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會對這里拿到的資料感興趣嗎？還會對這份資料動心嗎？”如月道。

    展飛震驚了好一會，才算是回過神：“厲害，好厲害，真是好算計啊……嗯，這么說，在以前，就有人盯上了這個超級避難所的研究設計資料？”

    “是的。源祖祂們以為做得隱秘，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哪怕是彌州，在這種非常隱秘的特殊大州之中做事，也不可能完全瞞得過其它強者。”

    “而源祖，也早就知道有人盯上了祂們？”

    “是的。源祖背后的組織的實力，相當之強啊。起碼各方面的應用技術很強大，否則也不敢于研制這種東西。”

    “所以……源祖祂們就將計就計，造出這么一個假基地，吸引那些發現了秘密而想要奪取次料的人？”

    “是的。”

    “這里留下來的資料，不真實，但也不完全虛假，但卻在許多關鍵之處，留下了虛假信息？”

    “是的。”

    “如果有人拿到這些資料，跑去研究，那只會走入死胡同，怎么也研究不出滿意的結果。只會白白投入龐大資料，不僅止浪費資源浪費精力，而且有可能會因此形成思維定式，思維僵化，導致無法研究成功。比起一開始就自主研究的難度更大？”

    “沒錯。”

    “這個基地的人，就一直依照著錯誤的資料進行研究，做得像真的，就是為了方便欺騙其它混沌主？”

    “沒錯。”

    “源祖還可以借機找出有哪一方的強者想要打這些資料的主意，甚于可以從中了解祂們的計劃泄露了多少……”

    “嗯。”如月又點了點頭。

    展飛長吁一口氣：“厲害啊，真是驚人。”

    如果不是如月親自來告訴他這個信息，由展飛自己慢慢摸索，那么，很可能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才會發現事實的真相。甚至有可能發現不了真相，只是奪取到了假資料，就傻乎乎地拿去也自行研究，結果什么都研究不出來，在關鍵點上錯了……那可就不妙了。

    誤導性的信息，里面肯定也有一些東西是對的。但如果人為制作誤導信息的能力太強，那想要從這些信息里面拿到有用的真實的東西，就難了。

    可能一些無關緊要的旁枝末節的小技術，是能淘得出來，但真正重要的東西，不是搞不出來就是有嚴重的漏洞破綻。

    所以，展飛也老老實地將自己記憶之中關于這份資料的內容，都暫且封禁起來，不去看了。

    “本尊相當之好奇，你們是怎么打聽情報的？”展飛的關注點突然有些偏了。

    如月微微一笑，正要說什么，展飛就擺擺手：“別誤會，不想打聽你們的秘密，什么秘技之類，本尊也知道不可能問出來。只是有些地方相當好奇。

    “比方說，彌州這種極特殊的環境，如果藏到遙遠混沌深處，一群強者藏起來研究，不與外界聯系，外界怎么可能了解那里的情況？或者設立隱秘的與外界流通資源的通道，單向通道。通過其它州收集資源，處理之后再送入彌州深處，這種地方，想擺脫追蹤，想藏住信息，很容易的吧？”

    讓展飛去追尋藏入彌州中的人，他都沒有把握。只要對方的實力不比展飛弱太多，或者不是跟著展飛一前一后一逃一追地闖進來，那極難找到對方的。

    這里飛行速度不能太快，各種空間穿梭又受制，神念感應范圍受壓制。各種阻斷神念掃描與隔斷空間波次元波的混沌又極多。虛空裂縫散發的波動又紊亂，處處都有或強或弱無規則的波動。

    在這里藏起來的東西，想要找出來，太難太難了。

    “這里隱藏信息如此容易，源祖祂們的研究怎么會輕易被人發現？被人發現也就罷了，對方悄然行動進行突襲，成功率應該比較高吧？怎么反過來被源祖察覺？還被源祖制造假基地來制作陷阱？這分明是祂們的真正基地沒被發現的情況。

    “源祖的情報來源也很奇怪吧。

    “還有……這個基地雖然只是作為誘餌，但要偽裝得真實，源祖也肯定是動用了各種特有的手段防止這里的信息外泄吧？但你們打聽得如此真實……本尊可不信這是人員潛伏就能辦到的。

    “你們打探情報，到底用的什么手段？”

    展飛好奇地問著：“當然，如月陛下你的手段，或以不提，但源祖陛下使用的手段，可以約略提一下嗎？”

    那如月沉吟了一會，然后道：“這并非什么特殊的秘密，但是，現在這個信息，本尊知道，而你不知道。如果本尊利用得好這信息不對稱，足以瞞過你而了解你的許多信息，一直盯著追蹤著你。所以，作為信息交換……”

