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宵審問，這真的是一種煎熬！

    審問者如此，被審問的更加是痛苦不堪。

    但是這能怪誰了，要是你們不反對的話，此案早就結(jié)了。

    現(xiàn)在雙方拼的就是一口氣，看誰能夠頂?shù)米　?br />
    許多還沒有被傳召的官員，都不太想大半夜跑去大理寺，畢竟是大理寺呀，這真是太恐怖了，很多人都是一去不返，而且這事吊在這里，也是寢食難安，于是一些與張銘有密切關(guān)系的官員，都主動跑去大理寺接受問話，只想早點了事，反正這案跟他們沒有一點關(guān)系，他們也不心虛。

    但是大理寺根不收，我們是有組織，有紀(jì)律的，除非你是來自的，亦或者你能提供什么證據(jù)，否則你還是在家等傳召吧。

    反正韓藝肯定是瘋了，大理寺自從審問此案來，其余的案件一律擱置，堂內(nèi)的燭火，是一天到晚不滅的。

    這日夜里，太尉府。

    “啟稟太尉，事情有進(jìn)展了。”一名男子向長孫無忌抱拳道。

    長孫無忌聽得一喜，道：“快。”

    那名男子道：“果然不出太尉所料，當(dāng)日的確有人去那附近賞月，有一個姓曹的地主，在霍家院難免的山上注意到一些情況。據(jù)他所言，他是與一名好友上山喝酒賞月，但是在三更天左右時，隱隱聽到霍家院傳來一聲慘叫聲，但是隨后燭燈就滅了，過了大概一炷香工夫，霍家院里面又傳來兩聲慘叫聲，隨后燭燈又亮了起來。”

    長孫無忌聽得暗自皺眉，心想，如果真如蔣獻(xiàn)所言的話，他應(yīng)該是逃命為先，怎么可能還會去點燃燭燈，看來蔣獻(xiàn)果然是真兇。我明白了，他先是殺害霍元德等人，然后將燭燈熄滅，故意引誘徐暢、徐亮進(jìn)去，然后再殺人滅口，等到滅口之后，他點燃燭燈就是為了砍傷自己，制造假象。道：“那他可有看到人？”

    那名男子搖頭道：“因為離得太遠(yuǎn)，他們并未看到人。不過，他們當(dāng)時在霍家院東面的山上有人正往山下走，我去看過，那里離霍家院比較近，如果是真的話，那些人可能會看到什么。”

    “如今此事鬧得這么大，我看那些人未必就敢出堂作證。”

    長孫無忌面泛憂慮之色，道：“但不管怎么樣，一定要盡快將那幾人給我找出來，另外，你暗中叫人懸賞，但凡能夠提供與此案有關(guān)的消息，賞金百貫。”

    “遵命。”

    大理寺。

    “真是抱歉，兩連對。”

    王玄道微微一笑，將手中的四張撲克扔了出去。

    韓藝無奈的向坐在自己對面的鄭善行道：“沒有辦法，他的手中的牌實在是太好了。”

    外面是鬧得不可開交，他們四人倒好，坐在大理寺的后堂內(nèi)玩起了撲克。

    現(xiàn)在已經(jīng)都程式化了，他們反倒是輕松了，按名單傳召證人，來了你們就按照流程去問，不來的你就稟告給皇帝，只是為了做做樣子，他們必須得在大理寺過夜，兢兢業(yè)業(yè)的堅守自己的崗位。

    結(jié)果對于他們而言，也都無所謂，如果長孫無忌真的找到了證據(jù)，那就翻案咯，反正他們的目的只是將張銘趕出御史臺，沒有找著證據(jù)的話，他們也是大功一件，怎么樣都沒有差。

    正當(dāng)這時，邢五突然走了進(jìn)來，道：“啟稟特派使，蔣獻(xiàn)希望能夠去給蔣秦氏上柱香。”

    原來蔣秦氏的娘家直接回絕了韓藝，明確表明不會認(rèn)這個女兒了。因為蔣秦氏是犯人，而且對于女人而言，私通是大罪，沒有資格享有正規(guī)的葬禮，而蔣獻(xiàn)也是戴罪之身，自身難保，哪里有資格幫她辦葬禮，她的兒子年紀(jì)太，而且她兒子聽到蔣秦氏自殺了，兀自是沉默不語。

    所以，韓藝只能照規(guī)矩辦事，派人將蔣秦氏葬在東面的亂葬崗上面。

    韓藝一愣，又瞧了眼王玄道他們。

    王玄道道：“不管怎么樣，蔣獻(xiàn)一定會申請去祭拜蔣秦氏的。”

    鄭善行也點點頭道：“在蔣獻(xiàn)的供詞中，蔣秦氏為他博得了不少同情分，他也口口聲聲表明自己對蔣秦氏的感情深厚，所以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他此去祭拜，一定能夠為爭取不少人的同情，讓他的供詞變得更加真實。”

