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來的突然,臺下那些個大都是世家勛貴的紈绔少爺。uukla年輕人嘛,平日里早橫慣了的,那暴脾氣的。
先只是推搡了兩把,隨后兩句話不和,頓時就是擼起袖子干丫挺的。
你錦衣衛確實牛不假。可一來這不是北京城,是寧夏城;二來,咱們臺子上那不還有位大佛鎮著嗎?你們錦衣衛到家也就是天子家奴,可上面那位卻是天子的兄弟來著。Wh怕h啊!
果然,等后面的牟斌過來后,一眼就看見那尊佛了,心里當即就是咯噔一下。
他倒是不怕安化王,即便安化王是藩王,是天子的兄弟,但錦衣衛干的是啥活兒啊?緝查天下!
何謂天下,所有官員百姓,包括各地藩王都在內,都在錦衣親軍的監視權責之內。
但不怕歸不怕,這面子上卻不好表現出來。至少在人家沒犯事兒之前,要保持足夠的尊敬,這事關天家顏面。
忙不迭的喝止一干手下,這幫不省心的,是飯桶。一個兩個的,都在京里囂張慣了,卻不看看這是在誰的地盤上。
這邊喝叱著,那邊眾人也紛紛喝住了自家的子侄。牟斌這才滿臉賠笑的上來見禮。
牟斌心里尷尬,安化王可也是心里有鬼不是。兩下里一見,安化王只是淡淡的應付了兩句,便轉身離開了,只留下周昂和何錦二人應付著。
堂堂錦衣親軍指揮使大駕蒞臨,安化王爺可以一走了之,其他人可不行啊。但也不可能就在這里接待,得,換地兒吧。
于是,在好一通亂之后,總算將下面疏散開,眾人這才擁著牟斌往城中最好的酒樓上坐了,擺下席面為牟督堂接風。
牟斌心里這個煩躁啊,他現在正一腦門子官司呢,哪有心情應酬這些亂七八糟的家伙?可沒法兒,想要盡量摸清蘇默的行蹤,還就必須要從這些人身上著手才行。尤其是旁邊這位一直陰著臉的楊撫臺,據聞那蘇默剛到寧夏時,正是追著這位家里那位侄千金來的。
只是自己來的不巧,好死不死的卻將人家侄千金的招婿大比給攪合黃了,理虧啊。于是,不得不耐著性子,先把這氣氛緩和下才是。
待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牟斌這才算是找到機會問起此事。結果一問之下,才知道那位蘇默蘇欽差竟然是連這位撫臺大人給一起瞞了。楊一清幾乎是一問三不知,唯一能確定的一點就是,如果蒙何真是蘇默的話,那確實是一路被人追殺而至。然后又再被人識破了身份后,立即選擇了遠遁而去。
牟斌大是失望,楊一清卻是神清氣爽起來。老頭兒的使命完成了,那個禍害又已經離開了,總算是可以輕松輕松了。當然,若是能把家里那個祖宗也勸回去的話,那就一切圓滿了。只是那可能嗎?只要蘇默那王八蛋一日不回京城,怕是恩娘那丫頭也是不肯回的。
這么想著,那點輕松便又不翼而飛,代之而起的是滿滿的嘆息和無奈。
意興闌珊之余,應付完了牟斌的問話,便索性告辭而出,琢磨著趕緊回去給家里丫頭報個信兒。畢竟,連牟斌這個指揮使都出現了,天子對此事的關注可見一斑了。丫頭少不更事,可千萬別一個不好,把自個兒和家都陷了進去才好。
楊一清一走,牟斌也趁機借著旅途勞累為借口散了酒席。安化王不在,在場的就數楊一清和牟斌最大,兩個主要的人閃了,眾人也只得依從。
結果就是一頓酒喝下來,周昂根連個試探的機會都沒找到。不過好在從各方的情況來看,錦衣衛此番來寧夏的主要目的,還是在蘇默身上,與這邊的其他人和事兒并不搭嘎。這讓周昂和何錦倒是暗暗松口氣兒。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周昂還是在臨分別之際,出言點了下蘇默化身蒙家侄少爺這事兒。既然你牟斌是為蘇默而來,那就去找蒙鷹吧。那無論成不成,首先是將視線轉移到蒙家了,自己這邊就保險了許多;
貳一個,他對那個蘇默現在也是好奇的緊。那子究竟身上有什么秘密,竟能勞動堂堂錦衣衛指揮使親自過來追查。他自己不好明著問,但把牟斌指向蒙家,通過兩下里的對碰,總是能得到些蛛絲馬跡的。
這般安排好了,正想著松口氣兒,卻忽然有人來報,王爺招眾人立即去春園議事。
兩人以為是安化王惦記這邊錦衣衛的事兒,倒也沒怎么在意。結果等一進了春園,但見到處警衛森嚴,人人面色凜然,這才不由吃了一驚。
及到趕過去見到安化王和孫景文等人,又看到安化王身前,抖瑟跪著的王九兒,這才知道,九娘娘的兩個貼身婢女不見了。
據下午時,那兩個叫蕓娘和簟兒的婢女要出去采買,并且拒絕其他人跟隨,只是駕了一輛馬車出了門。
這二人乃是九娘娘的人,自然沒人敢輕易得罪。加上兩人都是女子,要采買的大抵也是女子所用之物,不愿人跟著也是情有可原。再了,這種事兒也不是頭一回了,所以誰也沒當回事兒。
結果,一直到日頭西下,也不見這兩人回轉,這才引起有人注意。于是,忙一邊派人去通稟周昂知曉,另一邊則找了借口往九娘娘處查找。
這一找卻是所有人都驚了。兩個婢女的住處收拾的干干凈凈的,哪里是出去采買的樣子,遠遁逃離倒是真的。
正不知所措之際,安化王和孫景文等人陸續回來了。聽聞之下,都是大吃一驚。
他們和王九兒也是相互利用的關系,雖一直以來并未曾跟王九兒言明什么,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從中咂摸出點味道來。妙蕓二女雖只是婢女,或許猜到的更少,甚至完沒有半點憑據,但大伙兒如今干的事兒是何等之大,便再如何心也不過分。
尤其是,今日忽然得聞竟有個欽差一直藏在寧夏,下午就忽然又有錦衣衛殺過來,甚至連牟斌這個指揮使都親自來了,幾下結合起來,如何不讓眾人心中發毛?
