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同生共死的袍澤用槍指著,一般人是無法輕易接受的。所以大多數(shù)畢云濤的部下都傻愣愣的站著,完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只有幾個和畢云濤同吃同住的警衛(wèi)員,舉槍指向了孔震等人。
畢云濤的腦袋嗡嗡的,之前炮兵和阿克敦的種種怪異行為都有了解釋,孔震的過激反應更是明了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畢云濤掉進了一個旋窩里,一個讓他左右為難的旋窩。從追隨果興阿開始,畢云濤就被果興阿的能力折服了,他知道果興阿是個能改變世界的人,同時他也知道果興阿絕對沒有他表現(xiàn)的那么忠君。今天這種尷尬的場面,畢云濤曾經(jīng)想過,不過當時他驚慌的拋開了這個念頭,同時祈求漫天神佛讓這一天不要到來。不過他的祈禱明顯沒有得到回應,果興阿還是和咸豐走到了兵戎相見的一步。
“孔二愣子,你別亂來!都是自己兄弟,你把槍放下,有什么事,咱們慢慢!”畢云濤不愿袍澤相殘。
“好,畢老哥聽你的,大帥的軍令是備戰(zhàn),請你執(zhí)行命令!剛剛是兄弟沖動了,我給你賠不是!”孔震還真的乖乖的收起了槍。
“孔二愣子,你跟我實話,到底出什么事了?”畢云濤沒答應什么,而是追問起了原因。
“沒什么大事,大帥和皇上有點誤會,讓弟兄們自保而已!”孔震作為真正的嫡系,得到了套的命令,而且還知道了前因后果。
“我們不能這么做,這是叛亂!”畢云濤的聲音非常激動。
“是叛亂還是什么,自有大帥和皇上去。老哥,我們是軍人,這些事不該我們管。我穿上這身軍裝的時候,大帥告訴過我,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大帥應該也和你過。現(xiàn)在請你服從命令,指揮部隊進行戰(zhàn)備!”孔震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我為大帥打過洋鬼子,打過長毛,也打過捻匪,德州的時候差點還和八旗兵打起來。追隨大帥以來,大帥讓我打誰我就打誰,但是這次不行,我是大清的臣子,我不會對抗朝廷,更不會對抗皇上!”畢云濤堅決的道。
“老哥,從江南開始,咱們生生死死的也經(jīng)歷了多少事了,怎么也有點感情吧!你別讓兄弟們難做!”孔震開始打起了感情牌。
“我畢云濤不是不念舊情的人,不僅你們是我的兄弟,大帥也如同我的親人一樣,所以我不能看著你們一錯再錯。孔,你也馬上讓你的部隊隨我部一起轉(zhuǎn)移,聽從朝廷的安排。然后咱們一起去勸大帥,不能讓大帥做一個無父無君的罪人。我們?nèi)ハ蚧噬险J罪,求皇上寬恕大帥,我們給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皇上不會不體恤的。”畢云濤非常的真誠。
“老哥啊!大帥眼下不會見你的,你這些話大帥也聽不進去。”孔震只是搖頭。
“我們勸不動大帥就去求皇上,皇上會顧念大帥的功勞的。”畢云濤必須把孔震拉到自己這邊來。
“我不去,我只聽大帥的!”孔震的非常的平靜。
“孔,你不要一時沖動誤了終身,你想想你的家人,想想未來!對抗朝廷,我們就是反賊,你想讓自己和你的家人甚至是你的兒孫,都背上反賊的罵名嗎?你想讓大帥背上反賊的罵名嗎?”畢云濤覺得孔震有學識,不是愚蠻之人,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還是有希望的。
