮮血染紅,而且血流不止,隨軍的郎中都束手無策,別的敢達能沒有心理陰影嗎?
所以有了心理陰影的敢達們也不敢太靠近涼軍的方陣,只能試著從方陣的兩邊繞行。
可是這一帶的地形又過于狹窄,南面的黃河和北面屬于陰山山脈的牟那山之間的距離僅僅只有十幾里。現在中間被一個空心方陣一攔,兩邊可以通過的空間可就很有限了。
而且女真人的騎兵又得留神大炮,所以就施展不開。硬著頭皮繞了幾次,都被天理騎士發起的逆襲擊退,還損失了一百好幾十人。最后不得不放棄了攻擊,暫時轉入防御。
與此同時,在戰場東面十幾里開外的章理已經得知了女真人繞過陰山和牟那山,出現在自己的后方了!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現在章理的大軍正在牟那山和黃河之間行進,前方幾十里外就是阻卜人的大軍。后方的退路則非常狹窄,只有牟那山和黃河之間的十幾里寬的通道。
一旦被迂回的金兵封鎖,章理一萬五千大軍就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天理子,現在必須馬上突圍!”跟隨在章理身邊,實際指揮作戰的于同道立即提出了建議,“金兵多半是有備而來,現在堵在牟那山和黃河之間的很可能是先鋒,稍后大隊一到,我等就再難生還了。”
“有把握突出去?”章理皺眉問。
“有!”于同道行了一禮,“請天理授權屬下。”
“好!”章理點了點頭,一伸手從妻子阿莉那里取過一柄寶劍。“這是天理劍,大學士下,可先斬后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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