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長興島船廠的船工郭浩今天終于休息了,新式戰(zhàn)艦趕工足足折騰了他三個月,讓他的心里像有螞蟻在爬一樣的癢。今天好容易放了假,郭浩一定要好好的放松放松。他沒有回島上的家,家里的黃臉婆每天就會嘮叨,郭浩可懶得回去聽她廢話。他坐輪渡去了大連,雖然大半宿都要在海上,但是大連有勾著他魂兒的人兒。 在下等艙苦熬了大半宿,郭浩終于到了大連,坐上跑線的馬車,郭浩先去浴池洗了個澡,然后才去了他魂牽夢縈的日本風俗街。北滿洲法度,凡在籍女子不得為娼,所以北滿州的女人是不準做娼妓的,但是法律里妓院卻又是合法的。關(guān)內(nèi)到是可以買賣女子,但只要是中國人,進了滿洲國境就可以申請入籍,所以中國女人在北滿州做娼妓只在理論上可行,實際根本做不到。可以開妓院卻沒有姑娘,這點小事可難不倒聰明的中國人,想賺這份黑心錢的老板們,沒幾天就想出了從朝鮮、日本,弄姑娘的好主意。 朝鮮姑娘長相上兩極分化太嚴重,好的真的很漂亮,剩下的就全都奇丑無比,服務(wù)態(tài)度又不好,只有圖省錢的人才會光顧。日本姑娘就好的多,長相上比較均衡不說,服務(wù)態(tài)度又特別的好,所以顧客都特別喜歡光顧日本姑娘。大連的日本風俗街上什么生意都有,餐館、酒屋可能真的是日本人開的,妓院的老板卻全是中國人。不過為了迎合顧客,不僅姑娘都是日本人,店面的裝修也全是日式風情。不僅郭浩對這里流連忘返,連塔爾也是這的常客,當然也有區(qū)別,塔爾只找花魁,郭浩卻只能挑普通的姑娘。 不過郭浩今天可以享受花魁的服務(wù),因為有人請客,是他無意中認識的一個朋友。郭浩只要把幾張自己隨手畫的圖紙,以及一些他偷偷從工廠帶出來的小玩意送給這位朋友,他今天就能睡花魁,還可以得到一筆足以讓他天天睡花魁的錢。 洗過澡的郭浩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走到了日本風俗街的巷口,叫了一輛新興的人力車拉自己進去。巷口有不少等活的人力車夫,這里生意特別好,隔一會就會有人叫車,而且不用跑很遠,基本就是幾步路就可以回來,所以很多人力車夫都在這等著賺快錢。 “老板今天滿面紅光,一準會有好運氣呀!”年輕的車夫一邊在前面跑,一邊對郭浩說著吉利話,似乎想混下點賞錢來,在妓院門口下車的人一般都比較大方。 “你是滿洲人?”郭浩非常的吃驚,滿洲有很嚴苛的戶籍制度,政府幾乎安排好了所有人的工作。滿洲人是可以請假或者趁著農(nóng)閑出游,只要不出境,各地政府也不會干涉,但是出來拉人力車的可太少見了。一般的人力車夫都是朝鮮人或者日本人,他們都是以經(jīng)商等名義獲準入境的,然后因為沒有工作,才會干這些零活。滿洲社會也正缺這些打雜的,所以只要他們不犯法,警察也不會抓他們。 “對呀!我是碼頭的裝卸工,今天休班,出來撈點外快!嘿嘿……”年輕人并不忌諱他和日本人、朝鮮人搶飯吃的行為。 “你還真是勤懇啊!”郭浩夸獎年輕人的時候,多少有那么一點羞愧。 “攢點家底嘛!我老家山東的,前年剛?cè)爰<依镉袀老娘要養(yǎng)活,弟弟妹妹還都在讀書,不多賺點,有個一差二錯可怎么應(yīng)付!”年輕人很顧家。 “哦!”不怎么顧家的郭浩不接話了,他家里不僅有老娘,還有老婆和孩子。 “老板去朝露屋吧!我聽別的老板說,那邊的姑娘都是新到的,比幾個老店的姑娘好!”年輕人跑的很穩(wěn),氣息也非常的好,一邊跑一邊說話,還能讓郭浩字字聽得清楚。 “你去過?”郭浩心里舒服了不少,他發(fā)現(xiàn)了年輕人不完美的證據(jù)。 “哪有那份錢,聽人說的!”年輕人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肯定去過!”年輕人的羞澀讓郭浩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沒有,沒有,嘿嘿!老板要去嗎?”年輕人放慢了腳步,似乎是想轉(zhuǎn)向。 “不了,下次吧!還是去秋玉屋,我約了朋友!”郭浩有點動心,不過也只能等下次了。 “好嘞!”年輕人又加快了腳步。 一路上年輕人不停的說著吉利話,而且給郭浩介紹了其他幾家妓院的特色,聽得郭浩心里直癢癢,差點轉(zhuǎn)向過去。到了秋玉屋門口,年輕人還特別莊正的用毛巾墊了手,然后扶郭浩下車。很有面子的郭浩心情大好,付錢的時候多給了年輕人一毛錢小費。不過年輕人終究是調(diào)皮,接錢的時候,很調(diào)皮的摸了摸郭浩的手心,里面包含了一種是男人都懂的祝福。 把煩惱都拋開一邊,郭浩美滋滋的進了秋玉屋,兩個侍女一左一右的擁著他,讓他更加的美了。