“我們的命都是大帥的,我們家人的命也是大帥的,沒有大帥便什么都沒了。我只聽大帥的,其他的我都不管!”孔震依舊平靜。
“哎呀,你不要犯糊涂啊!”畢云濤有些痛心疾首。
“畢大人請你馬上按旨意調(diào)派部曲!”大內(nèi)侍衛(wèi)見畢云濤和孔震磨嘰了半天,早就不耐煩了。
“好,有勞上差了!”畢云濤勸不動孔震,回身歉意的向大內(nèi)侍衛(wèi)拱了拱手,便準備繼續(xù)傳令。
“老哥,你真的不聽大帥的了!”孔震又問了一句。
“謀逆之亂命,我不能聽!”畢云濤堅定的搖了搖頭。
“好吧!你把指揮權(quán)交給老阿吧!你想去哪,兄弟們也不攔你!”孔震長嘆了一聲,無奈的道。
“恕難從命!”畢云濤對著孔震抱拳拱手。
“畢老哥啊!大帥是你能對抗的嗎?我今天不攔你,你就能把部隊帶走嗎?你怎么還是執(zhí)迷不悟啊!”孔震也開始痛心疾首了。
“老弟是你在執(zhí)迷不悟啊!”畢云濤同樣的痛心疾首。
“傳令各連隊撤出陣地,集結(jié)后分連隊轉(zhuǎn)移!”畢云濤還是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畢大人,你們出去之后會有人整理你們的兵器,請你讓部下配合一下!”大內(nèi)侍衛(wèi)又補充了一句。
“好!再知會各連隊,如有友軍繳械,不要抗拒,奉命繳械就是!”畢云濤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明擺著果興阿是和皇上開打了,朝廷繳他的械也正常。
畢云濤的命令下了半天,四周的傳令兵沒有一個動的,都傻呵呵的看著他。孔震的人都已經(jīng)把槍放下了,畢云濤不知自己的傳令兵為什么不動,一回頭才發(fā)現(xiàn)阿克敦和那個警衛(wèi),不知什么時候也已經(jīng)來到了附近。而且他們身后還有幾個也穿著固安軍軍官式長衫的人,這些人年紀都不大,長衫上也沒有軍銜,但是武裝帶上卻都有八星捧日的圖案。
“老阿!”畢云濤這一聲有些無力,他知道阿克敦絕不會跟他走的。
“雨來啊!你累了,回去歇歇吧!”阿克敦有點不好意思。
“這部隊是朝廷的部隊,他們每天都在喊忠君愛國的口號,我不能讓他們對抗朝廷,做出叛逆之事!”畢云濤對阿克敦搖了搖頭,眼里已經(jīng)含了淚水。
“阿參謀長,孔營長,你們都勸過了,畢團長執(zhí)迷不悟,該我們了吧!”那個警衛(wèi)好像只是配角,后面一個穿長衫的半大孩子站了出來,他只有十四五歲,但話卻是老氣橫秋。
“唉!”阿克敦長嘆了一聲不再話,孔震也把臉扭了過去。
“畢團長,你好!卑職史廣,隸屬于雜務科內(nèi)勤處,因您今日陣前抗命,嚴重違反軍紀,請您和我們走一趟吧!”史廣已不是一年前那個只能跑腿的孩子了,話的語氣十分的平淡。
“雜務科?福順?”畢云濤級別夠了,多少聽過一些雜務科的事情。
“福順隊長今天有別的任務,所以沒來您這。既然您多少知道我們雜務科,就請您不要做無謂的事情了,大家都別失了體面,請您跟我走吧!”史廣拿出了兵工廠剛剛生產(chǎn)出來的手銬,走到了畢云濤的面前,伸手變來抓畢云濤的手。
“你動我們團座一下試試!”畢云濤的幾個親兵咬著牙,把槍頂在了史廣的頭上。
“幾位兄弟,你們忠心是好的,但是你們也該先忠于大帥,再忠于你們團長吧!還有我們是雜務科的,你們就別瞎比劃了,都是自家袍澤,見了血不好!”史廣風輕云淡,絲毫不在意自己腦袋上的四五根槍管子。
“我們忠于大帥,但是你動我們團座就不行!”一個士兵惡狠狠的又把槍往前捅了捅。