    “只要不太過份，我可以跟你們合作。”展飛道。

    對方別的不提，情報優勢，就讓展飛心動了。

    如月道：“有一些混沌主，擁有強大的推算天賦。不需各種數據，不需因果牽涉，就能直接推算出一些東西來。”

    展飛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這是真的，沒騙你。”如月道。

    展飛道：“本尊以前有聽聞，也有接觸過，但卻一直懷疑。”

    “呵呵，人之常情。”如月道。

    展飛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事實上，他真的接觸過類似的強者。只不過，當時他不過是蘊宇境層次的實力，宇宙海也還沒有被域外強者入侵，古墟更是藏著沒顯化出來。

    就有一些人能夠莫明其妙地“掐指一算”，或只“心中一動”，就能推算出一些相對模糊不太精確的信息，但憑著“不需因果”“不需任何數據資料”，就能直接得出一些結論。哪怕推測結果再模糊，也是非常驚人了。

    而玄蒼會主還通過消耗海量的混沌液推算出展飛的一些情況。只是沒料到，源祖的勢力和如月這邊都有同樣的強者。而且聽起來，推算過程所需消。

    “一般來說，這樣的推算，消耗的資源相當龐大。但聽她的語氣，祂們的推算似乎消耗并不太大？不像玄蒼會主那樣耗費資源太夸張。嗯，這推算手法不需因果不需各種線索數據，如此神奇，讓人嫉妒羨慕啊。到底是什么原理？”

    展飛曾經“夢回萬古”，現在還能追溯那夢中的記憶，甚至能自行構筑出那夢境之中的場景，了解過去時代發生的一些事。可是，太多資料信息沒有整合，他也沒真正學會這種手段。

    “說起來，最初，是誰發明了使用古墓并借助古墟地脈之力，就能遮擋一下衰減之劫的部份力量？難不成，當初的發明者，也擁有類似的掐指一算的能力？”展飛暗暗猜測。

    “這么說來，我之前派出去的人，具體的下落，源祖怕是已經知道了。”展飛想到自己分派出去的各路匪徒。

    “而且，就算源祖沒找到祂們的下落，也不怕。畢竟這個基地就是假的，哪怕引來外面的大量強者，只要不找到源祖祂們的真正基地，也沒辦法。所以，我之前的計策，根本不管用。

    “可笑……”

    展飛有一種挫敗感。

    他的計劃，他的計策，按理來說是相當不錯的。可偏偏遇上那種能“掐指一算”就能無視因果知道一些隱秘的強者，不講道理的能力……再怎么合理的計劃在不講道理的能力面前，也會變得無力。

    展飛現在都不清楚，這個如月和源祖，是不是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是展飛了。

    “得小心了。”心中暗凜。

    “如果有機會，最好再多次夢回萬古，將那些過去歲月的記憶都讀取出來，化為己用。”

    展飛想著，忽然聽到如月的叫聲。

    “玉龍陛下？”

    “啊……”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嗎？”

    “不，我是聽到那不講道理的能力，覺得我們的合作變得很有必要了。”

    “呵呵……可惜，那能力無法直接展示出來。就算當著你的面推算一件極隱秘的事情也證明不了什么。因為你并不清楚我們是否已經掌握那事件相關的一絲因果。否則的話，就不用繞這么多的彎子來讓你答應合作了。”

    “現在也不遲。”展飛道：“如月陛下打算如何合作？”

    “談如何合作之前，先說說我們之前的計劃。”如月道。

    展飛露出傾聽之色，以示重視。

    “我們最初的打算是這樣子的……先將源祖的本體真身給逼出來！！然后，就能通過祂的本體，找到真正的基地的具體位置所在。”如月道。

    展飛一聽，有些吃驚：“說起來，我還真沒見過源祖的本體。祂是怎樣的存在？實力有多強？”

    “具體身份來歷不清楚，只知道很強，有可能是超過宇宙海容許的實力上限的強者。比如，當前宇宙海在彌州之中，壓制力為兩百一十萬宇，而宇宙海中心區域，壓制力為兩百零一萬宇左右，而偏遠之處，最多不超過兩百二十萬宇。但源祖本體的實力，預估是超過兩百三十萬宇！！而且是不是借助外力的那種。”如月道。

    展飛倒抽一口涼氣：“這么強？”

