愜意的伸個懶腰,打開房門走了出來,便聽院外有人聲傳來。探頭一看,卻見正是杏兒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進(jìn)來。
開門的是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年紀(jì)不過十三四的樣子。昨晚模糊有些記憶,似乎是張府上給這邊配的一個侍女,叫做臘梅的。
丫頭顯然跟杏兒是極熟的,此刻正嘰嘰喳喳跟杏兒著什么,惹的杏兒掩嘴輕笑。不經(jīng)意間目光一瞟,正好與蘇默探看的目光對在一起,頓時眉眼兒都彎了起來。
臘梅順著她目光回頭看,正見蘇默笑吟吟的推門而出,不由啊的一聲跳了起來,慌里慌張的就往回跑,看的蘇默不由微微一鄂。
這是幾個意思?自己長的有那么驚悚嗎,這大清早的一見面就嚇成這樣。
正想著,卻見臘梅又忽然跑回來,對著他襝衽一禮,脆聲道:“默大爺早!
蘇默當(dāng)即就是一暈。我去,默大爺?哥一粉嫩粉嫩的鮮肉,咋就成大爺了?
“唉,你打住!碧K默趕緊喊停,“,為啥叫我大爺?我有那么老嗎?”
丫頭一愣,顯然沒料到蘇默會問這個。先是偷眼瞟了旁邊含笑看著的杏兒一眼,才怯怯的道:“回大爺話,府里原本除了老爺外,就少爺一個爺?勺騻兒少爺吩咐了,是您是兄長,自然便是大爺了,少爺就只能成二爺了。”
好吧,原來是這個“大爺”,蘇默砸吧砸吧嘴兒,又道:“停,以后別喊什么大爺?shù),就也叫默少爺就行了。還有,你干嗎一看見我就跑啊,我有那么嚇人嗎?”
臘梅越發(fā)不知所措了,手腳似乎都沒地兒放了,帶著哭音兒噗通跪倒道:“大爺……呃,不是,默少爺饒過婢子這一遭吧,不要趕我走。婢子不是有意偷懶的,先前還看過的,您睡得好沉的……”
蘇默一個頭兩個大,連忙叫起來,嘆氣道:“哎哎,這咋還跪上了?哎呦喂,別哭啊我,我又沒啥。不是,我就是問問,你為啥看見我就跑,沒怪你的意思。起來,快起來話!
臘梅抽抽搭搭的偷瞄了他一眼,遲疑著爬起來,心的問道:“爺真不怪婢子?不趕我走?”
蘇默就又嘆口氣,苦笑道:“我沒事兒干嘛趕你走啊。還有,嚴(yán)格起來,這里相比與我來,你才是真正的府里人吧。哪有做客人的趕主人走的道理,你對吧!
丫頭啊了一聲,急忙慌亂的使勁的擺著兩只手道:“不是的不是的,婢子只是個丫頭,爺才是主人。”
“好好好,我是,我是主人,我是爺成不?那你還沒告訴爺,為啥你一見爺就跑?難道是爺不帥嗎?”
眼見丫頭又有水漫金山的趨勢,蘇默當(dāng)機立斷的打斷問道。這丫頭有些纏夾不清,看這架勢,自己要是不果斷,不得就要出人命了。
臘梅一窒,偷眼又看看蘇默臉色,確定真不是怪責(zé)自己,這才訕訕的扭捏道:“沒有啦,呃,婢子方才只是想著……想著給爺準(zhǔn)備洗漱的東西。不過又想起還沒給爺見禮,所以……所以就……”
好吧,心中的懸疑終于解開了,蘇默對這個答案表示滿意。擺擺手溫和的道:“好了,臘梅是吧?去吧,去給爺打洗臉?biāo)畞,爺要洗漱。?br />
頓了頓,又補充道:“姑娘不錯,爺很喜歡,不會趕你走的,放心吧!
呀,被表揚了呢。臘梅頓時歡天喜地起來,兩只眼睛都彎成了月牙。脆聲應(yīng)了后,蹦蹦跳跳的去了。只是跑出幾步后,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身大聲道:“爺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這么喊完,才揮揮手,咯咯笑著跑開了。
蘇默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是一僵,郁悶個天的,不帶這樣的!剛表揚了你,就給發(fā)好人卡,哥剛才沒表露出什么奇怪的眼神來吧。
話還是一只蘿莉,還是一只蘿莉,一只蘿莉……殘念無窮啊。
“噗嗤——”
旁邊一直默默看著的杏兒,見蘇默臉上悻悻的模樣,終于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跟蘇默最早在一起的,也是最先聽到過他的那些奇談怪論。知道他對“好人”這個詞兒的理解,跟平常人大不相同。此刻哪會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忍不住就要笑抽了。
“好了,臘梅又不知道你的脾氣,你是好人是真心你好呢。別惱了,待會兒洗漱完趕緊吃飯。我給你做了你最喜歡的米粥,知道你要回來了,昨個兒便特意囑咐人去買回來的!
