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我承認,不去王庭確實是暫時而已。既然是暫時,當然不存在什么抗旨不尊了。”
“那你為什么不清楚?”
“我……我這不是為了保密嘛。”
“保密?對我保密?你……不信我!?我……”
“不是不是,我去!你咋就鉆了這牛角尖……唉唉,別哭別哭。唉喲,我不信誰還能不信你嗎?這不是沒來得及跟你嘛。”
“沒…來得及?那個妖女怎么就……就來得及了?”
“啥?不是……我靠了!是她自個兒猜到的好不好?什么來得及來不及的!”
蘇默腦門子上冒出一圈兒的白毛汗來,決定回去后一定要翻翻古籍去,看看那竇娥長成什么樣兒,會不會自己真跟姓竇的長的太像了。要不然咋總是自己這么冤呢?
之前的何瑩VS程恩,以程恩的爆發(fā)大招“無視”,果斷KO掉了何瑩大半管血而輕松勝出。
然后在蘇默怕引火燒身,岔開話題催促眾人趕路,以及其他圍觀眾的響應(yīng)中,徹底鎖定勝局。
再然后,就是何女俠一路對某人怒目而視,滿面委屈下,某人終于舉手投降,扯著她避在一旁解釋,便有了上面一番對話。
可是事與愿違,這解釋纏夾不清了,幾句話趕下來,何女俠便開始細雨蒙蒙了。
細雨啊,無聲的那種,淅淅瀝瀝的,就是一個連綿不絕。不過就在蘇默氣急敗壞的是程恩自己猜到的后,細雨忽然停了。
“你什么意思?是在暗示我笨嗎?是了,人家是知書達禮的有學(xué)問的,我便只是個會打打殺殺的野性子,自然是不討你喜歡了對不對?對,定是這樣的。當初你看泌兒姐姐時的眼光,就是這么色瞇瞇的。你是大才子,喜歡的也定是有學(xué)問的。所以,你從來都看不起我的對不對?我……嗚嗚嗚……”
細雨稍停,一番醞釀后,果斷轉(zhuǎn)為雷雨了。
停!快停!蘇默傻著眼半天,慌不迭的趕緊喊停。臉兒都綠了!這怎么就扯到王泌頭上去了又?還色瞇瞇的,真是日了狗了!那叫欣賞,欣賞懂不?
咦,不對不對,我呸呸呸!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跟王泌不過就是一面之緣,話都沒多幾句,自己喜歡人家,這不扯淡嘛。
剛才啥來著?哦,對了,是看不起……我郁悶個天的!聊天不是這么聊的好吧,妹子喲,你到底會不會聊天啊?
“我什么時候有看不起你來著?不許冤枉我!”蘇默恨恨的道。
“有!你有!”
“沒有!”
“你有!就是有!”
“我真沒有!”
“……”干脆不話了,剩抽噎了。
蘇默瞪眼了,半響,長嘆一聲道:“你贏了!咱能先收了神通不?”
“……”沒反應(yīng),繼續(xù)抽噎。
蘇默腦門上豆大的汗?jié)L下來,左右瞅瞅,這才又靠近些,低聲道:“女俠,咱不鬧了行嗎?跟條活路吧。”
“噗嗤~”女俠終于憋不住,破涕為笑。側(cè)頭甩了個嬌俏的白眼,哼哼道:“那你把計劃告訴我,都告訴我,才不要被那個妖女得意。”
好吧,算是徹底看明白了。這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的,就是想著跟那位別苗頭呢。什么看不起的啊,喜歡泌兒姐姐啊之類的,都是花招!
太狡猾了!太無恥了!蘇默開始長考,這算不算玩弄自己的感情?果然是吧。那么自己要不要振一振夫綱,上點家法啥的呢?
