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答應的非常爽快,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個什么德行的人,完沒有上進心,得過且過,如果沒有一點壓力,或許他真的買來只是用來居家的,他也需要一些壓力,這樣還會有趣。
劉娥立刻擬定一份契約,上面寫明雙方的條件,非常簡單,劉娥的在里面也就添加一個條件,就是如果發(fā)現(xiàn)韓藝是花月樓的人,亦或者與花月樓有任何關系,她將有權(quán)收回鳳飛樓,并且沒收押金。韓藝非常爽快的答應了下來,他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隨便寫寫就行了,又直接用三錠金子交付了所為的訂金。
而劉娥其實也沒有再考慮太多,因為她其實也不需要去擔心什么,現(xiàn)在的鳳飛樓就是一個燙手山芋,她太了解曹繡的性格,絕不會允許鳳飛樓繼續(xù)開下去,所以,不管韓藝打著什么主意,只要韓藝不是曹繡的人,那么一旦開張,必定會招來曹繡的報復,那么韓藝縱使沒這想法,也必須要跟曹繡斗一斗,這就是她的目的。
“韓哥,如今你總可以告訴我,你打算怎么做了吧?”
契約簽訂之后,劉娥便向韓藝問道。
韓藝微微一愣,便也明白過來。
前面他都還沒有想好干什么,這有些不符合常理,所以劉娥肯定認為韓藝是擔心如果將自己的妙計了出來,她就不賣這鳳飛樓了。
只能劉娥想多了,韓藝還真沒考慮好要干什么,這鳳飛樓目前買來,只是因為他想早點搬出楊府,僅此而已。
韓藝苦笑道:“不瞞你,我真沒有考慮。”
劉娥兀自不信道:“這不可能吧。”
“這太正常了,我沒有考慮好,其實就已經(jīng)明我考慮的差不多了。”
劉娥困惑的望著韓藝。
韓藝忽悠道:“其實要開門,這簡單的很,弄幾個妹子來就行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還按以前的方式去跟花月樓斗,那結(jié)果不會有任何改變,因為我們方面落敗。
也就是。想要在花月樓的狙擊下,順利把這鳳飛樓繼續(xù)做下去,我們必須改變思路,不能再按以前的方式弄了,我們需要的重新定義青樓。用一種新的方式去詮釋青樓,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跟花月樓爭。”
劉娥聽得沉吟半響,點點頭道:“你的有道理。”
韓藝立刻道:“別再問我了,我是真沒有想到做什么,因為這很關鍵,必須要深思熟慮。”
這么來,劉娥倒是理解了,略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韓藝突然問道:“對了,除了你和茶五,這鳳飛樓還剩多少人?”
劉娥道:“還剩下五個娘子。”
韓藝道:“你這都要關門了。她們五個為什么還不走?”
劉娥幽幽一嘆道:“她們五個雖去花月樓,不太可能,但是要去一般的酒樓,倒也容易,只是她們五個是我從外面收養(yǎng)回來的,自就跟在我身邊,她們生平所學皆是我教的,如今我抱恙在身,鳳飛樓也即將關門,故此她們并沒有提出要離開。”
韓藝點點頭。目光突然左右看了看,道:“現(xiàn)在我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花月樓的內(nèi)奸給抓出來。”
“內(nèi)奸?”
劉娥一愣,道:“什么內(nèi)奸?”
韓藝笑道:“我聽你這里的頭牌憐兒和金玉兒都是被花月樓給挖走的。”
劉娥點點頭。
韓藝道:“現(xiàn)在的歌妓都想去花月樓。道理很簡單,因為花月樓是在幫朝廷從民間招收宮女、宮妓等等,誰都想入宮,如果幸運的話,得到皇帝的臨幸,那可就飛黃騰達了。那剩下的五個娘子肯定也不例外,也就是,花月樓只需稍稍給點好處,難免她們不會變心。
現(xiàn)在鳳飛樓已經(jīng)瀕臨倒閉,但是在沒有倒閉前,那曹繡肯定不會放心,而且你賣樓的真實目的,我估計曹繡肯定也知道,如果我是她的話,我不會介意花一點點代價,在你這里安插一個內(nèi)奸,如此一來,只要你有任何動作,她便能先發(fā)制人,把你這最后的希望給粉碎了。”
劉娥聽得沉吟許久,點點頭道:“你的很對,我怎么就沒有想到這一點。那你認為是誰?”
“誰都有可能,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包括茶五。”
“那如何將這內(nèi)奸給揪出來呢?”
