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yáng)州府衙。
“有勞二位官大哥,多謝二位官大哥。”
熊弟背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袱在兩名衙差的護(hù)送下,出得官衙大門,每走幾步他便回身向兩位官大哥拱手、作揖,只因這子身材肥胖,作揖時,憨態(tài)可掬,十分萌愛,那兩名衙差對他也是非常客氣。
今日他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揚(yáng)善懲惡的就是他。
作完供詞后,楊思訥就讓他離開了,畢竟他的遭遇也確實(shí)讓人同情的,并沒有為難于他,雖然楊家名譽(yù)因此受到了一些傷害,但是楊思訥知道熊弟只是想為父母報(bào)仇,并不是故意讓他楊家難堪的,孝心和勇氣都非常可佳,要知道古代是非常尊崇孝子的,所以楊思訥并不記恨熊弟,他只是痛恨那老禿驢。
熊弟出了府衙,先是舉目望了望天,肥肥的臉上洋溢的開心的笑容,又在城里逛了逛,買了些香燭,然后就往天濟(jì)寺的方向行去。
來到他家后面的半山上,熊弟跪在兩個墳包面前,一邊著香燭,插在墳包前面的泥土里,一邊流著淚,一邊笑著道:“爹,娘,你們可以安息了,孩兒終于幫你們報(bào)仇了。”
他就話多,又許久未來此看望以故的父母,故此念念叨叨的,一邊哭就一邊將最近發(fā)生的事,事無巨細(xì)跟他父母著,甚至于連韓藝他不準(zhǔn)搭野肩膀都告訴了他父母。
“哎呀!”
忽聽一聲怪叫,“幸虧這邊上躲的是我,要是別人的話,那我真就被你害慘了。”
只見韓藝和野從左右兩邊走出來。
“韓大哥、野。”
熊弟頓時欣喜的叫道。
韓藝沒好氣道:“有些話在心里就是了,犯不著出聲來。”
“對不起,我以后會記住的。”
熊弟撓著頭呵呵笑道。
“給!”
韓藝和野將手中木板遞了過去,“先將就著用吧,等到時再弄快石的來。”
熊弟一看,木板上面寫著他爹娘的名字,這正是兩塊墓碑呀!
因?yàn)樾艿軟]有居住在村落里面,所以當(dāng)初他父母死的時候,沒有人幫他,不像韓藝,還有楊林等人幫忙,他只是有把子力氣,卻不懂得寫字,故此沒有立碑。
這胖子登時感動的又要落淚了。
“行了,行了,你今天還沒有哭夠么。”
韓藝趕緊道。
熊弟一聽,頓時一臉期待道:“大哥,我今日表現(xiàn)怎樣?”
韓藝頭道:“非常好。”
野也使勁的頭。
這是實(shí)話,他也沒有料到熊弟會表現(xiàn)的這么好。
“這都是大哥你教的好。”
熊弟聽得韓藝的夸贊,顯得十分開心,嘿嘿笑了起來,一張胖臉蛋上還掛著淚珠,看上去非常滑稽。
嘿,這胖子還懂得投桃報(bào)李啊!韓藝道:“不過你也太不心,有人跟蹤你竟然都不知道。”
熊弟大驚失色,“什么人跟蹤我?”
“我啊!”
“啊?”
韓藝笑道:“我從府衙一直跟蹤你到這里,你是一察覺都沒有。”
熊弟錯愕道:“大哥,你為什么跟蹤我?”
“我不就是怕你被人跟蹤么。”韓藝當(dāng)然是關(guān)心這家伙,故此一直在府衙門前等候,但是他事先并沒有言明,暗中跟著他來到這里。
“我今后會注意的。”
熊弟認(rèn)真的了頭。
韓藝又問道:“對了,你到府衙里面有沒有被嚇得尿褲子。”
熊弟搖搖頭道:“我才不怕了,我又不是第一回去了。”
對哦,這子連牢都做過的。韓藝了頭笑道:“這方面的經(jīng)驗(yàn)我還真不如你。”
熊弟嘿嘿一笑,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急忙取下包袱,道:“那楊公對我也挺不錯的,還給了我一貫錢。”話時,他拿出一大吊銅錢來,眼中閃爍著期待的目光,“韓大哥,野,你們對我這么好,給我吃的,又幫我報(bào)了仇,現(xiàn)在我有錢了,今日請你們吃頓好的,不知你們肯賞臉不?”