“何必呢?”史廣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史廣的話音剛落,四周誰都沒動,哪親兵卻突然挺了一下身子,然后口吐白沫,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他在地上抽搐的時候,一條蛇從他的袖口里爬了出來,顯然他是被蛇給咬了。這冬天蛇都冬眠了,哪里會有爬出來傷人,定是有人一直用溫室養(yǎng)著的。剛剛沒有一個人動的,也不知這蛇是怎么爬到了他的袖口里。
“三子!”畢云濤看著親兵倒地,心疼的喊了一聲。
“不礙的,毒性不大,躺一天就好了!都是自己人,我們不會下死手的。”史廣邊著,邊給畢云濤帶上了手銬。
“你們聽參謀長的,別亂來!”幾個親兵還要上,卻被畢云濤攔住了。
畢云濤剛剛想了一下,便知道三子是怎么中毒的了。史廣雖然一直故作神秘,但其實根就不是他放的蛇。自己身邊的人里,肯定有雜務科的人,而且不止一個,是這些奸細偷摸配合放的蛇。也只有他們在三子的身邊,又是貼心的兄弟,三子才會沒有防備,眾人也才看不出端倪。既然自己左右隱藏了很多雜務科的人,那么抵抗就是毫無意義的。
“阿參謀長,我們雜務科只管雜務,我們的事了了,剩下的事你辦吧!放心我們只是送畢團長回去休息,大帥也是能體諒他的苦衷的!”史廣押著畢云濤走了幾步,又回頭對阿克敦了一句。
雜務科抓人的事在各部都有上演,不過最后到后方喝茶的只有畢云濤一個人,他一直以為會和他同一戰(zhàn)線的博日圖和吉英并沒有來。營連長都是果興阿的死忠,稍有波動,政委和指導員也都震得住。真正有雜務科出馬的只有兩個地方,一處是博日圖,一處是吉英,不過他倆的情況卻各有不同。
博日圖前面的劇情基和畢云濤一樣,不過勸他的是希拉布,當然他也沒聽勸。但是福順打著雜務科的招牌一露面,都沒有顯示實力,博日圖當時就萎了。果興阿一年前威脅他的話,他可記得清清楚楚,還以為福順是來殺他的。他和喜壽關系好,早就聽過雜務科,而且是被喜壽夸張了幾倍的雜務科,看著神神秘秘的福順,他怎么可能不怕。
博日圖手下又都是馬匪出身,來對朝廷就有意見,博日圖準備聽命朝廷的時候,這幫家伙就各種不滿意。希拉布打的時候,到是個個叫好。情勢如此,博日圖當然就順坡下驢了,當即表示果興阿讓他殺皇上他都干。來是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可福順卻不走了,直接成了他的督戰(zhàn)隊,博日圖也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他也算過,黃河以北就沒有能打過果興阿的部隊,果興阿要是改朝換代,也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
吉英比所有人都光棍,義無反顧的上了賊船,根沒麻煩雜務科,甚至都沒用李根和闞長城勸他。到不是他多忠心,而是因為他手欠。在陣地上沒事的他,拎著把步槍瞎溜達,然后為了嚴肅軍紀,親手打死了來傳旨的大內(nèi)侍衛(wèi)。他來就是想嚇唬一下這個擅闖陣地的冒失鬼的,結(jié)果一下打偏了,直接把人給打死了。
親手殺了大內(nèi)侍衛(wèi),吉英還能有什么好的,他恨不得親自去慫恿果興阿謀反,不然咸豐追究下來,他第一個跑不了。下一步該如何,他是不知道了,反正跟著果興阿混唄!以果興阿的能力,肯定有辦法擺平的。
天至正午,還沒有接到果興阿部隊潰散消息的咸豐等不及,部隊沒有奉旨調(diào)動,果興阿也不會再進宮來了。所以他直接命令各部向固安軍發(fā)起了進攻。咸豐坐在煙波致爽殿里,又開始等待果興阿被討平的消息,不過肅順和懿貴妃等人都不看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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