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日下午,蘇默施施然回了英國公府。當(dāng)然,身后還拖著兩條尾巴:小太子朱厚照,蘿莉小真人張符寶。
今日宮中一番大鬧,雖然試探出了想要的結(jié)果,可禍事卻是終究闖了出去。蘇默估摸著,依著弘治帝的尿性,他若還繼續(xù)逗留在宮中,即便有張皇后在旁斡旋,一番訓(xùn)斥卻是免不了的。既如此,還不趕緊腳底抹油溜之乎也,那才叫一個二呢。
當(dāng)然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這次躲過了,下回見面該來的還是會來。但正所謂今日有酒今日醉,明日愁來明日當(dāng),且歡樂一天是一天唄。
至于那兩條尾巴,這個也實在沒法兒。兩人初識大尾巴熊和狼王,正如小兒剛得了心愛的玩具一般,又哪肯輕易撒手?即便如張符寶那蘿莉的傲嬌,也全當(dāng)聽不到、看不到蘇默的暗示,薅著大尾巴熊的脖子毛,就是一個不肯下來。
待到回了英國公府,剛踏入后園之中,那邊張悅便尋了過來,道是英國公張懋喊他去見。
蘇默聽的一愣,他客居在此,雖然和張家儼然如一家人,英國公張懋也從不拿他當(dāng)外人看。但是兩人見面卻不是很多,大都只是和張悅往來。如今日這般正式的傳他去見,還真是頭一回。
當(dāng)下也顧不上多說,只匆匆囑咐了朱厚照和符寶幾句,讓他們自在這后園中玩耍,自己和張悅便往后面來見張懋。
一進門,便見英國公背著手,在屋中來回踱步。聽到二人進來的腳步聲,回頭看到蘇默,不待蘇默施禮完畢,便不耐煩的兩步跨過來,一巴掌拍在他肩頭,大聲道:“好小子,做的恁般大事,卻偏偏瞞的老夫好苦。”
蘇默被這一巴掌拍的好懸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不由呲牙咧嘴的道:“等等,我說伯父,你說的什么大事兒啊,咱能不這么激動么。”
張懋瞪眼道:“怎的,還要瞞我?人家都尋到老夫頭上來了…….咦?等等,聽你這話,你貌似做了不止一件事兒啊。那說來聽聽,一件一件的都給老夫說出來。”
說罷,大步回身往主座上一坐,滿滿的端起伯父的架子來。旁邊張悅掩嘴偷笑,對蘇默求助的目光視若不見,只是歡喜的搬馬扎坐等圍觀。
老爺子今個兒一下朝回來,就一個人嘟嘟囔囔的,臉上神色也是忽喜忽怒的,見到他第一句話便是讓他尋蘇默來見。按照他對自家爹老子的了解,估摸著事兒肯定不是什么壞事兒,至少不會是太大的壞事兒,但是老頭子肯定卻是丟了臉面,這是想要找補回來的節(jié)奏。
這種熱鬧可不常見啊,試問他如何肯自尋煩惱多出頭?而且,以他的經(jīng)驗,這種情形下,他要是冒冒然出頭的話,指不定那板子就要連他一起算上了。
所以啊,大伙兒還是各自個兒顧自個兒,老大你就慢慢一個人挨著吧。
好吧,這就是所謂的兄弟了。除非是關(guān)鍵時刻肯定會伸手拉你之外,但凡往日娛樂時光,那絕對是第一個往死里踩的那個。
蘇默表示對這種行為深惡痛絕,決定不搭理這個混蛋至少一個時辰以示懲罰!嗯,其實他是合計著,伯父大人的訓(xùn)斥應(yīng)該能在一個時辰內(nèi)結(jié)束……吧。
“這個……其實也沒啥大事,都是些雞毛蒜皮…….”蘇小太爺開始眼珠子亂轉(zhuǎn),吞吞吐吐的推搪著。
“講!給老夫細細講來!”張懋眼睛一豎大喝一聲,絕了這小子的盤算。
“啊,也沒啥,好吧好吧。也就是在宮里溜了溜彎兒,跟陛下聊了幾句有人謀逆……嗯,再就是跟太子一起帶著湯圓它們進宮耍了耍,探視了下皇后娘娘和小公主,順便給小公主介紹了倆學(xué)武的師父……嗯,就是期間不小心把天尊觀的大門打碎了……嗯,嗯,那個,最后吧……那啥……就是那個,咳咳,跟太皇太后親切會了一面,陪她老人家解了解悶…….”