挽著他的手臂,拉扯著他往屋里走,一邊顯擺似的將手中的食盒舉了舉,笑著道。
蘇默便高興起來,伸手接過食盒,口中贊道:“還是我家杏兒最好了,真體貼,以后絕對是賢妻良母一枚。”
杏兒臉一紅,扭捏道:“什么你家的,人家還沒……哎呀,你這人,又來胡八道。再了,人家又算的什么賢妻良母?左右不過是個妾,只盼得不要哪日惹得你厭煩了就好。”
呃,這畫風(fēng)不對啊。蘇默激靈靈打個冷顫,偷眼瞄了瞄丫頭的臉色,心下不由惴惴起來。
丫頭半年不見,似乎突然就長大了,竟?fàn)栐谧约好媲俺云鸫讈怼_@話里話外的,顯然是知道了程家的事兒了吧。
這么想著,就慚慚的摸了摸鼻子,干笑道:“哈,沒想到咱家的杏兒也會謔了。你的什么妾啊妻的,我咋聽不懂呢?”
杏兒就白了他一眼,嘆道:“你又何必瞞我?當(dāng)初爹爹將我許了你時,便的是與你做妾。還有,昨個兒看你回來時,左右張望了許久,可不是在找何姑娘?好叫你放心,何姑娘早些時候回來了,只是一直擔(dān)心你。前些日子聽聞你在那邊出了事兒,急的什么似的,便又跟著何家大公子一起出去了,是要找她師門的人幫忙。如今算來,也就是這兩三日里便要回來了!
蘇默愕然,這才知曉原來丫頭的是何瑩,卻不是程月仙。只是昨天自己表現(xiàn)的有那么明顯嗎?這丫頭也忒敏感了吧。
昨天他一回來,誰都看到了,唯獨沒看到早就被他勸回來的何瑩,心中自然有些猜疑。只是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兒不好問,便也只得悶在心里。想著或許是何瑩還在武清,尚未知道自己的消息。卻不料原來竟是如此。
想到那個潑辣傲嬌的女子,之前一路跟自己出生入死的,不知吃了多少苦;貋砗,也肯定是心中牽掛,日夜飽受相思擔(dān)憂之苦。如今更是為了自己,再次跑去師門求助,凡此種種,讓他但覺實在虧欠良多。所謂美人情重,不外如是了。
這般想著,便不由的輕嘆口氣,臉色也落寞下來。杏兒看的又是心疼又是后悔,覺得自己不該這些。
這個郎君在外不知吃了多少苦,只要能平安回來便一切都好,自己還奢求什么呢?只要他能一直將自己放在心中,名分什么的又有什么?當(dāng)初決定隨了他那一刻起,自己不是就已經(jīng)想通了嗎?如今又何必這些,惹他不快?
如此想著,心下更是懊悔。連忙曲意迎合,愈發(fā)溫柔起來。沒幾句,外面臘梅將洗漱的臉盆、毛巾準(zhǔn)備好了。蘇默簡單的洗漱過后,這才坐下吃飯。
旁邊臘梅和杏兒左右伺候著,噓寒問暖、依紅偎翠。再想想前些日子的爬冰臥雪、血肉橫飛,儼然恍如一夢。
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啊……
正感嘆著,外面忽然傳來下人的呼喚聲。臘梅便像鹿般蹦了出去,搶著去開了門。跟下人低聲了幾句,不多會兒轉(zhuǎn)了回來,道是又有人來拜訪蘇默。
這一大早的會是誰來?按昨個兒該來的都來了啊。蘇默略一轉(zhuǎn)念,一問之下不由怔住。竟沒想到,原來還真是個老熟人。
順天府經(jīng)歷龐士言龐大人,也就是昔日的武清縣令。
既是熟人,自然是要見的。蘇默匆匆兩口將碗里的粥喝掉,這才推碗而起。接過旁邊臘梅遞過來的手巾擦了擦嘴,一邊往外走著問道:“龐大人現(xiàn)在何處?”
臘梅回道:“還在門外候著呢,爺既然認(rèn)識他,待會兒婢子便讓人領(lǐng)他進(jìn)來拜見就是!
蘇默聞言一愣,頓住腳步道:“沒讓進(jìn)門?”
臘梅當(dāng)然道:“是啊,不過一個的經(jīng)歷而已,哪能隨便就放了進(jìn)來。咱們這可是國公府呢,若是誰都能隨便進(jìn)出,豈不是壞了規(guī)矩?”
蘇默這才猛省過來。自己竟忘了這茬兒,這里可不是武清那個的彈丸之地了,而是中原首善之地,華夏都城啊。
在武清,別一個六品的經(jīng)歷了,便是七品縣令已然是龐然大物般的存在。可是在這京城,六品的經(jīng)歷便連個泥鰍都算不上。更不要,這里還是堂堂國朝一品的國公府呢。
作為一個六品的官兒,龐士言能到的門前求見,門子肯給他往里通傳,便已是英國公家教嚴(yán)格,更有蘇默的臉面在內(nèi),這才有了可能。否則的話,就龐士言這種的,連上門的資格都沒有。
蘇默向日在后世聽聞過古代各種等級森嚴(yán)的法,但卻并未真?zhèn)體會過。但就在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的體會到了,何謂上下有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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