家法啊,是捆綁好呢,還是滴蠟好呢?要不皮鞭……哎呀,那些都太邪惡了,還是不要了。嗯,打手板吧,啊不,是打屁股!一定要打屁股!還是得脫下褲子的那種……
想著執(zhí)行家法時,那白花花、顫悠悠、滑膩膩的場景,不由的頓時心頭火熱。兩只細長的眼瞇的都看不見了,“咕唧”一口干唾咽下。
正想的滿臉桃花時,冷不丁忽然感到不對。急忙睜開眼睛,眼前一張俏麗的嬌靨,上面滿是懷疑之色。
“你在想什么?為什么還流口水了?”何女俠呲著牙問道。
“啊?呃,咳咳,那什么,我……我在思考,啊不是,在整理思路。計劃很龐大很復(fù)雜,總要理一理嘛……”不著痕跡的抹一把嘴角,蘇默一正經(jīng)的回應(yīng)。
何瑩繡眉微蹙:“怎么你的計劃很……壞嗎?看你的臉色很邪惡的樣子。”
唉喲我去!蘇默好懸沒從馬上栽下去。臉色很邪惡?有嗎?怎么可能!哥可是主角,是正面人物,怎么會邪惡呢?蘇默堅決不承認!
“好了好了,咱們來正事兒,別的細節(jié)都不重要,不需要在意……我郁悶個天的,你到底要不要聽了?”眼見何妞兒仍是一副遲疑審視的模樣,蘇默有些惱羞成怒了。
“哦,你吧,我聽著呢。”為了不再被那程家妖女壓一頭,何女俠表示,任何插曲都要為主旋律讓路,乖巧的應(yīng)了一聲,豎起了耳朵。
“我的計劃呢,是這樣的……”蘇默暗抹把汗,湊過去準備開。
踢踏踢踏,車輪碌碌之聲響起。車窗上的簾櫳一掀,靠過來的馬車上,露出程恩那張清麗脫俗的臉兒。
“一路騎乘,二位想必也是勞頓了,何不上車來話,也好歇息歇息?在下正好煮了些茶水,要請公子品評品評。”如花的笑靨,再加上溫柔的軟語,完讓人不能拒絕啊。
蘇默大喜,這騎馬他只能勉強算個會,騎術(shù)什么的壓根就不要提了。這一路下來顛的,感覺都快要成羅圈兒腿了。此刻佳人有約,幾乎是想也不想就點了頭。
何瑩柳眉倒豎,簡直要氣炸了肺。砰的一把扯住蘇默袍袖,沖著程恩呲牙道:“男女授受不親,這般同乘一車,怕是不太好吧。”
蘇默便身子一僵,就那么半拉兒身子偏著,如同忽然被人點了穴般保持著欲要下馬的姿態(tài),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
程恩似乎一點兒都不在乎何瑩的挑釁,只笑吟吟的睇了蘇默一眼,這才看向何瑩,淡然道:“何姑娘的有理,確是在下疏忽了。如此,便請?zhí)K公子一人上來吧。至于何姑娘嘛,謹守禮法,可敬可佩。在下也就不敢唐突了。”著,喝停馬車,隨即起身將車簾撩開,毫不避嫌的伸手將蘇默扯下馬來,往車中讓去。
何瑩一時不察,竟被蘇默拖了去,不由的瞠目結(jié)舌。及待反應(yīng)過來,卻見蘇默早被拉進了車去。隨后便聽車中程恩清脆的一聲“走”,那馬車便又踢踏踢踏行了起來,只兩三個呼吸間,便拉開她老遠。
何瑩俏臉慢慢漲紅,恨不得就此抽出劍來,將那個妖女斬上個十七甘八塊來。只是這想法終究只是想法,別拔劍殺人了,就是真?zhèn)撕破臉謾罵都明自己輸了。
更不要這其中還有著蘇默的臉面,若真那樣,怕是首先蘇默就要難堪了。這個時代的男尊女卑不是著玩的,何瑩雖自幼失秙,但《女訓(xùn)》之類的還是讀過的。偶爾跟蘇默使使性子自是一種調(diào)劑,但若真?zhèn)去做令男人掉臉面的事兒還是萬萬不敢的。
左右踅摸了下,但見草驢兒等人俱都將臉扭向一邊,仿佛對剛才一幕毫無所覺一般。
這種欲蓋彌彰的做法,愈發(fā)讓何瑩咬牙。恨恨的瞪了幾人一眼,冷聲道:“還不跟上,等著人家也請你們坐車去嗎?”罷,再不理會,兩腿一夾馬腹,潑喇喇便沖了出去。
草驢兒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的都是臉上憋笑。
“走吧。”草驢兒聳聳肩道,率先甩開大步跟了上去。后面虎子和唐猛也相視一笑,趕緊跟上。
當日從楊家城分開后,便仍是由他們?nèi)烁K默。何言安排的秘衛(wèi),卻只一路從后暗暗跟著保護,不到必要時候并不會露面。
他們還有一個職責(zé),卻是等著接應(yīng)幾路為了救援蘇默而來的朋友。至于都有哪些人是朋友,需要去通知,在蘇默和何言見面后,自然也都差不多確定了。
何家的勢力,終于在這一刻顯現(xiàn)出威力來。正是因為有這些手尾,何言才那么放心的單獨離開了。
“虎哥,你她們會不會真的打起來啊?要是打起來的話,咱們要不要幫忙?”
