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清文會在飛揚(yáng)激蕩的氛圍中,拉開了帷幕。
文會主題唯有四個字:忠君愛國。
張文墨致完了開幕詞,便閃身退到了后面,有禮儀接手上前,將登臺創(chuàng)作的細(xì)則一一分,然后進(jìn)入正式階段。
臺上四面木架,一次可供四人上臺創(chuàng)作;蛭幕虍嫿钥桑豢呻x題。也就是,那些情啊愛啊之類的就別現(xiàn)了。今天的主題必須高大上,必須偉光正。
蘇公子籌謀良久,殺死了那么多腦細(xì)胞,可不是來學(xué)雷鋒做好事,幫人出名的。他要的是造勢,將他推上又紅又專的,封建勢力第一狗腿子的造勢。
臺下四個階梯旁,縣衙派在這里的衙役們設(shè)了四張桌案,讓所有要上臺的士子們登記排隊。
數(shù)百近千人在一陣鬧哄哄的喧囂聲中,隨著維持秩序的衙役們的喝叱聲中,除了一些只想看熱鬧的除外,其他人漸漸分成四條長長的隊列。
一旦上臺創(chuàng)作完被選中的,將會由衙役分掛到下面兩圈搭棚中的架子上,供所有人評賞。以眼前這兩圈棚子的規(guī)模,估計在場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能獲得一個位置,這讓眾人無論是參與的還是不參與的,都興奮不已。
到了現(xiàn)在,整個會場已然分成了層次分明的三個圈子。最里面的便是臺上的評審和登臺創(chuàng)作的士子;中間的,便是排隊等著上臺的士子;而最外面,卻是人最多的。那是來自各個層面的看熱鬧的人,還有各個商家和販們。
這種熱鬧的場合,精明的販們自然不會放過。在這里一天的收入,絕對頂?shù)纳掀綍r的十天甚至是一個月。
就在最外圍紛雜的人群中,兩個身形窈窕的少女并肩而立,面上都掛著一幅面巾,將容貌遮住。其中一人身邊,還有個明眸皓齒的丫頭跟著,一個勁兒的東張西望著,滿是好奇之色。
三女左近,幾個彪悍的漢子若有無意的將三女緊緊護(hù)在中間,卻又不惹人注意。若有那經(jīng)驗豐富的,一眼便可看出,這些人都是這三個女子的護(hù)衛(wèi)。而這三女能有這種護(hù)衛(wèi),身份自然也絕不會簡單了。
此時,眼見前面的熱鬧,其中一個身量略高的女子撇撇嘴,低聲啐道:“呸!那賊便是盡弄些花活兒,狡猾奸詐。泌姐姐,你看看,這把大伙兒鼓動的,我可曾錯他了!
那泌姐姐眼中便露出無奈之色,輕輕拉拉她手,低笑道:“妹妹可是堂堂女俠,行事便當(dāng)心胸開闊才是。此次文會立意雖談不上高遠(yuǎn),卻也可稱得上忠義二字。用以教化民眾,還是非常有意義的。”
那先開口的女子便撅起嘴,卻又不好反駁,只得悻悻住了口。這兩人不是別個,正是何瑩何女俠,和當(dāng)日在河中救起她的王泌主仆二人。
何女俠惱恨蘇賊當(dāng)日壞自己好事,在王泌面前少不得添油加醋的了蘇默一大通壞話。
其實在她而言,也不是一定要將蘇默如何了。從自己老子和大哥的口中知道,這個蘇默賊應(yīng)當(dāng)算的是自己何家的朋友,屬于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當(dāng)然不會真要去害他了。
而且就何女俠自身來,對于蘇默也并不是真的厭惡。真要細(xì)思起來,不過就是一種不對付。就好像是天生的冤家似的,見了面不吵上兩句就不自在。
至于在王泌跟前抹黑蘇默,也不過是兒女拉幫結(jié)派,劃分圈子的一種心思。自己偶然認(rèn)識的這個泌姐姐,大方溫柔,善良美麗,可萬萬莫要被那個好色無恥的賊騙了,這提前打預(yù)防針當(dāng)然是必要的了。
起來王泌和蘇默連見都沒見過,或許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交集,被騙什么的,完就是沾不上邊兒的事兒?珊闻畟b心中不知為什么,就是有這種擔(dān)憂;蛘,是一種莫名的獨占欲,不想自己的好姐妹跟那蘇賊有半分瓜葛。不,連瓜葛的可能都不能有。
只可惜的是,何女俠這番心思不能明言,而王泌聽了她的話后,反而對這個蘇默的興趣倒大了起來。
這且不,隨之而來的后果便是,不但對她抹黑蘇默的話不置可否,隱隱的還為其辯駁。就如眼下這次,話雖然一帶而過,但卻已然近乎于批評了。這讓何女俠郁悶之余,心中對那蘇賊更是惱恨。
都怪那該死的賊!何女俠暗暗的搓著糯米牙,在心里不知將那個蘇賊斬成十七甘八塊了。
不行,這樣下去,萬一等泌姐姐真的見到了那賊,豈非大大不妙了?這還沒見著人就幫他話了,要真見了,以那賊的狡猾,自己的泌姐姐怕是定要給他搶走的。
杏兒妹妹已經(jīng)被他霸占了,泌姐姐可決不能再被搶去,絕不!何女俠使勁的攥攥拳頭,下意識的抬手在胸前揮了揮。
對于自家姐和那位自稱女俠的何姐的話,丫頭鹿亭完沒在意。她此刻所有的注意力便在眼前的熱鬧上了。
起來,京城做為一國之都,那繁華不知比武清這個縣超出多少倍去。但是如眼前這般為了某件事兒聚集起這般多的人來,還加上各種文事活動,這般熱鬧卻又是京師也難見到了。
更不要四周眾多販販賣的各種商品五花八門,叫賣聲和推銷方式也是花樣百出,猶如曲調(diào)各異的大戲,這簡直讓丫頭看的目不暇接,興奮的臉跟個紅蘋果也似。
正看得高興,冷不丁眼角一花,卻見那位何女俠手臂揮動,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由的一呆,忍不住歪頭問道:“女俠姐姐,你也要上臺嗎?可那是比作詩的啊,難道也可以比武的嗎?呀,莫不是你不喜歡他們,要去打他們?”