蘇默掰著手指頭,一樁一樁的說著。張懋開始還端著架子聽著,只是越聽眼睛瞪得越大,兩手扶在胸口處,喘的跟風(fēng)箱似的。
待聽到最后一句“太皇太后”時,老頭兒唉喲一聲歪倒椅子里,兩手捧心,眼看著氣兒都捯飭不勻了。
“誒誒,伯父,你這是怎么了?你沒事吧?”
“爹啊,你快緩緩,緩緩,別著急,別著急。”
張悅這會兒也笑不出來了,急忙三火的沖上來和蘇默一起扶著老頭,又是捋胸口又是掐人中的連聲喚著,好歹算是讓老頭兒慢慢平復(fù)下來。
“默哥兒啊,咱……咱且收了神通吧。啊,行不?這大好日子的,咱……咱好好過,成不?”老頭兒氣勻過來,第一個動作就是一把拉住蘇默的手,眼淚都快下來了。這尼瑪完全就是花樣作死啊,饒是以老頭兒堅韌的神經(jīng)都有些承受不住了。
我去的,先是跟皇帝聊謀逆……特么的那可是謀逆啊!但凡是跟這倆字眼沾點邊的,那都是一個不好,頃刻間就要成渣渣的節(jié)奏啊,你可好,跟皇帝隨便閑聊就聊這個……
好吧,跟這個比起來,帶著野獸進宮觀光、攛掇小公主學(xué)武那都是毛毛了。可……可你特么跟太皇太后又扯上了是什么鬼?給太皇太后解悶?你你你,你個混賬小子有那資格嗎?該不是又鬧出什么幺蛾子來了,沖撞了太皇太后吧。
我滴個天天啊,太皇太后啊!那尊大神兒,別說是你個小混蛋了,就算是咱老張見了都要肝兒顫啊,你竟也給招惹上了。媽蛋,你辣么叼,你咋不上天呢?
老張懋這一刻簡直都不知該怎么表達了。
“默啊,來,說實話。啊,跟伯父說實話啊,你到底跟太皇太后咋的了?”想到了深宮中那個老太太,張懋心尖兒一顫,再也顧不上別的,使勁掙脫了兒子的攙扶,一把扯住蘇默的衣袖,極盡溫柔的問道。
哎呀,這明顯是糊弄不過去了啊。蘇默有些撓頭,左右扭捏了幾下,這才吭哧吭哧的將經(jīng)過磕巴著說了。
哏兒~
老頭兒聽完了,果斷的兩眼一翻,厥過去了。這可把張悅嚇壞了,好吧,其實在聽完蘇老大說完經(jīng)過后,張悅同學(xué)已經(jīng)震精了。還是爹老子這一暈,又把他給嚇回魂了。
等到再七手八腳的給老國公喊醒咯,張懋看向蘇默的眼神都不對了。那完全是一種崇拜、仰望如神祇一般的眼神…….咳咳,以上都是蘇小太爺自我感覺的。其實人家老國公的那種眼神,更確切的描述應(yīng)該是看瘟神一樣的……
嗯,眼神什么的,那都是小細節(jié),不必在意。蘇默覺得還是說正事比較重要一些。
“什么正事……唉喲,差點忘了!說說,說說,你小子怎么就不肯消停,咋又跟老王家扯上了?你這孩子……唉,你跟程家那親事,已經(jīng)讓你站到了風(fēng)頭浪尖上了,但那畢竟是指腹為婚,這誰都說不出啥來。可這忽然間的,你要是再跟大宗師之女結(jié)了親……你眼下只是個小小的五品登仕郎,這……這豈不是平白招人非議?