三人中,唐猛更耿直些。當日之所以挑了他出來跟著蘇默,更多的是因為他的身手更好些。此刻,一邊加快腳步跟上的同時,他不由的向虎子問出了擔(dān)憂。
草驢兒和虎子被他問的都是一愣,隨即不約而同的噗嗤笑了出來。草驢兒搖著頭笑道:“猛子,那按你的意思呢,咱們要不要幫啊?”
唐猛認真的想了想,遲疑道:“我覺得……應(yīng)該幫的……吧。”
草驢兒大笑,“那該怎么幫?幫著何姑娘打程姑娘,還是幫著程姑娘打何姑娘啊?”
唐猛就漲紅了臉,頭搖的撥浪鼓似的,“那不能,那怎么可以。我是……是幫著勸架,不讓她們打起來……”
草驢兒就笑的愈發(fā)大聲起來,旁邊虎子瞪了他一眼,無奈的看著唐猛道:“你個夯貨!她們打不打的,還不都是為了少爺?你不讓她們打,怕是先就要惱了少爺了。”
唐猛啊了一聲,茫然道:“不會吧,我看著少爺還是跟何姑娘親近些啊。畢竟那程家姐才認識幾天啊?而且還不清不楚的。反正,我還是覺得何姑娘好。”
他有些一根筋,怎么想就怎么,虎子聽的也是一陣的無語。跟這種渾人,就沒法兒好好聊天。
草驢兒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愈發(fā)想逗他。挑著大拇指對他一晃,笑道:“有擔(dān)當!只是要真打起來,你要幫著何姑娘的話,可能打得過那個鐵奴?”
唐猛一呆,臉上有些糾結(jié)起來。大家都是武人,雖不曾真?zhèn)交手,但大致感覺不會錯。那個鐵奴少言寡語的,但絕對是個大高手。
與他們這些軍旅之人不同,鐵奴身上應(yīng)是江湖路數(shù),放在戰(zhàn)場上或許不怎么樣,但是一對一的話,唐猛自問自己毫無勝算。
而且不鐵奴了,便是那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安管家,三人也曾嘀咕過,此人的氣血悠長,渾身氣息凝厚,怕是比那個鐵奴還要厲害幾分。
跟他們打?唐猛搖搖頭,但是隨即便又堅定起來:“少爺打我便打!”
這話的沒頭沒腦的,但是草驢兒和虎子卻都一愣后便即默然,不覺中扶在兵器上的手,也都緊了幾分。
憑著區(qū)區(qū)幾人,即將要深入大漠,面對著不知多少險惡危機,三人雖面上談笑自若,但何嘗不是心中惴惴?但正如唐猛所言,只要蘇默刀鋒所指,那無論打不打的過,他們都將勇往直前,何計生死?!
將軍百戰(zhàn)死,馬革裹尸還。這一刻,三人身上忽然沖起萬丈豪情,徹底拋開了那一絲恐懼。
邊塞的秋風(fēng)蕭瑟,風(fēng)中似乎隱隱傳來金戈鐵馬之音,那是果毅營埋骨青山的英魂們的嘶吼。
草驢兒三人知道,這些兄弟們從未離開,他們一直在注視著自己,陪伴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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