他也不是不愛錢,只是在他心目中,伙伴們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雖然身家當(dāng)就這一貫錢,但是他最希望的還是能夠與野、韓藝建立起更深厚的感情,從側(cè)面來,他也是害怕自己被韓藝和野拋棄,所以有錢了,趕緊籠絡(luò)野和韓藝。
韓藝豈不明白他的心思,道:“一貫錢就對你好了?你可知道,他們今天可以從天濟(jì)寺抄了多少錢回去么,區(qū)區(qū)一貫錢而已,你用不著去感激,不過你放心,他們吃肉,咱們也有湯喝,今天這頓飯你就讓給楊家吧,改天,改天你再請,到時我們不醉無歸。”
野也是了頭。
熊弟頭應(yīng)了一聲。
韓藝瞧了眼天色,道:“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先把你爹、娘的墓碑給立了,今晚上咱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哦。”
三人合力很快就把木碑給立好了。
“爹,娘,孩兒要走了,不過你們放心,韓大哥會照顧我的---。”
“咳咳咳。”
韓藝哭笑不得道:“你這話的我怎么聽著有些慎得慌,要是我沒照顧好你,你爹娘會不會半夜來找我?”
熊弟嘿嘿道:“大哥,我挺好照顧的。”
的確,他喝水都能長胖。韓藝翻著白眼道:“我算是服了你。”
一番道別之后,三人便下山去了,可是剛來到山腳之下,野突然往后面瞧了眼。
韓藝詫異道:“野,怎么呢?”
野皺著眉頭,又瞧了眼后面,隨即搖搖頭。
韓藝也往后瞥了眼,然后道:“走吧。”
可是每走了一會兒,他的眼睛就往后面瞥了一眼,直到走出數(shù)百步之遠(yuǎn),四周又都十分空曠,他才確定身后沒有人跟蹤,只當(dāng)是自己多疑了。
當(dāng)晚,夜已深,已經(jīng)快是三更天了,吵鬧整整一日的揚(yáng)州城終于安靜了下來,城內(nèi)外只是偶見星星燭火。
在天濟(jì)寺的后山的一條道上,借著微弱的月光隱隱可見兩道人影趕著一輛驢車正緩緩?fù)鞚?jì)寺這邊行來。
“韓大哥,你怎么這么肯定天濟(jì)寺里面還藏了不少錢?”
“這很簡單,做賊心虛!”
“做賊心虛?”
“不錯,那九燈禿驢做的畢竟是做虧心事,那就一定會心虛,他肯定會擔(dān)憂有朝一日被人拆穿,而他行事又非常謹(jǐn)慎心,特別是在錢方面,所以他肯定還會留一手,這只是基常識而已。”
“可是官府都不已經(jīng)搜查完了,若是藏了錢,官府恐怕也已經(jīng)搜走了。”
“官府做事歷來就非常死板,他們第一目標(biāo)肯定是搜庫房,只要他們沒有想到九燈禿驢還藏了錢,那么他們就不會特別去搜,如此一來,就給了我們機(jī)會。”
“那我們也不用這么急吧,這都才一天不到,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了咋辦,要不等過些日子再來。”
“不行,我們必須要在今晚行動。”
“為什么?”
“一來,我擔(dān)心那老禿驢有同伙,如果有的話,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把錢運(yùn)走的,但是他們同樣也會十分忌憚,如今風(fēng)聲正緊,不敢來此。二來,今日發(fā)生這么多事,官府可能一時半會反應(yīng)不過來,但是我不敢保證,他們不會想到這一,到時他們極有可能會再派人來搜查,所以,今天晚上看似最危險(xiǎn),卻也是最安的一晚,一旦過了今晚,一切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
話間,二人來到了天濟(jì)寺后上腳下。
但是二人并沒有急著上山,而是站在山下等待,突然間一道身影從天而降,韓藝都不用看,也知道是野。
“野!”
熊弟見到基友,自然顯得十分興奮。
野走上前,朝著韓藝、熊弟了幾下頭。
原來入夜之后,韓藝就讓野來這里查看,看看附近有沒有人,畢竟野在這方面有著常人沒有的天賦。
果然如他所料,在這風(fēng)聲最緊的一夜,除了他們,沒有人敢來這里,因?yàn)槿f一被人見到,你就算是來砍柴的,也有可能被認(rèn)為是九燈神棍的同黨。
“我們走吧。”
三人尋得路,往山上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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