…….好吧,話說回來,老夫倒是不怕的。那些個腐儒,也便只能爭些口舌之利罷了。可你……可你總該提前跟老夫打個招呼不是?這倒好,讓那老頭兒今個兒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兒,跟老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陰陽怪氣的一通,倒似老夫成了棒打鴛鴦的惡漢似的。這……這特么從何說起啊?”
張懋越說越怒,一張老臉忽青忽紅的,唾沫星子都快把蘇默給淹了去。
一番連埋怨帶罵,蘇默終于算是搞明白了怎么回事兒。原來今個兒一上朝,老王懋便徑直找了過來,苦的辣的一通就劈頭蓋臉朝張懋扔了過來。
話里言外那意思,皇后定下的給小公主祈福的詩會,再過三天就要開辦了。當(dāng)初言明是要請京中各家女眷一同參與,可大伙兒卻都知道,那其實只是個幌子,為的不過就是給某人撐腰。
而這其中,旁的人都是陪襯,所謂“各家女眷”四個字,真正指的卻是邀游香山事件中的五女。可問題是,女眷啊,這個詞兒豈是胡亂用的?尤其是皇后娘娘金口玉言一出,簡直等若是親口指婚了。
五女中,其他幾個倒也罷了,可偏偏里面還有一位,正是這位大宗師的寶貝閨女。按說以老王懋的身份地位,大可當(dāng)做沒聽到,也沒誰真?zhèn)去得罪他,拿他閨女來說事兒。
可問題是,單單這老頭兒已經(jīng)私下跟程敏政張了口了,結(jié)果卻左等右等,就是不見蘇默這邊有動作,這尼瑪老頭兒就有些掛不住了。
好吧,他不好直接去找蘇默,更不可能再往程府去說一遍,那還要臉面不要了?沒奈何,蘇默這個名義上的伯父,男方的監(jiān)護人,英國公張懋,便成了老頭兒火力發(fā)泄的目標(biāo)了。
這一通懟啊,老張懋完全莫名其妙啊,這躺槍中的。直到最后實在忍不住了,扯著老王懋到一邊,又是賠好話又是作揖的,這才終于是鬧明白了咋回事兒……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蘇默也明白了。可明白了后,蘇默這個苦笑啊。當(dāng)下便將當(dāng)日之事細細跟張懋說了一遍,然后,張懋愣了半響,這才算是真的明白了。
只是明白之后,這就更感覺愈發(fā)叫冤了。不但冤,還特么有氣!要問氣啥,氣的不單單是蘇默沒早跟他通氣兒,讓他今個兒如此被動;更氣的是,特么的今個兒這一出,明顯是自個兒被利用了。被王懋那老東西拿來作伐子了。
這老家伙分明是也覺得這兩女同事一夫有些丟面兒,畢竟嘛,他堂堂大宗師之女,若說嫁給任何一個王公貴胄都妥妥的是正妻的位置,可如今卻要跟別家之女同事一夫,以平妻下嫁……
好吧,雖說這是他自己也看好的,但哪怕心里再如何,面子上總要做做樣子不是?
然后一打量,嘿,英國公他老人家貌似長短、大小都是無比合適的說。其效果完全可以達到一石數(shù)鳥的目的,這要是不順手用上一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于是,便有了今日早朝的這一幕。
“叵耐老賊,恁的奸猾!讀書人都特么不是好東西,一肚子男盜女娼……”老頭兒回過味來,氣的跳腳大罵。
張悅和蘇默齊齊臉黑如墨,咬著牙棒子吸氣兒。這打擊面,尼瑪,是不是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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