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情報敵工站？”野榮二死毛蟲般的眉毛又爬動了一下，“什么樣的情報敵工站呵？我想聽一聽。rg”
“表弟：八路軍的這種情報敵工站不止一個兩個，十個八個。城市里、山村里、山峽里、山坡上、山尖上到處都有安設(shè)。這是**八路軍另一種設(shè)在城市和深山大嶺里的耳目。它專門負責監(jiān)視觀察皇軍的人數(shù)、裝備和行動用的。皇軍的一舉一動，他們在暗處都能看得清楚。”
“好！下去！”
“他們—搖電話機，就把皇軍的情況報告給八路軍的指揮部。就我們上天駐在這個日照吧，八路軍的敵工站也在監(jiān)視、觀察著我們。這種敵工站離我們不會太遠，不定就在我們的旁邊。我們的一舉一動也早被他們當成三情報送走了！”
野榮二聽到這里，腦殼發(fā)亮，三角眼圓睜，死毛蟲般的眉連蠕動。吼著：“什么八路軍的情報敵工站，它藏在哪里？我要吃掉它！消滅它！”
野榮二一邊吼著，一邊抓起望遠鏡。
孫衛(wèi)生微微笑著：“皇軍是老虎、是大象，可是力氣再大，抓不住海里的游魚，天上的飛鷹。八路軍的這種情報敵工站，人少精干，他們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有時在你眼皮底下，他看見了你，你卻看不見他。有時你堵住了前門，他卻從后門上了山。”
“那怎么辦？”
“要想消滅這種敵工站，還要靠司令官素來重視的智謀。”
“得好！下去。”
“我的智謀是重用當?shù)厝耍慨數(shù)厝舜蜻M八路軍的情報敵工站，做為皇軍的內(nèi)應(yīng)，配合皇軍的剔抉掃蕩和飛機轟炸。這樣我們有了自己的耳目，就可以消滅掉八路軍的耳目軍政機關(guān)，特別是現(xiàn)在正在開會的八路軍山東的首腦會議！確保皇軍掃蕩清剿的勝利！這就是我和表弟交談的皇軍清剿戰(zhàn)勝八路軍的秘訣！”
“好一個秘訣！”野榮二歡樂起來，“我們在軍事會議上沒有解答的議題，你給解答了。八路軍山東軍區(qū)配合來襲的部隊跳出皇軍鐵壁合圍和躲過飛機*的秘密找到了。”
“是這么回事！”
“可是，老弟，貴國有個童話故事，一群羊開會商量如何對付老狼，一只聰明的羊獻計：‘最好在老狼脖子上扛掛一只鈴鐺。狼動鈴響，我們就可以早些逃開了。’可是誰去給老狼脖上掛鈴鐺？誰能打進八路軍的情報敵工站？這是關(guān)鍵大事。”
“表弟自告奮勇前去！”
“好呵，好呵，有其兄必有其弟！獵犬窩里一定出獵犬！老弟，你辛苦啦！我們十多年的交情沒有白交！我十年的心血都沒有白費！”
“這是司令官的夸獎！司令官就是栽一棵不會話的鐵樹，十多年的栽培，就是不結(jié)果也該開花了！”
野榮二撫掌大笑：“老弟，這一次我要看見在你的故鄉(xiāng)，在這個日照大山里，你給大東亞共榮圈開出很大的花，結(jié)出很大的果！為了開大花結(jié)大果，老弟，你有什么要求？有什么困難？盡管！”
“報告司令官，表弟要我向司令官表白，他生是大東亞的人，死是大東亞的鬼。粉身碎骨都要為大東亞共榮圈效勞！”孫衛(wèi)生宣誓般地，“可是，他目前遇到了一個很大的困難，表弟，我們兄弟和吳老頭的關(guān)系密切大家都知道了。”
“好，好！”
“可是，那老甲魚雖然作為**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團結(jié)對象，可是由于蔣介石的一次又一次的**，和消極抗戰(zhàn)政策，他的地主牌子來臭了。”
“大大的好東西！”
“對是個東西！為了這些關(guān)系，表弟想打進到八路軍的情報敵工站，不能得心應(yīng)手。不管他向八路軍情報敵工站發(fā)誓賭咒得多么熱乎，可是百般的奉承八路就是不信任他，回答他的總是一盆冷水，他們：‘我們的人夠用啦，用到你的時候再找你！你別再來啦！’”
野榮二聽到這里站起來了。晃動著矮胖的身軀，拍著發(fā)光的腦殼：“是這樣呵，呵，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請?zhí)牒茫 ?br />
野榮二一邊走著又一邊自言自語地：“釘子定不進木頭里去，那不是木頭太硬，是釘子不尖利吧？我們的人打不進八路軍的情報敵工站，那不是情報敵工站沒有縫隙可鉆，那是我們下的功夫太？花的錢不大吧？老弟，你懂嗎？在世界上，我們不管做什么生意，總要下點錢的吧？”