“這很簡單,你只需將有人賣樓的消息告訴她們,這內(nèi)奸自然會露面,這就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了吧。”
劉娥眼中閃過一抹凌厲的目光,道:“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韓藝笑道:“好,今天就先到這里,我得回去了,等我想到辦法,我就會過來的。”
韓藝的是輕松,但這事還真不是簡單的事,因為你跟花月樓斗,能力倒還是其次,關鍵是實力相差懸殊,對方可是有官方背景的,你很難干倒花月樓的,你這不是跟朝廷作對么。
從這一點來看,買下鳳飛樓絕不是一個明智之舉,但是韓藝太了解自己的性格了,沒有事業(yè)心的一個人,懶散慣了的,但是他也了解,自己不能再這么懶散下去了,否則活著太沒尊嚴了,也太沒安感了,出個什么意外,哪怕是丁點大的意外,要么受罰,要么跑路,所以必須要用外界刺激來鞭策他,如果和花月樓斗,那他肯定會打起精神來,這樣就能奮發(fā)向上了。
回到楊府后,他就開始籌劃如何開這鳳飛樓了,思路是有,就不能開現(xiàn)在這樣的青樓,他也不會賺這女人的皮肉錢,但是過去三日,兀自沒有想出一個太好的辦法來。
這一日下午,韓藝獨自一人坐在院里,春日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渾身暖洋洋的,春風一吹,各種舒爽,才想了一會兒。就尋思著,要不要睡個午覺再。
人家做買賣,樓都買下了,還不趕緊想辦法。可是這廝,想了一會兒,就睡覺去了,次次都是如此,一點也不著急。看來這奮斗的心,不能在一日中就練成的。
“韓大哥。”
不知何時,野來到了他身旁。
韓藝轉(zhuǎn)頭一看,道:“野,怎么就你一個人,胖呢?”
野傻呵呵的笑了笑。
韓藝道:“他又去找瑩瑩約會呢?”
野點了點頭。
如今胖三天兩頭就提著大兔和二兔跑去找瑩瑩玩耍,至于什么約會的,純粹是韓藝在調(diào)侃,胖和瑩瑩都那么,哪里知道這些。
韓藝打趣道:“要不要讓胖問問瑩瑩有什么姐姐妹妹的。幫你也介紹一個。”
野聽得面色一紅,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得。
“韓藝,韓藝。”
突然,聽得外面有人叫喊。
韓藝現(xiàn)在一聽到這聲音,就頭疼的厲害,這個蠢貨怎么又來了。
聲還未落,就見楊蒙浩闖了進來,一見到韓藝在屋,興奮道:“韓藝,你在就最好了。”
韓藝擠出一絲微笑道:“少公子。你就放出來了?”
楊蒙浩輕咳一聲,尷尬道:“什么放出來了,我爹只是讓下人陪著我去學堂罷了,沒啥大不了的。”著他又嘿嘿道:“不過我這幾天表現(xiàn)挺好的。我娘準我下午出去玩,走走走。”
還去?韓藝連連擺手道:“免了,免了,我可不去了。”
楊蒙浩幽怨道:“韓藝,你是不是還在怪上回出賣了你,我都了。我那是一氣之下才那么的。今日我可是帶著誠心來跟你道歉的,上回幸虧有你,我姐才沒有去告發(fā)我,這我一直都記著的,今日無論如何,我都得好好請你吃一頓,不然我良心不安啊!”
等你良心安了,我可就有麻煩了。韓藝上了一回當,哪里還肯上第二回,這門堅決不能出,至少不能跟這蠢貨去,太坑爹了。道:“少公子,今日我真的不想出門,如果你真的有誠意的話,就到府上弄幾道美味,弄幾壺酒來,咱們就在這吃。”
楊蒙浩搖頭道:“在這里?那多無趣呀,外面自在一些啊,我好不容易才求得我娘放我出門的。”
韓藝道:“那就算了吧。”
拒絕的非常干脆。
楊蒙浩見韓藝頭都偏過去了,知道沒戲了,道:“那好吧,就照你的做,這總行了吧。你等會,我讓下人去準備酒菜。”
著,他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過的一會兒,就又跑了進來,坐在韓藝對面,擦著汗道:“酒菜很快就來了。”
韓藝瞧了這眼蠢貨,你要他壞吧,他又沒啥架子,挺容易相處的一個人,但是你要他好吧,滿嘴跑火車,丫就沒有一句話可信的,也真是頭疼不已,道:“少公子,有些話我了你可不要介意。”
楊蒙浩道:“你就是了,我這人氣量大的很。”
你這是沒心沒肺,跟氣量有毛關系啊!韓藝道:“少公子,你明知你爹最恨青樓了,你還偏偏要往青樓去,你這不是成心找罪受么。”
楊蒙浩道:“這你就不懂了,正是因為我爹爹不喜歡,我才要去的。”
“你跟你爹有多大的仇?”韓藝驚訝道。
“我跟我爹能有什么仇,我孝順他還來不及了。”
楊蒙浩道:“只是你也看到了,我爹爹就我娘一個女人,也就兩兒子,我哥哥一走,我平時連個話的人沒有,門丁一點也不興旺,要是我跟我爹爹一樣,那我楊家豈不可能會絕后,所以我已經(jīng)想好了,得多找?guī)讉妾,生他個十多二十個,那樣我們楊家就熱鬧了。”
你這那是生,分明就是在燙狗仔啊!韓藝哭笑不得道:“既然如此,你為何不叫你爹爹趕緊給你找個妻子來。”
“我娘我已經(jīng)在幫我物色了,這個我不用我擔心。”楊蒙浩揮揮手,又呵呵道:“我擔心的是妾的事,這就是我常去平康里的原因,若是碰到如意的,就買進府里來。”
幸福啊!妻子都沒有找,就開始籌劃妾的事了。韓藝聽得是羨慕不已,道:“那你爹同意么?”