    超出極限和達到極限是不同的。超出極限哪怕只是一小縷力量，都比接近極限時升一宇之力還困難。而遠遠不到極限時，提升十萬宇之力都比接近極限時提升半宇之力更困難。

    “是的，畢竟是主持過開發研究那仿制古墟古墓，研制超級避難堡壘之人嘛。也是通過祂的化身，推測祂的本體的大概情況，才能肯定，祂就是我們想要找的人。只可惜，祂一直只以化身示人，沒有以本體示人的。雖聽說過有本體接待某些混沌主，但只是謠傳，并非真正的本體，而是化身偽裝成為本體形象。我們得到的情報，源祖擁有多具非常強大的化身。”如月道。

    展飛問：“你們本來是打算怎么將祂的本體逼迫出來的？”

    “那已經是過去式的問題了。我們的計劃才實施到一半，結果就被你破壞掉了。”如月郁悶地道。

    展飛不語。

    計劃被破壞，他可沒半點不好意思。

    就算別人的計劃成功了，沒有他參與，那事后就沒有他的好處。那破壞就破壞了，對方不發飚報復就行。

    而現在要與對方合作，如果順利，應該能避免對方直接報復。假如這次計劃成功的話……

    “所以，我們只能將舊計劃改變，與你進行聯手。”如月道。

    展飛問：“怎么聯手？”

    對方的強大情報能力，而且背后肯定有著不少強者，單個未必能勝展飛，多個聯手就能打得展飛抱頭亂竄了。多展飛一個不多，少展飛一個不少。而他在這個基地當中地位又不高，又沒有什么特別重要的權柄。怎么會找展飛合作？

    “我們看上了你的那種禁制之法。以禁制控制混沌主。”如月道。

    展飛詫異。

    那禁制，在展飛自己看來，并不算特別出色。

    但細細一想，如果對方沒有跟展飛類似的知識底蘊，還真弄不出那樣的禁制來。展飛修行年月雖小，但卻是夢回萬古，得到了龐大的知識量，以前也獲得星光之體的傳承，還改動過。一路修行過來，修行之道多依靠自己鉆研，而不是學別人的。這些都是優勢。

    “那禁制之法，我是不可能轉讓傳授給你們的。”展飛道。

    “我們知道。只不過，你的那禁制之法，還有破綻，比如源祖就能輕易看出誰身上被你下了禁制。”

    “哈哈。”展飛笑道：“但源祖的化身也無法將這些禁制破除，起碼不是隨手可除。而且，本尊估料，是因為祂對基地中人太過熟悉，所以才能察覺祂們身上有本尊下的禁制。”

    如月道：“我等有一種特殊的符，以虛空多層不同的次元時空為膜，不同時空蘊含的力量屬性不同，法則不同，交匯成的膜不同，制而為紙，混沌液與神魂之力凝為符文，制造出來的符紙，可以有其妙的用途，其中一個功能，就是讓源祖也看不出誰被你下了禁制。”

    展飛道：“你們是想，讓本尊將這個基地的人都給控制住了？”

    “沒錯。我們雖然能弄到情報，但你現在也應該清楚我們拿到情報的方式，并非真的在基地當中有大量的人手監控。”

    “嗯。”展飛點頭，對方的這個信息，是非常之給力非常之有誠意的。如果對方不說，展飛不會想到那些“掐指一算”特殊天賦的強者。如月完全可以偽裝出對方已經將整個基地控制住似的，展飛會被唬住也說不定。

    對方透露了真相，還有其它展飛難以打聽到的信息，這些都表現出了相當的誠意。

    “基地當中，我們也有人，只是，沒有你想象中的多。所以，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暗中將大量的混沌主控制住。然后，我們自然有辦法將源祖真身逼迫出來。等到祂真身顯蹤，我們就會從祂那里追蹤出真正的秘密基地所在，而不是這個假基地。到時侯……可以跟你繼續聯手攻入真正的基地。但代價是，到時侯你的那個禁制手法就必須轉讓給我們了，我們可以授你如何制作那種符，這樣就是兩利。如何？”如月問。

    展飛想了想，對方聽起來似乎想要展飛的禁制手段，但更大的可能性是安撫住展飛，告訴展飛說“祂們找出真正基地之后不會直接撇掉展飛而不再合作”。這潛臺詞，展飛聽出來了。

    “可以。”展飛點點頭。

    他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的。

    “這是我們煉制的一些符，你可以看看，主要起遮掩某些力量的作用，偽飾某些力量波動，避免探測。這些符上面，沒有我們的監控力量，就算要監控你，也用不到這些東西。”如月道。

    “什么時侯行動？”展飛問。

    “你什么時侯行動都可以，但要盡快，將假基地的人都控制住，起碼控制超過八成以上。如果想要聯系本尊，只需寫一封信而燒掉，你什么時侯寫下這些東西，我們都可以算出來。雖然需要消耗一點資源，但我們還是消耗得起的。”如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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