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怨之音在腦后響起,腦海中浮現一個溫婉憔悴的美女。
“這家伙的幽音靈咒竟然高明到這種程度?”想到背后這人的身份,姬飛晨毛骨悚然。心中默運靈神,他以白骨觀想法放空意識,避免自己被幻術迷惑。
姬飛晨之所以學習“白骨觀想法”,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防備背后這人的惑神之術。
走遠之后,姬飛晨耳畔的聲音漸漸消退,他松了口氣。
“又是青衣師姐?”蕭瑩神出鬼沒,突然出現在姬飛晨旁邊。她眺望遠方山頭,在山崖上看到青衣女子站在那里,如同神女望月一樣癡癡守望。狂風吹過單薄的衣裳,似乎等待姬飛晨回心轉意。
蕭瑩清然一笑:“師姐都這樣了,你還不回頭?”
“我可不愿意招惹她。”姬飛晨聳肩:“招惹她,哪怕只跟她一句話,背后就跟著一大群爭風吃醋的人找我麻煩。”
羅青衣是青脈的弟子,而且是某位長老的女兒。據其母乃天心魔宗的人,從學惑心迷神之術,還有采陽補陰的秘法在身。她修為高明,并不比現在的姬飛晨差多少。但是她偏偏喜歡依靠男人,非要迷惑那些男修在她身邊轉悠,指揮那些男弟子動手,自己幾乎鮮少出手。
再者,這女不安分,陰冥宗為她大打出手的人不在少數。甚至有幾位人仙曾言將她收入姬妾,最終也不了了之。
“再,跟她扯上關系有什么好處。與其找她惹得一身臟,我還真不如去花街呢!”
陰冥宗并不提倡節欲,平日修煉積攢各種壓力,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發泄出來。羅青衣是墨湖中的常客,經常拉著一群男弟子在那邊鬼混。就連梁初名也是她的入幕之賓。
“師兄這話得,難不成門中姐妹還不如外面的女人?”蕭瑩秋波一蕩,美目目不轉睛盯著姬飛晨。
姬飛晨懶得理她。
蕭瑩跟在姬飛晨身邊打轉,望著遠處看了一眼,有意無意靠近姬飛晨:“她們不行,妹可十分樂意侍奉師兄。”
“你?你修煉的《神月經》必須保持處子之身,你敢跟我破身?”姬飛晨不屑道:“不修煉到人仙境界提前破身,你這輩子再無望窺見無上大道。”
白月一脈拜月修行,但是和玄門參太陰、凝月華不同。她們的拜月,拜的是九幽冥月。她們認為在天地無光的月食之夜,象征月亮的死亡。天空中會生成一輪黑色的月亮。這輪月亮照亮九幽,是亡者之月,至陰至邪的象征。
“行了,正題。你不好好修煉,來找我作甚?”
“師兄這次外出,可是為黑月洞的魔狐?”蕭瑩手一翻,同樣亮出籠子,并且揚著手中符箓,和姬飛晨手中的東西一模一樣。
“哦?你也是?”
“師兄可知道最近門中出了什么事?”蕭瑩趕上姬飛晨的腳步,二人并肩而行。
姬飛晨搖頭:“不曉得,師妹呢?”
“我聽人,黑月洞中的那只魔狐有八百年道行,他練的是心月狐道。”
姬飛晨眉頭一挑,聽出蕭瑩話中暗含之意:“心月狐乃東方七宿之一。心月狐道、九尾狐道并稱狐族兩大心法。一者修煉尾巴,成九尾而飛天。一者修煉心臟,通陰陽而升仙。心月狐的心臟吸收月精靈華,卻又因為心屬火,乃純陽火性。因此,心月狐的心臟為陰中之陽,是煉丹煉器的絕佳靈物。”
姬飛晨腦子里飛快閃過各種丹方:“若論起來,陰冥宗需要以心月狐練功的人,貌似只有青脈、黑脈以及你們白脈?”
心月狐拜月,和白脈有牽扯。同時陰中之陽和青脈的碧磷魔火屬性類似。而黑脈更需要心月狐的心血來服藥,轉化體內陰寒之氣。
姬飛晨面帶警惕之色,不著痕跡和身邊人拉開距離。
蕭瑩苦笑:“師兄何必如此?這次因你黑脈之事,才驚動我們各方下手。”
姬飛晨這幾日苦練雷法,沒有關注門中情況,挑眉看向蕭瑩,示意她繼續。
蕭瑩道:“古來,一山不容二虎。黑脈的黑池師叔要煉‘玄冥七竅丹’晉升地仙,你覺得你們黑脈是幫他還是不幫他?”
這一,姬飛晨馬上明白究竟。
天仙至貴,玄正大洲幾乎不得而見。地仙已經是各大門派中流砥柱般的人物。多一位地仙,就意味著戰力增強一分,從大局上看的確很好。
可是從個人來呢?
黑脈誕生另一位地仙,那么他和坎冥殿主的關系怎么算?黑脈只有一個秘境,要不要分他一半?哪怕是師徒,魔門之中也會產生各種糾葛。
畢竟魔門崇尚武力,并不向玄門那樣刻板要求師徒關系。如果黑池上人晉升地仙,絕對會搶奪坎冥殿的主權,黑脈之中勢必進行內斗。
再者,黑池上人可是姬飛晨師祖所養的一條大魚。原是準備收割大魚,當做自己晉升天仙的資。現在突然跳上岸“化龍”,并且搶走自己一半的權利,老殿主能忍?
