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雅一輩子都是住蒙古包的,雖然在車臣汗家里住過一段,也都是下人住的房間,忽然在將軍府里住上了獨棟小別墅,她還真就不太適應(yīng)。華麗的吊燈和柔軟的沙發(fā)、大床,她還都能將就,淋浴、浴缸、抽水馬桶,她就非常的受不了了。而且這里沒有了廣闊的天空,所有人都如同囚徒一般,只能生活在一個個封閉的小格子里。將軍府里的每一天,她都過得苦不堪言。
每天唯一能夠出來走走的時候,就是去給老福晉請安。但是府里的規(guī)矩實在是太大了,除了規(guī)定路線,一樣也是不準亂走亂逛。而且每次去給老福晉請安,圖雅都感覺像在做法式一樣,幾個嫂子拖著兒子在前面,圖雅連老福晉長什么樣都看不清。甜妮姐妹偶爾會來看她,不過甜妮只是笑,或者給她將一些不著邊際的笑話,圖雅根本聽不懂,還得勉強的陪笑。蜜妮好一些,會給她講府里的規(guī)矩,以及生活中應(yīng)該注意的事情。但是蜜妮總是說不完,一般都是蜜妮剛說到關(guān)鍵的地方,甜妮就會出來打岔,所以圖雅聽了許多次,也沒能弄明白該怎么生活。
處處不習(xí)慣,圖雅已經(jīng)很郁悶了,身邊的兩個活媽更讓她郁悶。車臣汗給她安排了兩個侍女,名義上是來服侍她的,是她的奴仆。但是實際上,圖雅不但指揮不動這倆人,還得天天被她倆教訓(xùn)。這二位比圖雅的媽媽管的還寬,不管圖雅是走路還是吃飯,這二位總要教訓(xùn)上那么兩句,提醒圖雅該主意的規(guī)矩。圖雅也知道兩人是在匡正自己的規(guī)矩,讓自己看上去更像一個貴族女人,但是這種干什么都不對的生活,誰也受不了。
每日苦悶的圖雅,只有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的時候,才能有那么片刻的寧靜。可惜雖然她還能看到藍天白云,卻再也不能在草原上自由飛翔了。而且吉林的天也不像草原上那么藍,云朵也不如草原上的潔白。
“你聽說了嗎?長春出大事了?”圖雅正在秋千上發(fā)呆,忽然背后的回廊下傳來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大將軍去北邊打仗了,長春還能有什么大事,再說就算出事了,和咱們這些下人有什么相干?”回廊的角落里兩人嘀咕了起來,圖雅雖然聽的清楚,卻并不關(guān)心。
“就是下人的事,現(xiàn)在外邊的傳遍了,也就是貴人們還不知道。要是這事給貴人們知道了,不知道多少下人的腦袋要搬家,咱們都得跟著倒霉!”圖雅的出身也不高,聽說下人們要倒霉,她還有點為這些可憐人擔(dān)心。
“不是吧!什么事能牽扯到咱們?”傳閑話的人說的很玄乎,圖雅也有些好奇了。
“我就和你一個人說,你可別外傳。”傳閑話的傳統(tǒng)套路開始了。
“放心吧!我嘴嚴著呢!你快說,我發(fā)誓肯定不外傳!”發(fā)誓的這位,正在規(guī)劃下一步告訴誰。
“長春大將軍行轅的麗妃偷人了。”聲音被故意壓低了幾分,但是圖雅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我天啊!貴妃娘娘偷人啦!”回廊下的聲音和圖雅一樣吃驚。
“大事吧!”傳閑話的得意洋洋了起來。
“大事,是大事,但是和咱們下人有什么關(guān)系?麗妃是皇上的女人,她偷人也該皇上管啊!”聽了這一句,根本不知道麗妃是誰的圖雅,心里才多少明白一點。
“你傻啊!麗妃是先帝的女人,但是被咱們大將軍給搶來了,那就是咱們大將軍的女人。眼下大將軍出征才半年多,她就給大將軍戴綠帽子,丟人的也是咱們大將軍啊!”疑問者被無情的鄙視了一番。
“神仙打架,咱們一幫凡人能有什么事?最多也就是麗妃跟前伺候的那些人倒霉。”圖雅也沒弄清楚,為什么麗妃偷人,下人們都要倒霉。
“說出來都臊的慌,麗妃偷人,偷的是個內(nèi)官。將來若是貴人們知道了這事,不僅長春的下人一個都活不了,咱們肯定也得被收拾。”傳閑話的爆出了一個猛料。
“太監(jiān)怎么能……我的天呀!以后這內(nèi)官的日子肯定要不好過了,萬幸咱們是女人。”聽閑話的明白了,圖雅卻還沒想明白。
“你別以為沒你事了,你要是和那個主子虛凰假鳳了,也少不了你的。”兩人爆料結(jié)束,開始了閑扯。
“我打你個缺德的……”兩個朝鮮侍女從回廊的暗影里露出了身形,打打鬧鬧的跑開了。
圖雅又開始呆呆的看著天空,離開氈房的時候,媽媽叮囑過她,宮闈污穢險惡,讓她萬事小心。之前圖雅一直都不是很在意,只當(dāng)是媽媽的胡思亂想,今天她終于懂了,這貴族的家里真的是世界上最骯臟的地方。皇帝高貴的妃子,居然可以和卑賤污穢的太監(jiān)偷情,這里的事實在是太臟了。
“姑娘剛剛都聽到了!”活媽之一的那仁在圖雅的背后忽然問了一句。
“嗯!”圖雅很討厭兩個活媽,什么也不想和她們說。
“這是姑娘的好機會呀!甜妮姐妹出身卑微,根本威脅不到姑娘,只有長春的麗妃才是姑娘的大敵。如今麗妃犯下這么大的事,姑娘正好借此機會,把這個強敵給去了。”那仁忠誠的執(zhí)行著車臣汗扶圖雅上位的意志,不過忽略了兩個朝鮮侍女私下里說漢語的反常行為。
“我不認識麗妃,甚至沒見過她,這件事我更是只聽到了傳言,根本不知道內(nèi)情,我怎么可以去搬弄是非。”圖雅連安靜的做自己都求之不得,當(dāng)然不愿意去節(jié)外生枝。
“姑娘,你又忘了自己是誰了!做你該做的事!”那仁的聲音很低,但卻嚴厲的訓(xùn)斥起了圖雅。
可憐人不想難為可憐人,圖雅甚至可以嘗試去理解麗妃的不得已,但是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她再不情愿也只能去索圖魯氏面前告了麗妃一狀。那仁給圖雅編的稿子,只說是要禁絕謠言,維護葉赫那拉氏的聲譽,不過早就對勾引自己兒子的小寡婦各種不滿意的索圖魯氏,還是跳了起來。
“派人去長春,把行轅里的下人都給我拿了,那個賤人給我押到吉林來。至于那個無恥狂徒問明了口供之后,立即杖斃!”眾人一再苦勸索圖魯氏三思,最好等果興阿回來了再說,但是怒火攻心的索圖魯氏什么都聽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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