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送安巴靈武過來的幾個侍衛,不僅仔仔細細的把固安那邊的事情了一邊,更是呈上了一個豐升阿臨時寫下的詳。果興阿把詳自己先看了一遍,然后直接就把這白字黑字遞給了懿貴妃。
“臘月初一翁同龢才上折子參我,但十一月三十我家就讓順天府給燒了!冤枉啊!冤枉啊!”果興阿半真半假的叫喚了起來。
“底下奴才的話不好信,難保不是出了意外,以訛傳訛的事是常有的。”懿貴妃心里現在也是翻江倒海,不過總想著要反駁果興阿一句,不然讓果興阿覺得他占著理了,還指不定要怎么鬧呢。
“那咱們姐倆就捋捋。別的事都是后話,固安那邊的起因是我這大侄兒見美色起淫心,因奸不允殺死人命。安巴靈武有沒有殺人的能耐咱們再,就一件事,我這大侄兒知道美色是干什么的嗎?擺明了誣陷嘛!”果興阿開始擺事實講道理。
“順天府也沒就是他,大侄兒當時在現場,順天府找他問話也是應當的。”懿貴妃看著豆芽菜一樣的安巴靈武也非常納悶,這設計陷害的人也太不走心了。
“順天府過固安縣瞎折騰我能理解,但是插手旗務可是大忌,誰給他們的膽子敢過都統衙門抓捕旗人。知道了這是旗下烈士的遺屬,是我果興阿家里的大少爺,他們還敢硬來,如此強項的差役在我大清還真是少見!”果興阿現在心里已經樂開了花,這些人不是來陷害他的,簡直是來給他救急的。有了這幫人搭下手,果興阿的委屈,果興阿的迫不得已,已經展現的淋漓盡致。
“下面人的義氣之爭,……”懿貴妃想到了一個勉強的過去的解釋,不過了一半她就不下去了,實在是難以自圓其。差役們權可能是一時意氣用事,但是幾百人圍攻果興阿府邸這種事,絕對不是意氣用事,意氣用事也找不來這么多的人。
“去佐領衙門搞什么緩兵之計,圍攻我的府邸,又是放火又是抓人的,這能是意氣用事!這得多大的氣性啊!而且三五個人義氣用事還得過去,圍攻我那個寒窯的可有三百來人,而且他們還調動了固安知縣朱多佑,這是區區幾個差役做得到的!”果興阿得了理,當然不肯饒人。
“路途遙遠,其中難免有些誤會!”懿貴妃已經理屈詞窮了。
“直了吧!皇上除了這些,還有什么布置!”果興阿雖然覺得不可能,但是咸豐還是被他列成了頭號嫌疑人,起碼這樣對果興阿來有利些。
“五弟你不要亂想,這些事怎么可能是出自皇上的授意!”懿貴妃特想抽自己幾個嘴巴,好像是她反駁果興阿的話,讓果興阿把懷疑的目光投降了咸豐。
“真相如何,我是看不清了!如今鬧成這個樣子,我再留在熱河也不合適了。現在我的家遇到了危險,煩請姐姐替我奏明圣上,明日我便會釋放春佑所部,然后立即率部返回固安!” 果興阿覺得已經撕破臉了,即便在咸豐面前圓回來了也不保險,不如找個由頭就回大營。到了固安可就是他的天下了,咸豐要是敢找后賬,他就立刻起兵占領天津,然后招兵買馬和咸豐玩三國演義。
“五弟你不要使性子!事情已經明了了,定然是有人陷害你,你隨我進宮去見皇上吧!我們在皇上面前把事情清楚,皇上圣明燭照,定然會為你平反冤屈!”
就是出龍叫來,懿貴妃也不能讓果興阿返回固安。現在果興阿在對奕欣的態度上已經變得曖昧了,要是再讓他跑回固安,奕欣只要再拉一拉,兩個人同流合污絕對就只是時間問題。現在熱河駐軍部被果興阿給看了起來,他想殺咸豐都是易如反掌,他要走又有誰攔得住他,所以必須盡快把果興阿拉回來。現在果興阿只是對咸豐有意見,還沒有堅定背叛的心思,到了宮里有肅順幫腔,只要咸豐給果興阿一個體面的臺階,果興阿肯定會借坡下驢的。果興阿這次很過分,已經挑戰了皇權,但是形勢比人強,只能容他一次。將來再如何削減處置他都是后話,當下的要務,就是絕對不能讓果興阿站到咸豐的對立面去。
“我進了宮,皇上圣明燭照,先辦了我怎么辦?我現在可信不過他,固安的事都可能是他主使的。我是功高震主了,但我絕不能這么窩窩囊囊的死!”果興阿一聽進宮,把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五弟,姐姐我以祖宗之名發誓,就算舍棄了身家性命不要,也定然保你無恙!”懿貴妃開始指天畫地的發誓。
“我不信,皇上要是脾氣上來了,把咱倆一塊殺了,你也沒轍。”果興阿什么也不肯信,熟讀政治學的果興阿,當然不會信一個政客的誓言。
“那你要怎么樣才肯相信,總不能讓皇上出宮來見你,而且就算皇上出宮了,情況不還是一樣!”懿貴妃發現果興阿其實還是有進宮的意思的,就是擔心自己的安。
“我要帶兵進宮,我也不多帶,能保證我自己的安就行!”果興阿堅持身邊有兵手里有槍。
“這怎么可能,帶兵進宮與謀反何異!”懿貴妃當然不能同意果興阿的無理要求。果興阿這么干,自保和弒君可就在他一念之間,咸豐可冒不起這個風險。