    韓藝又向邢五問道：“蔣波呢？他沒有要求嗎？”

    邢五搖搖頭道：“蔣波似乎對他母親蔣秦氏非常憎恨，并且引以為恥，不愿聽到任何關(guān)于他母親的消息，他對于蔣秦氏的死，也沒有任何表示，我們曾允許他去見上一面，但是他都拒絕了。”

    盧師卦嘆道：“不管蔣秦氏做了再錯的事，但是她能夠為了蔣波，犧牲自己，可見她是多么的疼愛蔣波，蔣波這么做，實在是不應(yīng)該。”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韓藝道：“這事你去通報陛下，讓陛下來做主吧。”

    邢五點頭道：“是。”

    邢五走后，鄭善行就問道：“你陛下會答應(yīng)嗎？”

    韓藝道：“肯定會，因為這對蔣獻(xiàn)非常有利，而且也可以表示陛下的宅心仁厚。”

    鄭善行點了下頭，又問道：“那你認(rèn)為蔣獻(xiàn)這是出自真心還是假意？”

    韓藝道：“這得看此案是不是他干的。”

    王玄道笑道：“不錯，如果蔣獻(xiàn)深愛著蔣秦氏，那他決計不會這么做，因為此案一旦爆，那么蔣秦氏必將是最痛苦的那個人，如果真是蔣獻(xiàn)所為，那么蔣獻(xiàn)不過就是在利用蔣秦氏。”

    鄭善行感慨道：“要真是如此的話，這蔣秦氏還真是可憐，兒子不認(rèn)她，丈夫又利用她。”

    韓藝道：“這就是父母之命的弊端，父母之命考慮的是門當(dāng)戶對，而且也只考慮這一點，秦家乃是書香門第，而蔣家則是將門家庭，蔣秦氏才華出眾，但是蔣獻(xiàn)卻---莽夫倒是談不上了，但也只是一個武夫，二人都不知道欣賞彼此的優(yōu)點，這種婚姻憑道德的束縛，倘若婚姻自由的話，我看不出一年，就會離婚。”

    王玄道道：“但是如果雙方家世差距甚大，同樣也會出現(xiàn)這種問題。”

    韓藝點點頭道：“你的也對，但是我認(rèn)為給予雙方一些自主的權(quán)力，還是可以的，畢竟結(jié)婚的只是兩個人，而不僅僅是兩個家族。”

    皇宮。

    “陛下，臣妾方才聽聞邢五來了。”

    這李治剛剛進(jìn)門，武媚娘就迎了過來，順手幫他取下披風(fēng)，開口問道。

    李治點點頭。

    武媚娘道：“難道大理寺那邊又出事呢？”

    李治搖頭道：“那倒沒有。只是蔣獻(xiàn)希望能夠前去祭拜蔣秦氏，據(jù)蔣秦氏下葬之后，無一人前去看過她，也委實可憐。”

    武媚娘道：“那陛下答允呢？”

    李治嗯了一聲：“難道你認(rèn)為這么做不妥嗎？”

    武媚娘目光閃動了一下，笑道：“臣妾也以為該當(dāng)如此。”

    翌日清晨。

    長安城東十里外的一片黃土荒野上迎來了一行人。

    兩名轎夫抬著一架竹椅，而竹椅上坐著一個藏著繃帶的男子，此人正是蔣獻(xiàn)，因為的傷還沒有完好，而李治又對他保護(hù)有加，不但給他配了兩名轎夫，而且還派了四名大內(nèi)高手來護(hù)送他去祭拜蔣秦氏，這已經(jīng)是規(guī)格待遇了，一般情況下，也就是幾名獄卒押送。

    來到黃土坡下時，蔣獻(xiàn)就從椅子上走了下來，在一名侍衛(wèi)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往坡上走去。

    來到一處土包前面，沒有墓碑，什么都沒有。

    四名護(hù)衛(wèi)護(hù)在四周，舉目四顧，這里雖然荒僻，但是在東面的道路上還是一些零散的一些行人，山坡上倒是沒有什么人，只是在不遠(yuǎn)處站著一個身材高挑、婀娜多姿的少婦，對這一個土包，掩面哭泣，不過臉上帶著面紗，看不清模樣。那少婦見他們看來，趕緊偏過頭去，用衣袖遮住臉，顯得非常拘謹(jǐn)。

    那四名護(hù)衛(wèi)見罷，倒也沒有在意，收回目光來。

    蔣獻(xiàn)對此只是瞧了一眼，他的注意力還是面前的這個土包，眼中閃過一抹快意，又拿出帶來的香燭點上，目光突然左右瞟了瞟，見那四名護(hù)衛(wèi)都在守護(hù)在四周，并未關(guān)注他，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來，用一個非常低的聲音道：“你這淫婦，辱我家門，就這么死了，真算是便宜你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將那狗雜種養(yǎng)大成人的，我還會讓他恨你和他那狗賊父親入骨，終有一日，我會讓你們一家三口去地下團(tuán)聚的。”

