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浪翻滾,好一陣子后姬飛晨才施施然重新走出來。
涂山去另一個溫泉洗漱完畢后,重新換了一身黛色浴袍,上面繡著點點蘭花。
“這次找你有正事,麻煩先等等。”姬飛晨拍拍手,示意涂山稍安勿躁。
“哼——”涂山一聲輕哼,但還是從另一邊走過來,帶姬飛晨前往茶室:“說吧,什么事?”
“這次過來找你幫個忙,幫我給一個人消除記——”
“陛下?陛下?”外面有嬌滴滴的女聲呼喊:“妾身聽到這邊有動靜。”
“沒什么,你們都退下吧。剛剛只是我在研究一個新道術。”涂山面色不改,打走那些侍女,冷冷看向姬飛晨。
姬飛晨聳聳肩,將手中的蠶繭放開:“你瞧,能不能修改他的記憶,并且效仿當年對陳洛他們的做法,改變他的部分記憶?”
蠶繭變大,露出里面被龍索捆著的英俊男子。
看到一位不認識的男性地仙,涂山臉上閃過莫名之色,低頭琢磨了一會兒,才點頭道:“修改地仙的記憶很麻煩。不過我有無相秘法和部分天魔妙道,可以嘗試。但你怎么謝我?”
“謝?你要什么?天心魔宗的天魔秘典?這個的話,我可以考慮幫你搞到手。”以自己的魔龍身,從彤管那里討取天魔秘典很輕松。
“不用,天魔道的典籍,我已經找到門路。”涂山擺擺手:“正好去整整那個傻大個,讓他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傻大個?”姬飛晨頓時了然:看來,老彭是用《天魔秘典》引誘他們倆交手?好,好,這場戲不容錯過。到時候一定要全部錄下來,錄下來!嗯,一定要找萬寶重新制作幾面鏡子。我一面,老彭一面,還有一面可以敲詐他們。
想罷,姬飛晨問:“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去他方仙洲。”
“他方仙洲?”姬飛晨心中一驚,面上不露聲色,茫然道:“涂山,你在說什么?他方大洲?你想要去他方大洲?難道是準備借助我的內景福天道?但你道果寄托天冥之界,怎么離開?化身?”
“得了吧,這人絕對不是玄正洲的。”涂山指著地上昏迷的晨空:“甭騙我了,你絕對有前往域外的方法。說,怎么穿過風水屏障的?”
溫泉池附近潮濕悶熱,但晨空毫無反應。他的元神已經被徹底鎮壓在泥丸宮。
“你憑什么說他是其他大洲的人?”
“他身上的這套白龍服應該是某種地仙法衣吧?從上面的紋理和刺繡風格,并非我玄正洲所有。而看他的面相和氣質,應該是玄門地仙,還是根基雄厚,天資出眾的那種。但哪怕是太元宮的人,我也能認得七七八八,這人并非我玄正洲的6地真仙。更別說,最大的破綻就是他的道果。我玄正洲仙魔皆有道果,他呢?他的道果不在天地棋盤吧?”
也是,晨空就算作為太上傳人有獨特的道果秘法,但并不會寄托玄正洲。
“好吧,他的確是他方大洲的人,而且是玄門嫡系。所以想要你幫忙遮掩一下,免得日后有麻煩。”
“這么說,你答應嘍?”涂山雙目放光,死死盯著姬飛晨。妖族一統,日后與玄門和諧相處,自己的誓愿功果就算完成大半。那時候,自己就可以放下一切負擔,追求自己的夢想。
找人結伴遨游,踏遍名山大澤,游歷三十三州。同時,還能找一找妖尊可能留下的傳承,為自己的無相大道奠定根基。
“這家伙所在的州域你不能去,至少現在不行。”天罡教等門派正忙碌仙魔大戰,決定未來的主導權,姬飛晨可不希望外人去打擾:“而且他們那里妖族并不多,又是窮山惡水的,你去那里沒什么用。”
“那你的意思,還能送我去其他大洲?你手頭有多少個仙洲坐標?”
三十三仙洲有風水屏障封鎖,又有龍族把守,等閑地仙難以越海穿行。當年黑池上人是在風水屏障經過幾千年削弱,并且在龍族大意之下偷渡。那時候的方式在杜洪龍君重塑風水屏障后再難效仿。
那么剩下辦法,便是過道天域,走天母娘娘的天母宮或者自太虛之界穿行。
天母娘娘何等尊貴,哪怕姬飛晨都不敢隨隨便便去打擾。而自太虛之界穿越,必須提前得知另一個大洲的坐標定位。黑池上人當年指點姬飛晨前往黑瀛洲,便是依照這種方式。以傳送陣對接,通過太虛之界共鳴坐標。目前,姬飛晨可依仗地仙福地金進行坐標定位,但涂山手中卻沒有類似的坐標。
“如果你愿意,可以去青旭洲?”
