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董毓珮的手下殘兵敗將答應后,紛紛離開主戰壕,各自進行著突圍前的準備工作。
“老李!”董竹庵把心腹李營長招呼到僻靜的地方,“看清楚了吧?都想過河拆橋哩。”
“您是蔣楚九……”李營長試探地問道。
“不只是蔣楚九蔣先生。”董竹庵擔憂地,“還有那么個蔣亦良的舉動,也深深令人懷疑呀!”
“這……”李營長將信將疑地,“不會吧!”
“別這么傻心眼,不要等到見了棺材才流淚呀!”董竹庵瞪了李營長一眼,深思地,“不管蔣楚九這個老家伙想耍什么花招,還是先下手為強,就利用這個機會把他干掉,留著總是個后患。”
“那后邊怎么辦?”李營長心翼翼地問。
“好辦!我去告訴旅長,要你和蔣楚九一起突圍,趁著突圍的混亂時候把他打死,亂軍之中誰也不會發覺,神不知鬼不覺,干凈利索。至于蔣亦良,他是軟蛋,還好對付一些,你只要注意掌握就是了。”
“我,這個……”李營長驚恐地張大了嘴巴不知什么好。
“營長先生!”董竹庵接著,“除掉了蔣楚良,自有你的大好處。”
這時,前面槍聲大作,殺聲高揚,后撤的我八路軍李涌團返身迎戰,進行猛烈的反擊,左右兩翼的部隊也迅速地迂回包抄上來。
“老蔣,八路軍攻擊了!”李營長失聲驚呼。
“在哪里?”蔣楚九不由向槍響的地方看去。
李營長趁機一勒馬韁,猛一轉身,趁著蔣楚九倉惶張望的當兒,拔出手槍,對準蔣楚九連發三槍,蔣楚九應聲栽下馬去。無巧不成書,蔣亦良恰好馳馬過來,這一切都看到了眼里,雙眼流著眼淚舉起手槍,不等李營長轉過身來,對準李營長連開四槍,把李營長送上了西天。
“兄弟們!”蔣亦良朝天連開三槍,大喊一聲,“跟我突圍!”率領后衛部隊猛沖上去。
這時,我八路軍一支部隊從左翼插將過來,一陣急促的射擊,后衛部隊頓時嘩然大亂。與此同時,我八路軍山東縱隊另一支部隊從右翼沖了上來,迎頭攔住了后衛部隊的去路,將蔣亦良的后衛部隊困在了核心。
如此看來,蔣亦良指揮的加強連也陷進了我軍的包圍圈,展開了激烈的搏殺。敵人想得就是美,可這又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之舉。
董毓珮頑軍的先頭突圍部隊,被我軍分割成了幾塊,彼此不能相—顧,士兵們膽氣大挫,哀聲呼叫,*西奔,混亂不堪。更確切地,有的已經舉起雙手,一心一意地等待被俘。
蔣亦良奪路沖到前面,這個老家伙眼見大勢已去,無法收拾殘局,只帶著幾個親信,死命地突出了重圍,慌慌如落水之狗,不得不落荒而逃。
再,鬼子藤這一邊也好不到哪去。日偽軍正沿著黃沙公路繼續搜索前進,這些壞東西已經完喪失了剛出發時的那種銳氣,一個個渾身布滿了煙塵和灰土,面容疲倦腳步踉蹌,一副困頓、狼狽的樣子如同被餓了五天的癩皮狗。只見他們搖搖擺擺,東一頭西腳的,再也拿不出武道士的樣子來了。
一路上,被幾路八路軍游擊大隊和廣大群眾神出鬼沒的阻擊,特別是大村莊的一場激戰,大大地挫折了他們的銳氣。他們再也無心戀戰,只想找一個老鼠窩躲藏起來了。
這對于侵華一年多來,早就習慣于輕易取勝的這幫鬼子來,確是一次沉重打擊,一想到那些熾烈烈的死亡的鐵沙子,閃著寒光的白刃,在這硝煙和黃塵嗆人的包圍中,長途的行軍作戰,已經夠人受的了。讓鬼子人人膽戰心驚,知道了當侵略者是沒有好下場的!