    那少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來了，不敢在此逗留，于是沒過片刻，就埋頭快走著碎步，****一扭一扭的，表現(xiàn)的有些害怕。

    因為坡道就在蔣獻(xiàn)邊上，少婦必須要這里下坡，那四名護(hù)衛(wèi)見罷，立刻移向蔣獻(xiàn)那邊，讓開一條道路來。

    “哎呦！”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少婦走的太急了，一時沒有注意，腳下踩著一些碎石子一劃，眼看就要摔倒。

    離他最近的那名護(hù)衛(wèi)，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扶住少婦的腰肢，但是他手還未碰到那少婦時，忽覺脖子上傳來一絲刺疼，只見他的脖子間插著一根閃閃亮的銀針，眨了眨眼，震驚的望著面前的這名少婦，身體搖搖欲墜，手中少婦身子一轉(zhuǎn)，他頓時栽倒下去，其余三人見罷，大驚失色，但那少婦出手極快，左手間寒光一閃，又是一針刺向邊上那名護(hù)衛(wèi)，同時右手往后向其余兩名護(hù)衛(wèi)一揮。

    那兩名護(hù)衛(wèi)自當(dāng)以為有暗器，下意識的趕緊舉刀擋去，因為距離太近了，這也讓他們失去了拔刀的機(jī)會。

    等到他們反映過來時，那名少婦已經(jīng)沖至跟前，左右兩枚銀針刺入二人的脖子。

    眨眼間，四名大內(nèi)高手部倒下，這---這簡直就是不堪一擊啊。

    蔣獻(xiàn)頓時就傻了，這變故來的太突然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斷的往后縮去，驚慌道：“你---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你猜！”

    這少婦輕輕一笑，一邊著，一邊不急不慢的從地下?lián)炱鹨话训秮怼?br />
    “救命啊！救命啊！”

    蔣獻(xiàn)驚慌失措的大叫道。

    “救命？”那少婦回頭望向坡下的那兩名已經(jīng)呆若木雞的轎夫，笑道：“你們再不跑的話，可就命不保了。”

    她的聲音非常奇特，聽著音量不高，也沒有怎么用力去喊，但是好像卻能傳到很遠(yuǎn)的地方，給人一種非常縹緲的感覺，仿佛天外之音。

    嗖嗖！

    兩名轎夫以百米的沖刺的度離開了這里。

    那少婦咯咯一笑，又回過頭來，見蔣獻(xiàn)準(zhǔn)備開溜，道：“你腳上有傷，跑不了的，打也打我不過，何必做這無謂的反抗了。”

    蔣獻(xiàn)滿臉大汗，驚懼道：“你是國舅公派來的？不不不，你是不是國舅公派來的，我死在這里，對國舅公反而不利。”

    “聰明！”

    那少婦一笑，突然認(rèn)真的道：“你知道嗎，其實我真的非常了解你現(xiàn)在的這種心情，眼看成功就近在咫尺，卻要面臨功虧一簣的境地，這種痛苦真是令人難以忘懷，除非死去。不瞞你，其實我根不想殺你，因為留你在世上一日，韓藝就要多出很多煩惱，殺了你，他反倒是輕松了不少。唉可惜！你實在是死有余辜。”

    唰！

    她突然拔出刀來，鋒利的刀鋒散出冰冷的光芒。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你了，求你了。”

    蔣獻(xiàn)見罷，撲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他身負(fù)重傷，除了求饒之外，根沒有反抗的余地。

    那少婦見得他這般模樣，不禁一怔，眉宇間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來。

    蔣獻(xiàn)余光一瞥，見她呆愣不語，又瞧了眼邊上那把刀，突然雙手抓起一把泥沙來，但是不等他扔出，一道寒光從他脖間劃過，一注鮮血射出，直接栽倒在那少婦的腳下。

    那少婦手握大刀，也許是因為她出刀太快了，刀鋒上竟然沒有沾半點鮮血，喃喃自語道：“你與我做出了同樣的選擇，可惜結(jié)果也是同樣的。”

    “殺人了！殺人了！”

    忽聽得一陣驚慌的叫喊聲。

    少婦轉(zhuǎn)目一瞧，只見不遠(yuǎn)處的道路幾個行人扔下重物，驚恐的往前跑去，她卻絲毫不驚，還輕笑兩聲，將刀往地下一扔，拾起籃子來，從里面拿出一沓冥幣，往空中一扔，在漫天冥幣的飄舞下，她緩緩?fù)孪伦呷ァ?未完待續(x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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