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
自從那年拍攝V字仇殺隊剪了一個光頭之后,娜塔莉就很少對自己的頭發做過大幅度改動,都是等到太長了,才去理發店稍微修剪一下。
以前年輕氣盛,膽子大,對一切都充滿了了好奇,也敢去做一些常人看來特立獨行的事情。現在過去了這么多年,娜塔莉的性子已經慢慢沉淀了下來。
再要剪去自己心愛的頭發,她心里是一萬個舍不得。
“韓導,能不剪嗎?”娜塔莉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道。
韓秋皺了皺眉,“劇不是早就給你了嗎?我記得里面有提到過吧?”
娜塔莉最一癟:“我只是不想放棄這個角色而已。”
這是明知故問么
韓秋無奈道:“又不是剃成光頭,只是剪一個短發而已。”
娜塔莉拼命地搖頭:“不剪,我現在喜歡長發,短發不好看。”
韓秋傷神了
當初剪光頭的勇氣去哪了?
不過,面對一個及其愛美的女孩子,韓秋也不能強迫人家放棄自己的審美觀。
“好吧,可以不剪,戴一個假發套總可以吧?”韓秋提議道,到時候也只能對著假發套動刀子了。
假發套?
聞言,娜塔莉的眼睛瞬間瞇成了月牙,“嗯,這個我同意,只要不剪我的頭發就行。”
韓秋笑著搖搖頭:“想當年,咱們可是一起剪過光頭的人啊,怎么變就變呢。”
娜塔莉鄙視地看著韓秋:“的容易,你們男人又不用留長頭發,剪個光頭,過不了幾個月就長起來了。我們女人可是要花很長的時間的。當初拍V的時候,我就就是被你蠱惑了,才剪了一個光頭。”
這怎么又賴到我的頭上了,韓秋無語,不過他也懶得和女人辯解了。
在某些話題上,男人永遠是吵不過女人的。
剪頭發的戲份和男女主角的激情戲是先后發生的。
克里斯可以面無表情,手不抖地給娜塔莉剪“頭發”,但是遇到激情戲的時候,這個無往不勝的“特工”卻遲疑了起來。
其實有多激情也算不上,就是一個克里斯光著上身和娜塔莉來了一個法式濕吻而已,之后的床戲在鏡頭中沒有,只能靠著觀眾們自己去YY。
不過即便是這樣,克里斯似乎依然邁不出這個坎。他不是沒和女人接吻過,只是從來沒有在眾目睽睽之下,特別是在鏡頭的下面和一個陌生女人接吻。
好吧,在克里斯的心里,即便一起拍了這么多戲,娜塔莉依然是一個不熟悉的女人。
“不能跳過這段劇情?”拍攝前,克里斯找到韓秋,淡淡問道。
“不能。”韓秋很干脆地道:“如果跳過這段劇情,觀眾們可不知道你們發展到那一步了。如果你們沒好上,就沒有第二部第三部那檔子事兒。”
“可我不喜歡這種戲份。”
“是,你是不喜歡,但是不代表伯恩不喜歡啊?”韓秋解釋道,“而現在,你就是伯恩,伯恩的一切,你都要盤接受,這是作為一個演員的基素養。”
韓秋也算是看明白一點了,克里斯之前幾乎都是憑借自己的能在演戲。在特工的氣質和身手技能方面,他可以和伯恩完美地合二為一,但碰到接吻這檔子事兒,克里斯就不行了。
估計在克里斯看來,一個優秀的殺手,在這種危機時刻,是萬萬不能和女人扯到一起的,那只會成為自己的拖累。
當初搭順風車,就完可以找一個男車主,而不是一個美女車主。
韓秋也隱隱猜到一些克里斯的想法,道:“電影畢竟是電影,是脫離現實的,是提供給觀眾欣賞的東西,咱們不能完復制現實,得適當添加一些娛樂的成分。”
“還有一點,現在的主角失憶了,而造成他失憶的原因,你應該很清楚。”
克里斯反問:“婦人之仁?”
