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恩傳授完迷蹤拳回去的第二天,精武門里來了一個女人。
“哇,好漂亮的姑娘。”
“她是來找誰的?”
霍廷恩正在庭中練拳,聽到身后的弟子們一陣喧嘩,不禁停了下來,皺著眉頭往門口望去。一看之下,他瞬間臉色一變,連忙上去問道:“曉紅,你怎么來了?”
“是我帶她來的。”
農勁蓀的聲音從大門外傳來,隨后就見他走了進來,臉色不太好看:“霍廷恩你這個臭子,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還一直瞞著我們。”
這個女人,就是醉心樓里的頭牌花魁“曉紅”,被農勁蓀贖身之后,帶回了精武門。
曉紅臉色有些發白。不久之前,這位農勁蓀大叔來到醉心樓,二話不就拿出大量銀元要替自己贖身,要帶自己回精武門。她也不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怕霍廷恩誤會,連忙開口解釋道:“廷恩,我沒有向任何人提起過我們的關系,是這位大叔主動來找我的。”
知道曉紅存在的,除了陳真以外,就只有昨天剛知曉此事的夏陽,而陳真知道曉紅又不是一日兩日,更不是那種多嘴多事的人,霍廷恩略一推測,就猜到肯定是夏陽透露出去,不由氣憤地道:“這個阿陽,真是多事!”
“怪阿陽干什么?這事他做得對!”農勁蓀臉色一沉,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如果不是阿陽,我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會知道這件事,你也太沒有良心了,還準備把人家姑娘留在那種地方多久?”
其他弟子在不遠處看著,聽到農勁蓀的話,議論聲更大,紛紛都在猜測這個女人跟大師兄到底是什么關系。
霍廷恩臉色有些難看,緊緊地握住曉紅的雙手,沉默著不出話來。
農勁蓀瞪了霍廷恩一眼,然后對曉紅道:“以后你就在精武門住下來吧,等廷恩給霍老四守孝期滿之后,我就讓他收你入房。”
“真的?!農大叔,你是……同意曉紅留在精武門?”霍廷恩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沒想到他竟會出這樣一番話來。
自從父親霍元甲去世之后,精武門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是在由這位和父親關系最好的叔伯打點,這也是他一直不敢將此事出來的原因,就是不想讓農大叔失望。原以為他知道此事之后,一定會痛罵自己一頓,哪曾想他不但沒罵自己,還同意讓曉紅留下來。
“這事還能有假?”農勁蓀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以后好好對待人家,知道嗎?”
曉紅聽到這為霍廷恩的長輩,同意讓自己留在精武門,眼睛瞬間一紅,又驚又喜,但是看了他一眼,有些唯唯諾諾地道:“我……我不配。”
“去去去,都練功去,在這里圍著做甚么?”
農勁蓀剛要話,一見所有弟子都圍在邊上,立刻沒好氣地揮手將他們散開,然后才對曉紅道:“沒什么配不配的,這里沒人知道你以前的身份,知道的人也不會出去,更不會看不起你。你以后就用回你的名‘素蘭’好了,以后好好挺起胸膛做人,好好照顧廷恩。”
“謝謝你,農大叔。”霍廷恩既高興,又是感激。
“要謝就謝阿陽吧。”農勁蓀擺了擺手:“要不是他服我,恐怕我還沒有這么輕易的就接納素蘭。還有,給素蘭贖身的錢,也是他拿出來的,是送給你們將來成親的禮金,所以,你們真的要好好感謝人家阿陽,他為我們精武門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我們真是給霍老四收了一個好徒弟啊!”
素蘭并沒有見過夏陽,不過她倒也聽過這個名字,有些好奇地問道:“阿陽是不是就是廷恩你跟我提起過的,那位和陳真一起闖入虹口道場,怒打日人的夏陽?”
“就是他。”霍廷恩緩緩地點了了點頭:“我這位師弟的確是幫了我們太多,父親在天有靈的話,也一定會很欣慰,我們替他收了一位這么出色的弟子!”
完之后,他面朝農勁蓀,一臉凝重地道:“農大叔,無論如何,我還是要感謝你,在我心里,你就和我的父親一樣沒有分別。曉紅……不,素蘭,和我一起謝過農大叔。”
著,他一拉素蘭的手,兩人朝農勁蓀跪了下去。
“哎你們兩個孩子這是干什么,快起來。”農勁蓀連忙將兩人扶起,欣慰地看著霍廷恩道:“只要你記住自己之前在我和阿陽面前過的話,繼承你爸爸的遺志,就算對得起我了。”
在他看來,只要霍廷恩能夠振奮起來,將精武門發揚光大,就一切都不是問題。至于一個女人,帶回來就帶回來了,男人嘛,誰還沒有個三妻四妾了!
將惠叫來,讓她帶素蘭去換一身精武門女弟子服裝后,他才對霍廷恩道:“廷恩吶,雖然現在將素蘭接回來了,但接下來你一定不能分心,要保存體力,安心練武,知道嗎?我已經打聽過,那個船文夫的年紀已經不了,你不用擔心。要是實在不行的話,就讓陳真回來幫你好了。”
霍廷恩搖了搖頭,堅定地道:“農大叔,這一次對方挑戰的是館主,所以我一定要親自出戰!你放心,我會好好練拳的。”
了幾句之后,他便走到庭中,繼續練起拳來。
與此同時。
虹口道場內,代表著黑龍會在上海地位最高的名牌位置,由原來的芥川龍一,被人換成了另一塊木牌。木牌的主人叫做船文夫,正是即將要與精武門決戰之人!
而下方,日陸軍部的首腦藤田剛和一群軍人,以及日領事,虹口道場的弟子,都跪坐在一旁,場中一片肅靜,所有人都靜靜地注視著這位代表著日武術神話的老者。
此人便是專程從日趕來的船文夫,只見他慢慢走到芥川的靈位前,給死去的芥川龍一上了一炷香。
等船文夫完成祭拜之后,藤田剛才開口道:“船先生,我已經替你向精武門下挑戰書了。”
船文夫轉過頭去,以一種淡然的神情看著藤田剛,絲毫不懼這位在日極為有名的鷹派將領,漠然開口道:“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船文夫想跟什么人切磋武藝,做些什么事情,不需要陸軍部擔心。”
藤田剛一種悍然的目光與船文夫對視著,冷冷地道:“我要提醒你,黑龍會在中國的經費,部都是由我們陸軍部支付的。”
以船文夫在日武術界的身份,他也不敢過于無禮,把黑龍會抬出來,也是想逼船文夫就范。
“沒關系,你們可以立即停止和黑龍會的合作關系。”船文夫臉上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
藤田剛瞳孔急縮:“我看你們頭山滿會長,一定不會同意的。”
船文夫訕笑了一下,將頭轉了過去:“我告訴你,不要拿會長的名義來壓我。我只是個教頭,不是走狗!”
聽到他的話,藤田剛頓時一怒,舉起了手中的軍刀,若不是顧忌船文夫的身份,只怕立刻就要沖上去。
不過藤田剛也不敢真的動手,殺死船文夫的后果太嚴重,就連他們陸軍部也承擔不起。
好在船文夫雖然不給他面子,但也沒有要取消比武,等船文夫走出道館之后,他才強壓住怒意,對旁邊的部下道:“立刻給國內發電報,讓他們向黑龍會施壓,一定要確保船文夫和精武門比武之事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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