一邊急使人喚回周昂議事,一邊將王九兒拿了,仔細詢問起那兩個婢女的問題。
都這個時候了,所謂的九娘娘自然再沒了什么尊貴可言。不過幾聲呵斥下去,這位九娘娘便篩糠也似,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抖落了個一清二楚。
這王九兒不過是個混跡江湖的騙子而已,然后被人拿住了短處,逼迫著到處招搖,幫人謀取錢財。
此番也是這樣,因其名頭發響亮,終于引起了孫景文的注意。兩下里各有所需,結果自然是一拍即合。而那兩個婢女,名義上是婢女,實則其中那個妙蕓才是真正的主使。
王九兒被人所迫,雖然名頭來大,吃穿不愁,但是被人拿捏著,豈是心甘情愿?再加上眼看著每每自己辛苦騙得的銀錢,大半卻落入旁人的口袋,而自己連口湯都落不著,這番恨意也就不用了。
前番暗中通報消息,挑撥周才,便是出于這種恨意使然。想著由此使得妙蕓被周公子牽絆住,她便有了脫身的機會,卻不料半路殺出個蘇默來,不但沒讓周公子得手,還將周公子一通收拾,徹底讓周公子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蘇默身上了。王九兒得知后,簡直不由的恨發欲狂。
只不過因此一來,也讓妙蕓大為警惕起來,這讓王九兒心驚膽顫之下,哪還敢再有半分動作?每日里甚至能躲則躲,就怕被妙蕓察覺出什么收拾了自己。
也正因如此,此番妙蕓主仆的離開,她甚至連知道都不知道。如今被孫景文等人稍稍一嚇,便什么都招了出來。
安化王等人聽完這一切,不由的又驚又怒。怒的是竟被人瞞了這么久,好懸沒讓人摸了個底兒朝天。好在大伙兒都足夠嚴謹,終是沒出太大的紕漏;
而驚的是,這事兒居然又跟那個欽差扯上了關系。這其中,究竟藏著什么樣的蹊蹺?真真是細思恐極啊。
擺擺手,讓人將軟做一攤的王九兒拖下去。同時微微使個眼色,這位九娘娘的下場自然也就不用問了。
待到只剩下幾個心腹,安化王這才面色陰晴不定的向周昂問道:“如何,可探出些消息來?”
周昂蹙著眉搖搖頭,思量著道:“有些古怪,從所有匯集起來的消息看,那牟斌確實不是沖著咱們來的。其人所思所問、乃至一舉一動,俱都指向那個叫蘇默的。”
安化王搖頭不語,半響忽道:“都那蘇默是被人一路追殺,此中是否有詐?”
周昂想了想道:“應該不會。當日興縣那邊動靜不,事后又在左近發生了一場大戰。而那時,蘇默早已破圍而出,確實是進入了神木境內,若是詐,豈非畫蛇添足,憑空給人疑竇?”
安化王緩緩點頭,神色稍緩。想了想又道:“對于錦衣衛之事,你們怎么看?墒钦娴淖穼つ翘K默而來,是為了保護他的?”
周昂沒敢馬上回答,瞇著眼思索。旁邊孟彬忽然道:“這事兒怕是有些不對頭了,那蘇默百般設計,都是為了自保。可如今看來,牟斌與他不過前后腳之差,只要他在這稍稍多停留一會兒,就能和牟斌匯合。到那時,有錦衣衛護著,大可直驅邊府,再由大軍護送出關,又何以偏偏一觸即走,竟半刻不肯停?此中必然有詐!”
孫景文、周昂都是微微蹙眉不語,雖覺得事情應絕不似孟彬所言那樣,但又一時找不到反駁的證據。唯有安化王目中有一抹驚慌之色閃過,不由的顯出幾分不安來。
春園中這幾人百思不得其解,殊不知這番推測若落到此刻的蘇默耳中,可不知要郁悶死了。
郁悶個天的,要是知道牟斌那廝就在身后跟來,鬼才搞出這么多七七八八來呢。這尼瑪,所謂知易行難,無外如是了。誰成想這塞外大漠,竟是處處危機到了如此變態的地步?
這一刻的蘇默,簡直要欲哭無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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