野榮二想到這里停住了腳步，一道殺氣和一道光采先后在他的臉上掠過。然后興奮而果斷地：“老弟，貴國有句俚語：‘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們要放出孩子，我們一定要套住老狼！”
野榮二想出了一條打進八路軍電話站的妙計，要放出孩子套住老狼。關(guān)于放出什么樣的孩子？怎樣套住老狼？野榮二壓低了聲音，孫衛(wèi)生躬身上前附上了耳朵，了好一會。了又走開，走開之后又臨時想起了什么，低聲附耳再一會。如此，反復再三。后來妙計安排妥貼了，只聽野榮二略帶批評的口氣：
“老弟，你不要顧慮什么！一切由我作主，一切由我承擔。計謀已定，你就放心大膽地干吧。幾十個士兵的生命算得了什么？為了大東亞圣戰(zhàn)的勝利，為了皇軍這次剔抉掃蕩日照山區(qū)和機炸*山軍區(qū)首腦會議的勝利、為了消滅八路軍指揮機關(guān)，我們總要付出一點血的呵。”
“是！”
“計謀成功之后，我給他們祈禱，他們光榮地充當了‘天皇陛下御盾’，是真正的天皇陛下的赤子……”
漢奸孫衛(wèi)生故作姿態(tài)，裝成一副初上殺場的劊子手一樣，不敢動刀試鋒。
野榮二進一步鼓勵：“老弟！你我兩個是什么關(guān)系？是日中親善的關(guān)系嘛！我們遠大的目標是什么？是為了大東亞新秩序的勝利，為了打掉八路軍指揮部和他們的耳目，為了把我們的耳目安在八路軍的身邊，為了這次大日皇軍對**八路軍毀滅性掃蕩的勝利！”
“好！”
“一句話，為了一萬利，犧牲幾條生命算得了什么？日人中國人都是一樣！老弟，這個主意我拿定了，你明白我的外號人稱日快刀嗎？我喜歡這個外號，有什么外號就有什么樣的性格，我喜歡做人做事一刀子到底快刀斬麻。我反對猶豫不決，猶豫不決是老太婆殺雞，殺了半天也殺不死！”
“對對，太對了！”
“不錯！”野榮二，“老弟，五月五日拂曉，六甲莊子遭受了我四百八多人的突襲，這里是濱海警備團團部和該團一、二連駐地。在該團四連和濤雒、巨峰兩個區(qū)中隊的支援下，八路軍的團部才突圍。次戰(zhàn)斗，八路軍擊斃我日軍指揮官一名，斃傷我軍百余人。”
“這土八路太可恨了！”
“是呀！可是，我們只有縱火焚燒他們的房屋和把他們的瓦盆瓷罐搗碎并捉來了幾只雞、豬的收獲。這和上天收音機轟炸敵會場一樣，都是我們耳目不聰?shù)脑蛩冢 ?br />
最后，表示受了很大的教誨和感動。最大的感動是司令官為了支持他打進八路軍敵工站的計謀，不惜血，不惜付出一個隊日土兵的生命。世界上一切壞蛋都有裝腔做勢弄虛作假的領(lǐng)，孫衛(wèi)生在這方面更有特長，他深深知道不管怎樣他究竟是中國人，由一個中國漢奸手里付出這么多日兵的生命，關(guān)系非同可，這是顛倒了的狼和狗的關(guān)系。”
“這真是太氣人！”漢奸孫衛(wèi)生必須裝做惶恐不安和遲疑難決的姿態(tài)，然后再拿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才符合漢奸做人辦事之道。無疑，孫衛(wèi)生這兩副面孔在野榮二面前獲得了雙重的成功。
野榮二和孫衛(wèi)生怎樣實施放出孩子套住老狼的妙計，回答一定是肯定的——又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之舉。
這天晚上，濱海軍區(qū)主力撤走后，最先回到六甲莊子的是谷牧部長和情報敵工站的同志。根據(jù)敵人最近的活動規(guī)律，他認為敵人剛剛突襲過的地方，是一個應(yīng)該充分利用進行工作的地方。他組織民兵整理了環(huán)境，檢查了山洞，安慰和鼓勵了房主人，修復了電話線路。
于是在一間沒有被大火連燃上的平頂房里架設(shè)了電話。這個情報敵工站一旦和友鄰站取上了聯(lián)絡(luò)，大家喜笑顏開各自用暗語簡述自己遭遇到的情況。
谷牧當先叫人和一百二十外的二號情報敵工站通電話。二號站長原來是谷牧所在的一號敵工站的電話員，在敵人“掃蕩”開始的時候，為了各自回到最熟悉的家鄉(xiāng)去工作，才和楊緒考對換過去的。谷牧親自向二號簡單的問訊之后，就聽到二號興高采烈地：“首長，我報告你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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