“得了吧,去青旭洲還需要你?”
青旭洲為東方四洲之,以仙朝為主導的大洲。前不久和玄正洲玄門建交,相互約定派部分仙人前往彼此的大洲相互學習參觀。而太元宮的天炎子曾經去過青旭洲,涂山若真愿意,直接可以找太元宮的人幫忙。
“那我送你去東邊另一個仙洲——青河洲。那里妖族還有一些,且人妖仇恨不大,你過去之后可以自保。”
極北四洲涉及龍王乃至教主等人的布局,姬飛晨可不敢讓涂山這“混世魔王”在黑瀛、黔光以及皂風洲胡鬧。但青河洲那邊就無所謂了,反正只有田子汾一個有緣人,任由涂山去折騰。
“青河洲嗎?”涂山低頭琢磨。青河洲和青旭洲都在東邊,或許到時候可以找到其他大洲的坐標,前往其他大洲?
“好吧,看在你我二人的交情份上,我便勉為其難幫你一把。”涂山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袖袍一抖,有五根黑色牛毫針射入晨空眉心。不久,一道地仙元神渾渾噩噩飄蕩出來。那元神模樣和晨空一模一樣,額頭貼著一道九云符篆,壓制元神自身的力量。
“你這符篆不錯,看上去和龍族秘法似乎同源?”涂山隨口贊了一句,然后出手篡改晨空的記憶。
元神乃先天之本,真靈法相,亦是黃庭道君的本源。任何人修煉元神大道,追求先天靈光的不朽,便是在尋找黃庭道君的根源。
但涂山的無相道很古怪,姬飛晨看到他的無相神光掃入地仙元神,正一點點扭曲晨空的元神認知,構造一方全新的幻境,讓他這幾天的記憶慢慢磨滅,重新以幻境中的記憶取代。
“如果說道君是元神主宰,靈性之神。那么,涂山就仿佛與之相對立的魔,是扭曲靈性認知,要無相道迷惑世人的迷障。”
一神一魔,亦真亦幻,似乎黃庭道君和涂山之間有著外人難以了解的因緣。
涂山默默出手修改記憶,姬飛晨在旁雙手抱胸,耐心等候。突然,他的目光無意間落在涂山身上。
涂山在溫泉沐浴,身上只穿著一件浴袍。透過寬松的浴袍,姬飛晨突然覺得他的身材和黃庭道君有些相似。唔,都是平胸。
姬飛晨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說起來,天狐雌雄莫辯,甚至在渡劫飛天之前可以自主選擇性別,涂山現在到底是什么性別?”
涂山的性別和無名的身份,是玄正洲最大的兩個謎團。
按理說,涂山在外面行走,一直以來都是少年郎的模樣,足以打消世人的懷疑。但是別忘了,人家可是入宮作妖妃,間接推動大鴻帝朝覆滅的關鍵人物。在玄門很多仙人傳言中,涂山本相應該是一位狐族公主。因此,才代替自家表妹入宮,幻化妖妃迷惑人王。
可事實如何,恐怕連涂山自己都不清楚。
涂山并非其母懷胎所生,而是以天人的造物大能,借助八卦渾天爐培養的天之驕子。
這種“人造物”的性別,的確不好說。
“最初在母體靈池中培育,復刻其母的形象,應該是母狐貍。但是在實驗中,指不定他母親調和陰陽,直接改變性別呢?說不定出生之后就是公狐貍。當然,也可能具備陰陽雙性。”
雌雄同體在大自然中并不罕見。海洋中便有許多這類生物,姬飛晨的玄冥之龍自身也具備陰陽屬性,對此見怪不怪。
但目前涂山到底是公狐貍還是母狐貍,或者并不具備二者器官,亦或者全部具備?
姬飛晨盯著涂山,手指動了動,考慮是不是趁現在直接檢查一下。只要掀開浴袍,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感受到姬飛晨直白的目光,涂山皺起眉頭,手下動作稍稍停頓:“直覺告訴我,你在想什么對我很失禮的事。如果你再這么想下去,我就徹底不管了!”
“哈哈……哈哈,沒事,沒事,別多想,趕緊干活。對了,等會給他編造假記憶,讓他誤以為自己在閉關。回頭,我幫他提升一下修為,算是彌補一下。”姬飛晨打哈哈,將這件事糊弄過去。但是涂山剛剛質問自己的語氣,感覺有點熟悉?
好像……就好像曾經自己被人這樣說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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