“就是這個。”韓秋笑道,“主角的精神曾經被人為改造過,不過心里還存有一絲良知和人性,這才沒讓他徹底淪為殺人兵器。這可是諜影重重的主題啊,克里斯,你可別忘記了。”
諜影重重的背景是十分黑暗的,CIA為了利益無惡不作。被改造成殺人機器的伯恩卻在一次任務中覺醒了良知,這也是片唯一一點閃光點。而正是這一點良知讓他的精神紊亂,造成了失憶,也正是這一點,才引發出諜影三部曲顛覆CIA的復仇之路。
聞言,克里斯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嗯,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他信仰無政府主義,但也信仰天主教。某些政府的黑暗,克里斯深深了解。某些人性的光輝,他也了解。
只不過,他的手段太過極端。
至少,韓秋從來沒認同過那勞什子無政府主義。改變有很多美好溫和的方式,何必這么極端呢?
想通之后,克里斯的演技就回歸正常水平了。沒有了心里的疙瘩,克里斯和娜塔莉的法式濕吻浪漫至極。
看著這一幕,又聯想到自己身處法國,韓秋心里突然浮現出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
同樣是一個人性猶存的殺手,但女主卻變成了一個天真爛漫的姑娘。
世間及其矛盾的兩者結合在一起,碰撞出的愛情火花足以燃燒萬年寒冰!
有些殺手,并不是那么冷不是?
與此同時,韓秋也開始拍攝讓·雷諾的鏡頭。這個一臉儒雅氣質的殺手,是眾多前來刺殺主角的殺手中,戲份最多的一個。
他平時喜歡戴著眼鏡,他會教人彈鋼琴,他殺人的方式都是隱藏在黑暗中,用一把狙擊槍干脆利落地收割掉掉目標的生命,優雅的像一個藝術家。
而不是伯恩這種硬剛正面的硬漢。
事實上,韓秋也比較喜歡這樣的殺手。
所以,在拍完克里斯和讓·雷諾的對手戲后,韓秋饒有興趣地和他多聊了幾句。
“你好,可以聊聊嗎?”
空曠的草坪上,韓秋在讓·雷諾的身邊坐了下來。這里是克里斯和他槍戰的地方,現在他的身上還染有“鮮血”。
“當然,我很樂意。”讓·雷諾胡子拉碴的臉頰擠出一個笑容。
“我很好奇,為什么你當初會想到來扮演一個殺手?”韓秋問道。當時他在法國演員公會發出邀請時,讓·雷諾一眼就看中了這個儒雅的、會彈鋼琴的殺手。
考慮到人家在法國的實力,韓秋毫不猶豫地就把這個角色給了他。讓·雷諾在法國,幾乎相當于李子在奧斯卡,也相當于周潤發在香江的地位。
都是頂尖的演員。
讓·雷諾笑笑:“沒有太多為什么,就想嘗試一下一個新的人物而已。我演過很多的角色,但是從來沒演過殺手。”
“那現在感覺怎么樣?”
“還不錯。”讓·雷諾似乎很滿意,“殺手獨來獨往,讓我體驗到一種很另類的孤獨感,明明融于社會,但又獨立于世外,就像一個不留痕跡的過客。”
“哦?”韓秋笑了笑,“你的對,不過你也演的很好,把這個殺手的孤獨氣質給演出來了。”
“我想這不用演,因為我現在的確很孤獨。”著,讓·雷諾眼中劃過一抹憂傷,“去年,我和我的妻子分開了。”
“抱歉,我很遺憾。”
讓·雷諾搖搖頭:“雖然可惜,不過她給我留下了兩個孩子,對我來,這不算太遺憾。”
“那你知道對于一個殺手來,什么是最遺憾的嗎?”
“刺殺失敗?”
“或許這算是,但也許有另一個答案。”韓秋瞇著眼睛道。
讓·雷諾詫異地看了韓秋一眼。
韓秋繼續問道:“那你知道殺手刺殺失敗的原因嗎?”
“像伯恩一樣,心中有了婦人之仁?”
韓秋笑而不語,半晌后才道:“等我們下次合作的時候,我就把答案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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