明面上,不好做出阻攔的舉動。但是暗中命人下絆子,這是必然之舉。
“五脈之中暗潮涌動,黑池師伯的晉升已經牽扯各方利益。”
有人希望黑池上人晉升,破壞黑脈內部的格局。而有人則希望保持目前的局面,以求穩妥。
姬飛晨思考宗門背后的博弈:“我陰冥宗七大地仙。掌門一系的兩位以及赤脈屬于一個陣營。黃脈修沙、青脈修火,這兩脈一向跟我們坎冥殿對著干。”
無他,利益。
黃脈煉制毒砂所用的靈藥,坎冥殿一脈同樣用的上。兩脈經常為此大打出手。而青脈和黑脈因為兩位地仙殿主的關系不好,所以兩脈爭執頗多。而今能夠給坎冥殿添堵,青脈絕對不愿意錯過這個機會。
“所以,各脈都會來人么?”姬飛晨臉色一變,立刻拉蕭瑩快速趕路。
二人離開陰冥宗,羅青衣收功,目光閃過寒芒。在這一批新入門的弟子中,姬飛晨是少數幾個不跟她糾纏的人。而且姬飛晨專門去學“白骨觀想法”這就是防備她呢!
“將我當污泥甩在一旁,真以為我多喜歡你不成?”羅青衣暗中動怒,但姬飛晨的手段不弱,她也不好直接跟姬飛晨作對。
“依照這家伙的滑頭,絕對會攪渾青脈和黑脈的渾水。”
因此,羅青衣不敢動強。她也不認為自己能打過姬飛晨。
“但是我現在需要吸收男修元陽晉升人仙,如果不找姬飛晨的話……”盤算其他幾個弟子,那些人同樣不好招惹。如同姬飛晨一樣,根不在意她的惑神之術。
這時,有人來到山崖,見羅青衣“楚楚可憐”,連忙關切問:“師妹為何獨自一人在此?”
“沒什么。”羅青衣狀似無意瞥了一眼走遠的姬飛晨二人。那人見狀,心中一陣不是滋味。
羅青衣母親出身天心魔宗,學得一身天魔妙法。在交合之時無形之間把魔種種下,以此蠱惑人心。
只有少數一些弟子看出不妙,才不跟她糾纏,不愿意做她爐鼎受制于人。而她仗著自己父親的地位,在門中興風作浪也無人敢管。
而今只略略一個挑撥,連言語都不用,就讓姬飛晨被人嫉恨。
那人靈光一閃,想到一件事:“我聽人,黑脈目前正有一場折騰。姬飛晨那家伙應該就是為此出門?”
羅青衣一聽,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憑借肉身布施,消息遍布五脈,這一想就猜到姬飛晨的打算。
“我久不出宗門,不如趁機外出瞧瞧?”于是,她靜極思動,拉著身邊人一起前往。
……
南疆號稱十萬大山,群山峻峭,諸水險惡,時常有瘴氣在山中彌漫。
黑月洞所在的虎離山在南疆深處,并非陰冥宗的地界。因此,姬飛晨二人心翼翼在山下走動。
“這里已經是黑圣宗的地界。”蕭瑩謹慎翻查四周,沒看到黑圣宗人的痕跡,才略略放心。
姬飛晨心中苦笑:這段時間經常和十大魔宗的弟子打交道,這是第幾個了?六臂魔神宗、天心魔宗、白蓮凈宗、煌陽魔教,這下子連黑圣宗的地界也來了。
黑圣宗以詭秘、陰毒的魔咒著稱,是元門十道中最隱秘的門派。傳承上來,和六臂魔神宗同處一源。兩者同樣祭祀一位上古魔神。后來魔神隕落,這個教派隨之分裂,形成以巫咒為主體的黑圣宗,以及煉體為主體的六臂魔神宗。
“黑圣宗的毒咒詭秘歹毒,哪怕你我沾染,也難逃一死。”姬飛晨握緊魔龍锏輕輕一甩。魔龍锏化作長龍環繞姬飛晨,不斷在他身邊游走。
蕭瑩見狀,身上也冒出熒月之光,身邊懸浮玉盤飛舞。
二人施展法術,勘察山中景致。
虎離山嶙峋陡峭,山中遍布千奇百怪的山巖,崎嶇溝壑間流淌黑水,毒瘴正從水中騰空,將整座虎離山環繞。而山中更有諸多森森枯骨,蟲蛇游走在縫隙之間,注視著姬飛晨二人。
“虎離,狐貍,此乃狐假虎威也。”姬飛晨笑道:“這魔狐倒也會取名。”
“虎離,豈非明老虎離開,山中無主,才讓狐貍做大?”蕭瑩嫵媚一笑:“師兄這狐貍會取名,我看不過是這畜生心虛罷了。”
二人笑笑,轉了一圈后回到原地。
山中無人居住,大型猛獸也不得見。只有層層迷障從溝壑中的黑水中涌出。
“這水是經過加工的毒水。”姬飛晨到底是此道大家,神色凝重:“在山周圍布置十八道毒水,形成九曲十八彎的格局。而日光照耀毒水,自動生成水霧籠罩山峰。等閑生靈誤入此地,必死無疑。”
山中那些枯骨,就是明證。
“窮山多惡獸。此地雖然惡獸沒有,但是毒蟲不少。”蕭瑩捏著一條毒蛇,這赤蛇毒性極強,雖然一條蛇對她沒影響。但漫山遍野的毒蛇,總要提防一二。
二人商議后,姬飛晨見彤霞西起,夕陽漸落,便和蕭瑩商議:“如今天色不早,你我休整之后明日再想辦法。”
夜晚明月當空,是心月狐的主場。姬飛晨才不愿意去找虐,黑燈瞎火的,很容易被心月狐暗算。
蕭瑩的神月經雖然拜月,但煉就冥月道果,同樣不喜歡明月,也附議點頭。二人找了一處安地界,準備度過這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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