而沒有人性的藤卻又不讓他們吃飯、休息,一股勁地催著趕路,簡直是對他們施行**的折磨。不滿和厭倦的情緒在日偽軍中間滋長著,斗志和信心大受削弱,只是屈于藤的指揮刀,才不得不硬聲頭皮繼續趕路罷了。由此可見,這幫人也只是應付了事了。
藤看到這些,急躁的心情略略平定了些,勒住馬韁,舉起望遠鏡觀察前方。
“海州司令部急電。”一個鬼子軍官匆匆趕來,向藤報告。
“啊!這個……”藤正凝神觀察,沒有回頭,只是淡漠地,“你念一下。”
“好的,報告少佐先生!”鬼子軍官展開電報念道,“贛榆南部和北部均發現八路軍糾集,沿線老百姓正在破路,我沿路守備兵力薄弱,不能有力彈壓。為防止破路規模繼續擴大,以確保軍事運輸,如援苘莊湖希望不大,請即火速撤回贛榆城,免致兩頭失誤。”
藤這個老家伙吃了一驚,望遠鏡垂落胸前。他力持鎮定,思索了片刻,果斷地:“給司令部復電:‘八路軍正集中主力于苘莊湖戰場作戰,不可能發動大規模的外線出擊。破路一事,想是共軍股地方武裝虛張聲勢,乘機騷擾,以策應其內線作戰。請司令部嚴防自相驚擾。贛榆南部匪情,敬請相機處置,援軍繼續西上,爭取一舉拿下贛榆境!’”
“這個……”鬼子軍官望望藤的臉色,提醒地,“少佐先生,萬一延誤了軍事運輸,影響到正面戰場的作戰……這可是司令官的命令呀!”
“八嘎!”藤一揮手打斷了軍官的話,“苘莊湖一戰關系到蘇北和魯南大局,不能有任何動搖,打敗土八路在此一舉!”
“哈依!”鬼子軍官應了一聲,急速離去。
“八嘎!”一股憤怒情緒從藤心底涌起,心中不由地罵道,“司令官這個老家伙真不是東西!自己想吃羊肉又怕惹膻,想得榮譽又怕負責任,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心慌意亂,坐不穩屁股,唯恐違背一點當局的眼色,真他媽媽的狗娘養的!”
又有幾個鬼子被八路軍放倒在藤的面前,這也著實讓他嚇了一個趔趄。
藤又開始自言自語:“在我的揮軍苦戰的時候,這個駐海州司令官松田大佐先生,不僅不給予我藤一點相應的支持,相反地還要增加我藤的后顧之憂,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讓這樣一個色厲膽薄,好謀無斷的老家伙獨擋一面,大營決策當局真是瞎了狗眼。八嘎!”
又有幾個日偽軍在藤面前死去,他嚇得向一邊一躲,立馬又裝腔作勢站了起來。
“八嘎!”藤自言自語,“可我藤決不是一個畏首畏尾,優柔寡斷的孬種,更不是一個可以任人揮之即去,召之即來的走卒,我的要在最困難最危急的時刻顯示身手,讓他們知道我藤的不是—個大大的飯桶的!”
突然,前面響起了槍炮的轟鳴,前鋒部隊又跟贛榆游擊隊接了火。藤氣惱地皺皺眉頭,縱馬趕上前去,大罵:“八嘎,八嘎!”
當藤趕到前面時,阻擊部隊已經迅速轉移,四圍上空飄浮縷硝煙,幾個負傷的鬼子和偽軍士兵倒在血泊里輾轉*,部隊停止了行進,困惑不安、膽如鼠地四下張望著。他們張望的目的是顯而易見的,都想找一個地方溜之大吉。逃命,是他們目前最大的目的。
藤無可奈何地揮了揮手,鬼子們匆忙地抬走了傷兵,整頓隊伍繼續搜索前進。
這時,后面又騰起了一片喧嚷,藤這個老家伙轉身望去,有四個鬼子累倒在地上,臉色蒼白,手腳痙攣,幾個鬼子衛生兵正在施行急救。場面讓人毛骨悚然,大起雞皮疙瘩。
“嘔……”藤剛一走近病人,一股嘔吐物的酸臭氣息沖進鼻孔,頓時覺得頭腦一陣暈眩,打了個呃,腸胃急劇攪動,險些也要嘔吐出來。
藤這個老家伙強自支撐,沒有拿手帕去掩口鼻,還彎下腰去察看了一下病人的臉色,揮令鬼子把病人抬走。當他直起腰來的時候,身不由得微微一震,鬼子們都站在原地沒動,一個個臉色疲憊,神情驚悸,目光遲滯渾濁,仿佛擔心這可怕的厄運也會降臨到自己頭上。事實勝于雄辯,擔心是沒有用處的,侵略者不一會就要找不到自己的腦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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