何瑩一僵,慚慚著將手臂收了回來,干笑兩聲道:“怎……怎么會。我被俠者,只會鋤強(qiáng)扶弱,救危助貧,怎會做那倚強(qiáng)凌弱之事?”
鹿亭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略帶懷疑的點點頭。旁邊王泌卻是嘴角微微勾起,若有深意的看了何瑩一眼。
何瑩被她看的心中一虛,湊過去腆著臉笑道:“泌姐姐,是不是這里離得太遠(yuǎn)看不清楚?要不我?guī)湍汩_路,咱們往前去一下。放心吧,我很厲害的,他們擋不住我的!敝,手在胸前拍拍,妥妥的一副天下無敵的模樣。
王泌哭笑不得,寵溺的拍拍她手,笑道:“行了,咱們就在這兒可以了,你莫要惹事!敝,不待何瑩反駁,又眺目望向臺上,微微蹙起眉毛,低聲自語道:“這文會即是那蘇公子發(fā)起的,怎的卻不見他來?”
何瑩大氣,抹黑道:“那賊最是狡猾無恥,不定這會兒正躲在什么地方弄陰謀呢。臺上可都是名士,若不耍手段,他一個童生哪里敢來。”
王泌無奈的翻個白眼,搖搖頭淡然道:“蘇公子能寫出《臨江仙》那般的詞來,又能創(chuàng)出……”到這兒,猛地省悟,將話頓住,含糊道:“蘇公子有才是肯定的,便以眼下臺上那些人的水準(zhǔn),卻也不需什么手段!
何瑩愈發(fā)氣悶,嘟囔道:“什么嘛,不就是創(chuàng)了幾首曲子,還古古怪怪的,有什么了不起!
王泌側(cè)臉看看她,張了張嘴,卻又忍了回去。她的創(chuàng)出,可不是什么曲子,而是讓父親都激動不已的《漢語拼音法》呢。只是這事兒少有人知,卻是不好宣揚(yáng)出去。
這次父親與徐閣老一起,奉旨巡按文事,其中很重要的一個使命,便是來武清考察。只不過明面上還有錦衣衛(wèi)的人在行動,又牽扯到朝中各方勢力利益,父親和徐閣老為了迷惑眾人,特意放慢行程,遲遲不進(jìn)武清。
鑒于此,她才自告奮勇,只帶著丫頭鹿亭和幾個侍衛(wèi),先一步來到武清,幫父親摸清情況。
父親也好,徐閣老也好,目標(biāo)都太明顯,受到各方的關(guān)注。而自己一個女兒家卻是無人重視,正好行事。而且這樣一來,反而能看清事情的真相,不會被人誤導(dǎo)。
正是因此,才有了她現(xiàn)在身處在武清的事兒。只是雖然是為了幫父親查案,但心中也未嘗沒有因為蘇默這個人的原因。作為一個才女,對創(chuàng)出《漢語拼音法》的人,她又是欽佩又是好奇,若能近距離接觸一下,觀察一番自然是極好的。
而若能最終查證那蘇默人品也沒問題,沒有朝中謠言傳的那些事兒,自己也可以當(dāng)面求教一番,就更是兩其美了。
至于旁邊這個何瑩妹妹,王泌自己都沒想到,剛一進(jìn)武清城,便遇上了一個似乎對蘇默好像極為了解的人。
只是隨著何瑩完對蘇默的評價后,王泌敏銳的察覺到何瑩話中的夸大和不實,而且似乎也不是真的了解蘇默這個人。所以,自始至終,也只是微笑著聽著,并沒多什么。
當(dāng)然,這也是她察覺到何瑩其實心不壞,并不是想真的要去害蘇默。否則,她絕不會跟一個背后抹黑別人,還心思狠毒的人做朋友的。
如今聽了何瑩的念叨,她更加相信何瑩對蘇默的了解只浮于表面。若真的了解蘇默,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蘇默真正的成就不是創(chuàng)作什么曲子,而是那個《漢語拼音法》呢?
想到這兒,她不由的搖搖頭。也不知那個蘇默究竟怎么得罪了何瑩,以至于讓何瑩如此記恨他。
正想著,忽然從一旁傳來一陣混亂。幾個護(hù)衛(wèi)頓時提高了警惕,悄然的向三人靠近了些,將她們緊緊護(hù)住。
王泌透過人群看去,正驚詫之際,旁邊何瑩忽的啊了一聲,低呼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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