“軍門,帶兵進宮的確與禮不合,返回固安也不急于一時,不如讓貴妃娘娘先歇息一會,二位再做商議!”果興阿和懿貴妃陷入了死循環,再爭執下去也是毫無意義,皮潤民主動出來打破了僵局。坐著話也沒有多累,所謂休息一會,就是果興阿開個圈子會議,懿貴妃也仔細考慮一下而已。
果興阿和懿貴妃反正也嗆住了,聽皮潤民一,當即都連連點頭。果興阿給懿貴妃安排了一個單獨的房間休息,才又和自己的謀士們商量了起來。鄒德歸等人都覺得入宮不妥,雖然外有大軍,但是皇上的脾氣哪有準去。果興阿幾乎把皇上逼到了死角,難保皇上不會不計后果的給自己報個仇。果興阿只要入了宮,便是羊入虎口,等于拱手把性命交給了咸豐。
皮潤民又是少數派,他覺得大軍已經控制住了局面,咸豐除非想和果興阿同歸于盡,不然肯定不敢動果興阿分毫。返回固安看似不錯,可以擺脫擁立和自立的兩難困局,卻只是一時之計,只能拖延卻不能解決問題,眼下最好的辦法還是與咸豐和解。固安的亂局雖然不知背后黑手是誰,但卻對果興阿極為有利。果興阿可以繼續去咸豐面前裝乖寶寶,把一切罪責都推到這個幕后黑手身上去,只自己是被奸臣逼迫即可。咸豐朝的朝局現在極為復雜,又有了這么一股暗流,咸豐的主要精力定然是平復朝局,而不是收拾果興阿一個跋扈的武將。
雙方和解之后,咸豐肯定要拆分果興阿的勢力,果興阿也可以借此謀求一個根據地。一部一部的將果興阿的部下都拆分調走,是朝廷的慣用手法,但是固安軍與別的部隊不同,只要果興阿掐死了軍需和部隊訓練兩塊,這些部隊便永遠是果興阿的人。即便有些像畢云濤之類的軍官,離開果興阿之后生了異心,有部隊的基礎和雜務科的手段,他們依舊翻不其什么浪花來,反而平白讓果興阿多了個擴張的機會。若能如此果興阿就可以和平的得到一個根據地,而不需要和咸豐面開戰,雖然有點風險,但是成低,收益大。
果興阿想了一會,開始傾向于皮潤民的意見。只要掌握了軍官和部隊的訓練,有強大的洗腦攻勢和雜務科跟著,練出多少軍隊也是自己的人。而且現在是工業戰爭時代了,只要自己手里握著獨一無二的兵工廠,誰也別想翻出浪花來。控制了兵工廠的供應,再厲害的部隊,也得乖乖的聽命,不然就只能和人拼刺刀去。
但是對于自己的安,果興阿心里還是有點沒底,他可沒勇氣把自己的性命賭在咸豐不敢動他上。咸豐并不是歷史上那種可以忍人所不能忍的圣君,他的性情非常的急躁,還有點認死理,萬一他短路了,自己肯定玩完。大白天的偵察營和雜務科,也沒有隱身術,只能在避暑山莊附近潛伏,根進不了宮。咸豐若是真要殺自己,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畢竟摔杯為號這種事有個幾十秒就夠了。
“軍門成大事者,豈能無絲毫風險,若僅欲保首領,解甲歸田去吧!”皮潤民還耍起了脾氣。
“少給我來激將法!我都到這個份上了,解甲歸田人家也不放心的,所謂不成功則成仁,不過是騎虎難下而已!”果興阿搖頭嘆息了一會,終于下定了決心,一點險也不冒是不行的。他現在的位置就叫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他已經沒得選擇了。
找回了已經快有白頭發的懿貴妃,果興阿答應了入宮的提議,不過要懿貴妃先進宮去明情況,咸豐同意保證果興阿安了,果興阿才肯入宮。果興阿也擔心咸豐根不清楚情況,看見自己就砍。只要能夠和解,懿貴妃當然不在意多跑趟腿,馬上同意了果興阿的要求。不過雙方起身要入宮的時候,果興阿又有了新的要求。
“除了帶安巴靈武去明情況以外,我還要帶一個仆人和一個謀士入宮。一個仆人給我驗毒,避免宮里也有奸黨趁機毒死我,好借此擾亂天下。一個謀士和我一起面君,向皇上明他們這些謀士是怎么被昏官陷害的。”果興阿道仆人的時候指向了藏在帳幔后面的韓影,謀士則指向了鄒德歸。
“好!”一個文弱書生和一個縮頭縮腦的仆人,懿貴妃并不擔心他們會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而且看向鄒德歸的時候,懿貴妃的心里也不免一蕩,實在想不到時間竟有如此美男子。
議定之后,懿貴妃和果興阿一行人,離開了固安軍的大營,緩緩的走向了避暑山莊。不過臨走的時候,果興阿又多了皮潤民一道命令。
“把向各部傳旨的大內侍衛都埋了吧!我們從來沒見過這些人,我以后也不想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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