但是世上總有冒失鬼,一個和堂屋里妓女嬉戲的讀書人,一時沒站穩(wěn)和郭浩撞了一個滿懷,差點把郭浩又給撞到門外去。 “對不起,對不起,閃了腳了!”讀書人一把拉住差點摔倒的郭浩,連連道歉。 “讀書人,少喝點嘛!”讀書人穿著政府官員才穿的正裝,不過不是政府官員的黑色,而是灰白色,應(yīng)該是個正在讀大學的學生。天之驕子的社會地位可比郭浩高了太多,人家畢業(yè)了就是官,郭浩也只敢埋怨一句。 “是,是,是,冒犯,冒犯!”讀書人到是很謙和,連聲的道歉。 讀書人道歉之后,就又沖到了脂粉堆里,郭浩也整理了衣服繼續(xù)往里走。有技術(shù)的女人也是靠眼力價吃飯的,郭浩雖然自認為收拾的很漂亮,但是他一個船工花銷又大,怎么會有太好的衣服,所以侍女很自然的把他引向了下等花池,準備讓他在低等姑娘里面挑一個。 “花魁在哪里呀!今天有朋友約了我的!”郭浩沒好意思明著指責侍女,但也點名了自己的目的地。 “實在抱歉,怠慢了!”侍女們中國話說的不錯,道歉之后,急忙把郭浩引向了樓上。的確有位英國商人包了花魁,并表示要等一個朋友,看來郭浩就是這個朋友了。 在二樓的雅間里,郭浩見到了一點也不熟悉的朋友,也見到了夢寐以求的花魁。白人朋友正在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清酒,花魁在一邊盡心的侍奉著。不過這個死白人完全不解風情,對千嬌百媚的花魁完全不屑一顧,緊鎖著眉頭似乎十分的焦急。看到郭浩進來,他到是一下子來了精神,雖然他極力的控制著,但是郭浩都感覺得到他的激動。 郭浩盤膝入座,花魁微笑著為郭浩斟滿了酒,一個媚眼弄得郭浩幾乎靈魂出竅。白人努力的壓著自己,終于等到了兩個侍女退了出去。 “小姐,我和我的朋友,有事要談一下,請你先回避一下!”白人也會一口流利的漢語,不然他也交不是郭浩這個朋友。 “哈伊!”花魁始終帶著微笑,跪地行禮之后,在郭浩熱切的目光中退了出去。 “東西帶來了嗎?”郭浩還看著花魁離去的方向,白人卻焦急的問了起來。 “帶來了!”郭浩回頭擦了擦嘴。 “快給我看看!”白人幾乎要把手申到郭浩的口袋里了。 “喬治先生,你別急,你答應(yīng)我的呢!”郭浩沒管自己的口袋,到是按住了隨身的挎包。 “花魁我已經(jīng)付過今晚的錢了!這是你額外的報酬!”喬治把一個小皮箱推到了郭浩的面前,郭浩打開箱子的一瞬間,就覺得自己的思維停止了,箱子里足足有十幾萬。 郭浩對著滿洲紙幣發(fā)呆的時候,喬治已經(jīng)搶過了挎包,取出里面的圖紙和彈藥看了一眼,眼睛便比剛才大了一倍。略懂一些軍工科技的喬治,太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了,只要掌握了這里面的東西,大英帝國便足以稱霸全世界。 “享受你的花魁吧!”喬治艱難的對郭浩笑了笑,然后緊緊的抱著挎包,起身便向外走去。 “哈哈……”郭浩根本沒注意到喬治的離去,他一個人在屋子里傻笑了好一會,才想起叫花魁回來陪自己享樂。 郭浩會不會在秋玉屋渡過一個畢生難忘的夜晚,喬治一點也不關(guān)心,他只想盡快離開這喧鬧的風俗街。快步來到了秋玉屋的門口,一個賣報紙的漢子,便來向喬治推銷報紙。喬治精挑細選過之后,買了一份大連日報,不過當喬治付過錢,開始翻動報紙的時候,他剛剛緊緊抱著的挎包不見了。 喬治一邊看報一邊在街上溜達了起來,直走了好長的一段路,似乎沒有在報紙上找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他才圈起了報紙,伸手叫了一輛人力車。一個收拾的干凈利落,跑起來特別穩(wěn)的年輕車夫,把車停在了喬治面前。 “sir,您去哪?”年輕人靦腆的笑著,就像他剛剛和郭浩搭話的時候一樣。 “沙河口教堂!”喬治沒太在意年輕人純正的滿洲口音。 年輕人跑起來之后,喬治決定下車之后多給他些車錢,因為年輕人真的是一個好車夫,拉著車跑的又快又穩(wěn),舒服的喬治都快睡著了。喬治知道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睡覺,但是眼皮卻越來越沉,最后他還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風流快活了一夜的郭浩,坐人力車一直到了碼頭,買了一張頭等艙的船票返回長興島。不過半路出了意外,可能是想吹吹海風,郭浩一個人上了甲板,然后不幸失足落水。船員們撈起他的時候,郭浩已經(jīng)溺斃,隨身物品只有一個挎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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