楊蒙浩道:“我?guī)退鷮O,他有什么反對的,我哥哥不也有一個妾。對了。韓藝你不是也成家了么?有孩子沒?”
老子一個處男,要有孩子,那——那肖云那婆娘就死定了。面對如此生猛的楊蒙浩,韓藝只能羞澀的搖搖頭。
楊蒙浩道:“這可不行。我看你也老大不了,得趕緊生呀,這孩子多好,不然出門打架,身邊連個兄弟都沒有。老是吃虧。”
老子才十八歲好不。韓藝道:“你經(jīng)常吃虧么?”
當然不會,我楊蒙浩的手段你是沒有瞧過,怎么可能有人敢與我干架,這不是找死么。”楊蒙浩搖頭道。
你丫干脆姓吹得了。韓藝笑道:“那是,那是。”
著著,這酒菜就上來了,少公子發(fā)話了,廚房的師傅哪里敢怠慢。
這酒一來,楊蒙浩的牛皮是吹大,根停不下來。韓藝就當是在聽童話故事,一邊吃這笑著點頭,隨便敷衍了那么幾句,但是野卻聽得極其出神,時而贊了幾句,這就更加助長了楊蒙浩的氣焰,吹離譜,就差沒有吹將長安七子踩在腳下了。
楊蒙浩吹得正歡時,外面突然走進一人來,正是出門約會的熊弟。
“胖。你怎么就回來呢?”
韓藝笑道。
楊蒙浩大咧咧道:“胖,你來的正好,快過來吃東西。”
但是熊弟卻望著他們,一聲不吭。似乎顯得有些慌張。
野急忙走了過去,關心道:“胖,你怎么呢?咦?你——你身上怎么臟兮兮的?”
他突然發(fā)現(xiàn)熊弟屁股以下滿是泥巴。
韓藝也注意到熊弟捧著兩只兔子,那個竹籠不見了,而且兩只兔子身上也有些臟,急忙站起身來走了過去。道:“胖,出什么事呢?”
楊蒙浩跳了過來,道:“你是不是給人打了,快告訴我,我去幫你找那人算賬。”
熊弟一對眼睛望著他們?nèi)耍史首齑揭话T,看著就好像要哭了。
他是這樣,韓藝就發(fā)著急,道:“胖,究竟出什么事呢?”
熊弟突然用手臂抹了下眼,道:“韓大哥,恐怕我以后都見不到瑩瑩了。”完,那眼淚就嘩啦嘩啦的流了下來。
韓藝詫異道:“為什么?”
熊弟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著:“瑩瑩的大哥的,以后我再去找瑩瑩,就把我的腿也給打斷。”
野皺眉道:“是——是瑩瑩他大哥打——打了你么?”
熊弟搖搖頭道:“他沒有打我,是我自己不心摔倒水坑里面去的。”
“他——他若不——不打你,你怎會——摔到水坑里面去的。”野一雙大眼睛兇光閃過,道:“你——你告訴我他家住在哪里,我去幫你報仇。”
“野,你別亂來。”
韓藝干嘛攔住野,又滿臉疑惑的朝著熊弟道:“瑩瑩的大哥?瑩瑩的大哥是什么人?”
熊弟兀自擦著眼道:“就是上回我們在西郊見到的那個人。”
“獨孤無月?”韓藝驚叫道。
熊弟搖搖頭道:“是那個穿青衫的。”
韓藝眨了眨眼,狐疑道:“崔——崔戢刃?”因為他上回隱隱聽到人叫那青衫男子戢刃,后來又聽楊蒙浩崔戢刃是長安七子之一的太子黨,但是他也不敢肯定。
熊弟點點頭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瑩瑩姓崔。”
“姓崔?崔瑩瑩?你——你是崔瑩瑩?”
楊蒙浩突然直接蹦跶起來,驚叫一聲。
韓藝皺眉道:“少公子認識?”
楊蒙浩點點頭,聲音略微顫抖道:“崔瑩瑩就——就是崔戢刃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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